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败掉家产
事情太突然,冉习习一时间难以接受。 最重要的,她不敢相信,刁成羲竟然积习难改,不仅继续在国外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而且还染上了赌瘾,一个人跑到那种全是打手和马仔的大赌场里一掷千金! 结果呢?他把祖上留下來的老宅子输掉了,卖房子的钱还远远不够,又欠了一大笔钱,债主是战行川,这令她怎么能抬得起头來。 冉习习恨恨地把那张照片撕了个粉碎,恨不得那就是刁成羲本人。倘若,他此刻站在她的面前,她发誓,她一定亲自用手撕了他! “是我弄错了,你卖吧。他有沒有跟你说,剩下的那些钱怎么还给你?” 她冷静下來,试着和战行川把这件事谈清楚。 战行川默默地吸着烟,并不开口。 他的确是不急着用那些钱,可是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來的,而且又不是三毛五毛,一块八角,而是上千万的数额。何况,战行川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一有钱就去赌,王静姝的例子难道还不够惨痛吗?这些人为什么就一定以为靠着赌博就能发家致富?如果就是不长记性,管不了自己的手,那还不如去死,索性一了百了,家人也跟着少担心,少受罪。 “你说话啊。” 见他不回答自己的问題,冉习习也急了。 正僵持着,身后传來车子的声响,律擎寰开着车回來,他显然也看见了站在冉习习身边的战行川,不由得推门下车,快步朝这边走过來。 “抱歉,旁边的路口刚发生一起车祸,路被堵住了。” 他轻声解释着,为何自己返回得有些晚。 “你沒事吧?” 冉习习回过神,听见“车祸”两个字,表情微变。 “沒事。” 律擎寰浅笑着回答道,然后才看向战行川,他微微颔首:“战先生。” 虽然他察觉到了冉习习有一丝异样,但由于还不清楚状况,所以律擎寰暂时不能说什么,他只是静观其变,想要把她尽快带走,远离战行川。 “你好。” 战行川虽然懒得和人寒暄,可是不代表他是个沒有礼貌的人。 两个男人相互打了招呼,接着就是几秒钟的沉默。 “我帮你把箱子先拿上车吧。” 律擎寰注意到,那个装满了东西的小提箱此刻寂寞地被丢在了冉习习的脚边,他弯下腰,伸手准备把它拎起來。 他刚一动,战行川也在此时微微开口:“找个地方聊一下,我们刚才说的那件事?” 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可冉习习知道,要是她现在不去和他谈,那么就意味着以后沒有机会了。她虽然怨恨刁成羲,可血缘这东西是沒有办法完全抛弃的,谁都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來的。足有几年沒有听到他的下落,甚至就连白诺薇都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此刻的她迫切地想要打探到刁成羲的现状。 只不过,她打听他的消息,不是为了孝顺他,而是想要弄清楚冉氏当年的破产之谜。阮梵已死,知道内情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刁成羲自己一人了。 对她來说,冉天泽才更像是父亲,她不想让父亲死得不明不白。 “去哪儿?” 冉习习声音紧绷,犹豫了一秒,还是问道。 战行川把烟蒂熄灭,一扬手,准确地丢进了身后两米外的一个垃圾桶,长出一口气:“我家。” 她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显然是准备拒绝。 “这里还有些文件之类的东西,都被送到我那里去了,跟刁氏有关。你要看的话,就只能去我家。” 他补充了一句。 这个信息非常重要,对于冉习习來说,老宅子里的一些文件,可能都是刁成羲不愿意或者不放心放在公司的,其中或许涉及很多他本人或者整个家族的私隐,如果能够亲自查看,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点点头。 一旁的律擎寰一手提着箱子,一手下意识地抓住了冉习习的手臂:“不要去。” 他的语气里沒有命令,倒是有着一丝乞求的味道。 很明显,律擎寰清楚地知道,自己很难把冉习习挽留下來,但他还是想要试一试。无论如何,他不想承认,每一次和战行川交锋,都会输给他。 无奈,冉习习看向他:“你先回去,我真的有一点点事情必须要弄清楚。我爸他……出了一点情况,我必须过去一趟。” 她多少还顾及着刁家的颜面,不想把刁成羲赌博差点儿沒了命的丑事四处张扬,于是说得委婉一些,希望律擎寰能够理解自己的难处。 “什么情况?我们能做什么?” 一听这话,律擎寰也不禁微变了脸色,下意识地问道。 然而,那个“我们”两个字令战行川觉得万分刺耳,他直接伸手从律擎寰的手中接过提箱,冷冷道:“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就不用你cao心了。有你过问,我怕明天一早又得上头版头条。” 几句抢白,说得律擎寰的脸色忽白忽红,他本能地松开了手,任由战行川把箱子送上了他自己的车。 这件事算是一个小疙瘩,虽然冉习习这个当事人不追究,但每每提起,律擎寰总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可惜“后悔”这种病,从來沒有药來医治。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冉习习坐着战行川的车,离开了。 回头望了望刁家那栋上了年纪的老宅,律擎寰不禁有些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居然要闹到卖房子这种境地。 偏偏,他一点都插不上手。该死的战行川,阴魂不散。 冉习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整个人沒有丝毫的放松感觉,因为一上车,战行川就把他的手机递给她,然后打开一个加密文件。 “你爸在赌场里玩了三天三宿,到了最后,他也知道自己翻不回本了,索性主动让赌场的人來找我。不瞒你说,一开始,我还担心是他故意伙同外人一起做扣,骗我的钱。不过,我查了一下,以他的本事,还做不到让南美最大的黑道头子配合他演戏。” 对方虽然不是良善之辈,但也不是狮子大开口,而是直接把刁成羲这几天的账务流水发了过來,那姿态很明显,人家只是想要要回自己的钱而已。 冉习习点开长长的表格,上面的数字惊人,一串零看得她心惊rou跳。 “为什么,为什么沒有告诉我呢?” 她握着手机,脱口问道。 “你说他,还是我?他找不到你,当然不会找你救命。至于我为什么沒告诉你,你有钱吗?” 战行川一边开着车,一边反问。 冉习习闭上了嘴,她确实沒有钱,就算有钱,她也不想拿去救一个赌鬼。 赌徒是永远都不会见好就收的。 “你这一次救了他,他还会去再赌。我有预感,他不会学好的,就好像他现在还想要玩女人一样。说不定,在他的心里,还在做着东山再起的春秋大梦。” 她恶狠狠地说道,用手撑着额头,强忍着因为愤怒而引起的一阵头晕。 他瞥了她一眼,沒有再说什么。 在回去的路上,战行川特地绕了一下,去蛋糕店给战睿珏买了一盒奶酪蛋糕。冉习习淡淡开口:“总吃这个不好,你要是真的疼孩子,就要抽时间多陪他,只靠花钱是沒用的。” 他也笑笑:“说是你买给他的。” 她瞠目:“我还沒有穷到连一盒蛋糕都要你帮我撑面子的地步吧。” 到了战家,前來应门的是李姐,新來的保姆正在厨房里煲汤,提前几个小时就开始准备晚饭了。有她负责一日三餐,简单清扫,李姐轻松多了,可以更多地陪伴战睿珏,和他做做小游戏,或者在院子里活动,战睿珏也开心得很。 一见到冉习习,战睿珏高兴得不行,他从花园里连蹦带跳地冲过來,手里还握着一把小铲子,看起來有点儿张牙舞爪,煞是可笑。 “小心。” 冉习习急忙走过去,一把抱住他。 战睿珏的脸上还沾着点泥土,小手也是脏兮兮的。 李姐生怕他这副样子引起战行川的不悦,急忙解释道:“我带他在花园里种几棵花苗,以后不弄这么脏了……不过,是睿睿亲手种了小苗,我只是帮着在旁边看着。” “很好啊。” 战行川一跳眉毛,脱了外套,很自然地从冉习习的怀里把战睿珏接过來,,他可是很清楚这个小家伙有多么重,她沒抱习惯,只要抱上几分钟,手臂就会受不了。 “种什么了?带爸爸去看一下。” 他伸手把战睿珏脸颊上的泥巴抠掉,柔声问道,一边说一边朝花园里走去。 小家伙被抱在怀里,來回扭着,把手越过战行川的肩膀,在半空中不停地朝着冉习习挥舞着,嘴里还喊个不停。 她明白,他在叫自己也去,犹豫了一下,冉习习只好跟过去。 李姐站在原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才像一家三口嘛……” 來到花园,战行川和冉习习终于看见了战睿珏种下的那三棵矮矮的小苗,两个人都觉得很惊奇,这么小的孩子,只要大人稍微帮助一下,就完成了这么大的工程,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