第二百四十七章 前世,今生!
从锁龙井开始的进化游戏正文卷第二百四十七章前世,今生!“唉!” 看着从分水江里爬出来,借着浪潮冲到军阵里横冲直撞的龙王,站在山坡上的道人轻叹了一口气,终究没能劝下来 不过也正常。 虽然名义上除了那些跟反贼混在一起的邪神之外,其它的,哪怕是牛鬼蛇神也有一次公堂对质的机会。 如果不是那些必死的家伙,只要对方愿意投身大宋,尊奉当今陛下,虽然会受到严格的约束,但小命总不用担心,哪怕是曾经吃了人,搞过许多坏事的牛鬼蛇神,也有活命的机会. 可自从他接了圣旨,从东京率大军南下以来,被捣毁的庙宇没有一百也有七十。 这其中,不管是牛鬼蛇神也好,亦或是那些遭受了无妄之灾的悲凉神灵,选择退让一步给大宋当狗的少之又少。 这分水江龙王庙也是一样。 当斩龙剑封锁江水上下游,大军捣毁庙宇截断信仰之时,他就已经预测到了这一幕。先前抱着试试也不亏的心思,可惜,这成功率比在赌档里全身而退都渺茫. “轰隆隆!” 汹涌的江水一次又一次的掀起十多米高的滔天巨浪,越过岸边之后冲刷着兵卒们的下肢。 感受着下肢的冰凉,听着耳旁将官的吆喝,兵卒们咬紧了牙关。 与此同时,军阵上方的空气隐隐波动,丝丝缕缕的鲜红煞气凭空冒了出来,而后汇聚成一团不断纠缠,似乎要凝成某种实体似的。 但没等变化完全成型,那滋生而出的煞气就变的后继乏力。 失去了后续的补充,已经形成一个模糊轮廓的煞气也轰然崩散,但它们并没有再度隐去,而是从头顶覆盖而下,将构成军阵的兵卒们笼罩起来。 刹那间,整个岸边都被淡淡的猩红色雾气所覆盖。 而原本在江中汹涌万分的浪潮,在遇到这些淡红色的雾气之后就像是遇到了天敌,随着雾气的渗入些许水蓝色的光斑被从浪潮当中分离了出来,而散发着莹莹光芒的浪头也迅速变的浑浊起来。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浪潮就变的萎靡不振。 然而,虽然在被军阵煞气磨灭了浪潮里的神力之后,水流变的相对平缓,但飞速上涨的水位线仍然让兵卒们内心惶惶不安。 先前跟随着道人一路南下,他们捣毁的庙宇不在少数。 但像这次如此凶猛,在军阵煞气的镇压下,对方仍然保留着强大力量的,却根本没见过! 更何况,那是龙! 是鳞虫之长,能幽能明,能细能巨,能短能长,春分而登天,秋分而潜渊。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的,血脉纯净的真龙,远不是那些杂交龙种跟那些牛鬼蛇神能与其相提并论的。 看着那道庞然大物,踩踏着浪头朝他们发起冲锋,有不少兵卒心底都生了避一避的念头。 然而,没等到许多人付诸行动。 一直置身于军阵之中,指挥着千多兵卒的将军忽然从背后掏出了长弓,弯弓搭箭,伴随着一声凌冽的箭矢飞射的声音响起,一个刚刚迈步脱离了军阵的兵卒软软倒下,而在他的头上,有一枚金属箭矢穿透了铁盔,大半的箭杆都没入脑袋内部。 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环绕在将军身边的亲卫赶忙高声夸赞道:“将军神射!” 看着一眨眼就没了命的同僚,不少有着类似想法的兵卒在默默咽了口口水的同时,心中当逃兵的想法也悄然间微弱了一些,但也只是微弱。 任谁直面一个体长百米,身高如同一座小楼一般的庞然大物,瞪着猩红双眼朝你冲锋而来的时候,能夹紧下肢都算好的。 这可比泥头车刺激多了! 然而,时间不会给他们更多的拉扯机会。 在犹豫跟将军弯弓搭箭的时候,龙王便已经冲到了近前,站在军阵最前端的第一批兵卒,才刚刚回神,都来不及调转长枪枪头,那硕大的龙首就已经朝他们碾压而来。 一低,一抬,伴随着咀嚼的声音响起,有数十个兵卒没了踪影。 血泊,碎rou,连带着一些盔甲碎片从高空中坠落,有一个兵卒下意识的朝头顶一攥,接着一枚染着血迹的眼珠出现在他的手里。 “啊” 干涩的喉咙里,勉强挤出一丝动静,然而下一瞬,硕大的龙爪挥舞下来,低吟的士卒连同他附近的几十个同僚,在一瞬间被切成了几份,鲜血混着内脏流淌出来 见状,龙王那双癫狂的龙瞳之中露出了些许满意之色。 军阵煞气所谓的克制更像是以毒攻毒。 换句话说,这玩意儿就像是一条疯狗,还是见谁咬谁的那种。 凭借它的凶残本性,不论是牛鬼蛇神亦或是仙神修道者,都对其退避三尺,不愿意主动招惹。 它也拿这玩意没什么办法。 不见前一刻掀起的十多米高的浪头,被这些煞气消弭于无形? 不过,虽然它的法力以及龙族神通对其无效,但它还有身体,这具皮糙rou厚,鳞甲健全的身躯。 纯粹的rou身之力,可不会被煞气削弱多少。 随后便是龙王的表演现场。 它庞大的身躯在军阵之中来来去去,或是挥爪,或是甩尾,时不时的还低头挑一些零嘴吃吃——浓重的血腥气在口中弥漫,这让享受惯了琼浆玉液的龙王有些反胃。 但光靠杀戮,一时之间他可解决不了这么多的兵卒,他虽然不喜吃人,但为了自己能有命逃出包围圈,强忍着不习惯,继续去吞吃,尝试着将这些兵卒的吓到崩溃,没了他们,自己想要离去不过是掀起一波浪头顺流而去的事 只是,当龙王在军阵中冲杀了一阵之后,它却发现,自己前进的路变的愈发艰难起来。 虽然,一举一动之间,仍然有十数,数十个兵卒丧命,但下一刻便有更多的兵卒朝它蜂拥而来,手中凡铁打造的武器在煞气的加持下破开了体表的龙鳞,在它的身躯上留下了一道道纤长的血痕。 相比于它庞大的身躯来说,这些伤口微不足道,就像是人类被刀锋轻轻切了一刀。 但耐不住数量太多了,而且远远望去,愈来愈多的兵卒,像是层层叠叠的褶皱一样涌向自己。 仍然难以逃脱的包围圈以及那仿佛断了线似的道人让它的心中愈感不妙,也正在下一刻,心中的不安刹那间演变成危机感。 “今有分水江龙王不知天数,残害人命,弟子请祖法旨,斩将其镇压!” 远处的山坡上传来了道人的声音。 下一瞬,一卷崭新的竹简从道人的怀里飞了出来,飘到半空中后,束缚竹简的线绳缓缓打开,露出了其中篆刻的密密麻麻的道经。 在道人的话语下,其中米粒大小的字体从竹简上脱离了下来,成千上百的字体,于半空中化作一个硕大的手掌。 电光火石之间,手掌直接笼罩下来。 而作为当事神的龙王,它只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恐惧萦绕在心头,让它行动缓慢。 下一瞬,手掌落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的沛然巨力抓握在它的龙躯之上,巨力之下,全身的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只一瞬间,刚才凶神恶煞的龙王便变成了一条僵硬的长虫。 随后,那手掌轻轻一抖,便将龙王重新甩回了涌动的分水江中,五指化作五条长长的锁链分别圈住龙王的四肢跟脖颈,手掌化作一头赤金色,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水牛落入江水之中。 水牛沉于水底,锁链圈于其上。 龙王试着挣扎了一番,然而在锁链绷直之后他却再难以挪动一步,而此时,他距离水面跟岸边还有着数十米的距离。 在损失了中百数量的兵卒之后,为祸的孽龙终于被镇压,兵卒乃至将军的脸上纷纷露出喜悦的笑容,然而那身着便服,手持官印的文官脸上却黑的可怕。 这龙王庙是捣毁了,但捣毁的方式跟自己想象的却是天差地别。 原想着有数千禁军精锐在侧,又有龙虎山上来的高功道士从旁协助,解决这孽龙手到擒来,哪怕得不到活的,死的也不碍事!
况且,死了的孽龙更好上下其手。 龙躯他是没胆子碰,毕竟这玩意儿按照往常的惯例,是要送去东京汴梁供陛下使用,尤其是只有完整的龙躯,才能保证其中的龙气不会流失。 可虽然龙躯不敢动,但截取些许龙血却并不妨事。 只是他的盘算没能达成,那道长,动用了祖师法旨将这孽龙镇在水下。 虽然束缚了其活动的范围,或许还减弱了它的力量,但那可是在水下,哪怕是条残废的长虫,又有谁敢去分水江里挑衅当地的龙王。 想到这里,文官神色不善的看了眼道长,开口道:“张真人,您这不合规矩吧?一个谋害人命的孽龙,哪怕不就地斩杀,也得押回官府严加审讯,您将它镇压在江底,岂不是平白给了他逃罪的机会?” “哈哈,倒是贫道思虑不周了!”道长打了个哈哈,笑道:“贫道固然能跟这孽龙周旋,但那些兵卒却得损失惨重,而且此事风险略高。” “这分水江龙王虽然神位不高,但却是血脉纯粹,据贫道所知,它的生身父亲是北海龙王二太子,亲娘舅是洞庭龙君,若是一时不慎,被它走脱了.那就麻烦大了!” “请出祖师法旨,将其镇压是最合适的办法!” “呵呵,那倒是本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不过,本官记得,张真人这话似乎不只说了一次?上次是长江龙君的子嗣,上上次是东海龙王的龙孙,更上次” “那也没办法,龙性本yin,遇到看上眼的就走不动道,它们留下些种子不是再正常不过吗?”对文官的阴阳怪气,道人只是微微一笑:“我大宋初立,国朝疲敝,又在筹备北伐,若是将龙族得罪的狠了,万一它们禁止了境内的风雨又该当如何?百姓可经受不起这种折腾.” “还是道长思虑周全!” 文官深深的看了道长一眼。 为了大宋这话都说出来了,若是他再纠缠不放,就显的他别有用心。 将心中的不满抛在脑后,文官跟道长攀谈了几句之后,他转身去安排收尾之事。 独留下道人一人站在江岸边的小山坡上,怔怔的看着下方那逐渐平静下来的江水。 也不知道怎的了。 在捣毁其他的牛鬼蛇神,巫师反贼的时候,他倒是跟这文官十分的合拍,可一旦遇上龙种,他们两者之间的冲突却显的不可调和。 文官自然是秉承着除恶务尽的想法。 但对于道人来说,除非是那些真正为祸一方,杀戮无数的龙种。 否则,如果身上没有背负命案的话,他大多都会放对方一马,从原本的屠龙变成镇压。有祖师法旨的存在,让他在干这事儿的时候顺畅无比。 但凭什么? 自己作为纯纯正正的张家子孙,身上流淌着的是人族血脉,怎么会跟一群龙种共情?只一句看不惯可不足以解释自己这怪异的行为。 算了。 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 在解决了分水江的龙王庙之后,他们还得马不停蹄的赶往下一处,去清缴那些犯上作乱,为祸乡里的牛鬼蛇神。 想着,道人抬手对着半空召了召。 下一瞬,那原本漂浮在高空之中的竹简飘然而下,但等落到地面之后,竹简却并未像从前一样自动收束起来落入他的手中,而是悬浮于道人的头顶,其中篆刻的道经洒下道道金色的光辉。 一瞬间,道人的双眼变的迷茫起来。 在恍惚之中,他以一个第一人称的姿态,旁观了第四十三代天师漫长的一生。 从大元的铁蹄下,汉人才夺回了江山不久,当朝皇帝便废黜了龙虎山天师的名号,改称大真人。在如此打击之下,上一代天师没撑几年就驾鹤西去,留下尚且年幼的他。 之后,童年,到青年,直到暮年之时,他都尝试着将天师的名号重新拿回龙虎山,但不管他为大明做了多少,拿回封号的事情始终遥遥无期,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