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见清欢（5）

    回到家里，爸妈在厨房里忙活，嫂子带着孩子，哥哥在布置着饭桌。

    放好包洗好手，蒋蔓看到爸爸正在颠勺做着大菜，她鬼灵精怪的跑到爸爸身后加油道：“嚯，不错，再颠一个。”

    爸爸笑着转过身：“嘿呀，你呀。”

    蒋蔓原本想和爸爸继续开玩笑，可就是爸爸回头的那一瞬间，蒋蔓惊呆了，爸爸又苍老了许多，是一种极快的苍老速度，刚想说的玩笑话，瞬间卡在了蒋蔓的喉咙，她忽然有些想哭。

    “哟，忘记拿手机了。”发觉自己控制不住情绪，蒋蔓找了个借口，慌忙跑出厨房。

    看到蒋蔓慌里慌张的样子，周舒雅疑惑道：“蔓蔓，怎么了？”

    蒋蔓：“肚子疼。”她瞬间又窜到卫生间躲了起来。

    蒋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心想：“不应该呀，爸爸的状态不对呀，是不是我想多了？可是，这个状态，不像一个正常的衰老过程呀，不行不行，预约体检。”

    蒋蔓认识一位体检中心的医生，发过微信大概说了情况后，医生告诉她体检中心的网上预约系统24小时服务，可以先在网上排号，元旦收假后，按照排好的时间过来体检就可以了。

    预约成功，1月5日上午7：30。

    看着手机上的预约信息，蒋蔓的情绪也慢慢舒缓，她悠长的吐了一口气：“但愿，没什么问题，但愿就是我想多了。”

    蒋蔓进了卫生间好长时间都没出来，蒋腾拍了拍门：“是哪位大侠在里面呀？”

    蒋蔓：“是你妹。”

    蒋腾站在门外笑了起来：“妹大侠，饭菜好了，呆那么久不出来，肚子腾空没有？”

    蒋蔓：“要你管。”

    蒋腾：“掐着点的上卫生间，居心叵测。”

    蒋蔓“滋溜”来到门边，正准备拉开卫生间的门，发现蒋腾在门外拽住门把手，她怎么拉也拉不动门。

    蒋蔓：“蒋腾，你大爷。”

    蒋腾：“诶，对了，叫大爷，多叫两声我就放你出来。”

    蒋蔓：“啊，嫂子，蒋腾欺负我。”

    听到蒋蔓的呼救，周舒雅放下孩子走到了卫生间，她一把揪住了蒋腾的耳朵：“都几岁的人了，还这样欺负meimei。”

    蒋腾：“啊！疼！”

    蒋蔓走了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她得意的笑道：“嫂子，干得漂亮，对，就这么收拾他。”

    蒋腾：“蒋蔓，你别走啊，你等着。”

    蒋腾挣脱了周舒雅的手，他两步冲上前准备“收拾”蒋蔓，看到哥哥冲了过来，蒋蔓顺势比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哈，嘿哈。”

    “嚯哈。”

    “啊打～”

    两兄妹在客厅里逗了起来，蒋诺一看着爸爸和姑姑，不经意的叹了一口气。

    蒋蔓：“哟，诺一叹气了，你看看你儿子，他都嫌弃你了。”

    蒋腾：“儿子怎么会嫌弃爸爸，他肯定是嫌弃你这个姑姑。”

    蒋蔓：“哈，吃我一刀。”

    蒋腾：“空手接白刃。”

    mama端着一锅汤放到餐桌上，看着蒋腾和蒋蔓，她惆怅的摇摇头：“哎，我这是生了两个啥玩意儿呀？”

    爸爸：“两个混世大魔王吧。”

    mama：“嘿，两个大魔王，别闹了，吃饭了。”

    蒋蔓：“好勒，妈。”

    蒋腾一把拽住蒋蔓，然后把她挡到了自己身后：“不行，我先吃。”

    蒋蔓一个反手，扣住了哥哥的胳膊：“不行，我吃不到，你也别想吃。”

    又是新一轮的拉锯战。

    周舒雅绕过兄妹两，抱起蒋诺一走到了餐桌旁：“嘿，两个哪吒一起闹海。”

    爸爸：“好了，你两，吃饭。”

    听到爸爸的招呼，两兄妹才安静了下来，听话的坐到了饭桌上。

    爸爸、mama和嫂子相视一笑。

    mama：“你两个，真是，长不大呢。”

    蒋蔓嘿嘿笑着，只有她心里清楚，和哥哥这样肆无忌惮的闹着，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爸爸的身体状况让她莫名的忧伤，她不想在家里制造不安的气氛。

    蒋诺一小小年纪已经会自己用勺子吃饭，看着侄儿乖巧的样子，蒋蔓欣慰道：“呀，小家伙，真棒。”

    蒋腾：“可不是，我儿子。”

    蒋蔓：“切，还不是嫂子教的好，跟着你估计得学坏。”

    mama：“看吧看吧，两兄妹又来了。”

    爸爸笑着端起红酒杯自饮了一口：“由他们吧。”

    爸爸又喝了一口红酒，而后问道：“放假，你们三个都不值班了吧？”

    蒋腾、周舒雅和蒋蔓都表示假期不值班。

    爸爸：“要不，明后天我们去附近玩玩，露营啊，或者周边游什么的。”

    mama：“咦，人太多了，多出人挤人。”

    爸爸：“人挤人才好嘛，多热闹。”

    蒋蔓也不想出门，这一年太辛苦，难得休息，她只想在家里摊三天。

    蒋腾：“还是出去玩玩吧，带着诺一出去走走也好。”

    mama：“那你们去玩吧，我和蔓蔓在家。”

    蒋腾：“妈，蔓蔓，一起吧。”

    mama和蒋蔓坚持不出门。

    蒋腾无奈道：“爸，你呢？”

    爸爸：“我都行。”

    蒋腾：“那，我们去附近的特色小镇玩玩吧，去个一两天。”

    爸爸：“行。”

    蒋腾看向周舒雅：“问问外公外婆，一起去吧。”

    周舒雅：“问过了，我爸我妈不出门。”

    蒋腾：“好吧，那，妈，你和蔓蔓在家休息，我、爸、舒雅还有诺一就出门玩去。“

    mama：“好，注意安全就行。”

    蒋蔓轻柔的搂住mama的肩膀，富含深情的表演道：“嗷，mama，这个假期，就让我这个可爱的女儿陪着您吧，这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三天。”

    mama嫌弃的抖了抖肩膀：“咦，咦，得了吧你，腻歪，你最好给我出门找个对象。”

    蒋蔓：“不，mama，我要陪陪您。”

    mama：“咦，真是，受不了，老蒋，管管你家孩子。”

    爸爸：“不，这是你的孩子。”

    “哈哈哈。”

    23点，客厅，电视在闪烁，没有声音，爸爸一个人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蒋蔓知道爸爸睡眠不好，待哥嫂和mama都睡了，蒋蔓轻声走出卧室，她安静的坐到了爸爸身边。

    “爸，咋不开声音呢？”

    爸爸疑惑：“咦，你怎么还不睡觉？”

    “爸，刚才饭桌上我没好说，吃饭前，我给你预约了一个体检，1月5号，到时候我请假陪你去。”

    “体检干嘛？”

    “你说还能干嘛？检查身体呀。”

    “我又没毛病，有什么好检查的，别浪费钱，退了退了。”

    “爸，听话，这次一定要体检。”

    “体检可以，但是让你妈陪我去就行，刚收假你就要请假，影响不好。”

    “行，但是你必须体检，如果你不去，我就真的请一天的假回来盯着你。”

    “你呀，怎么这么cao心，爸没事。”

    “爸，你最近睡眠不好，我不放心，去检查一下吧。”

    “好了好了，听你的，体检。”

    正聊着，蒋诺一在屋里哭了起来，周舒雅无奈的抱着孩子出来。

    蒋诺一看到蒋蔓在客厅，伸出手就要姑姑抱。

    蒋蔓接过孩子：“哟，怎么了？”

    周舒雅：“嘿哟，他闹着要和小姑睡。”

    蒋蔓：“哈哈，好啊，诺一，今晚你就跟姑姑一起好吧？”

    蒋诺一点点头。

    周舒雅：“不行不行，半夜吵着你的。”

    蒋蔓：“没事，嫂子，就让我带孩子一晚吧，我带得住。”

    爸爸也宽慰道：“没事，小雅，给蔓蔓带一晚吧，她难得回家，孩子想她。”

    周舒雅有些不放心，蒋蔓：“没事，嫂子，交给我吧。”

    看着蒋诺一安静的趴在蒋蔓的怀里，周舒雅笑了笑：“行，就交给你了。”

    大家刚睡下没一会，到了0点，跨年的烟花照亮了城市夜空，担心声音太吵，蒋蔓双手轻柔的捂住了蒋诺一的耳朵，孩子很困，但是他努力的睁开了双眼，好奇的看着卧室窗帘外的亮光。

    蒋蔓索性拉开窗帘，然后抱着蒋诺一坐起。

    蒋蔓：“一一，这是烟花，庆祝节日的，好看不？”

    蒋诺一点点头，烟花的模样映入孩子的眼眸，闪亮，又多彩。

    蒋蔓：“明年你又大一岁喽，再长大一岁，你就可以上幼儿园了。”

    蒋诺一不理解幼儿园是什么，他只是回头，然后好奇的望着姑姑，烟花落幕，蒋诺一又安静的趴在蒋蔓怀里睡着了。

    蒋蔓看着小侄，满眼都是温柔，这是蒋家和周家生命的延续，孩子，就是平凡年岁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