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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工三十九

    因为船上做饭菜的服务项目是新有的,游客们很喜欢。观光船索性给这些愿意在船上吃饭的人,选择好了线路和服务时间。每到中午的时候,观光船带着游客环湖一圈,然后从水路去公交车的集合点。这样一来做饭的时间够了,吃饭的时间也够了,游客可以听更多的当地传说和故事。船娘做饭的时候,可以一边做饭菜一边解说这里的风景和典故。船娘来不及的时候,或者是没时间讲故事的时候,船工接力一边划船一边讲故事或者是说典故。几乎所有的游客都会十分满意这段旅游,也对这段饭菜十分怀念。

    一些条件允许的船上,不再是船工和解说员两个人,而是船工、解说员加船娘三个人一组。大画舫因为船只比较大,所以配备比较充分。不光让游客选择的菜式比较多,而且服务人员也比较多。划船的划船,解说员管解说,船娘负责做菜,服务员负责上菜,还有专业的说唱人在一边随时提供服务。这就是大画舫的优势和特点,小画舫小巧玲珑,但是做不到大画舫的周全和设备齐全。一些文雅的人把小画舫比作小家碧玉,把大画舫比作大家闺秀,各有各的好处和特点,游客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喜欢的类型。

    由于船上多了做菜的服务,小镇早市的生意更加好了。许多船娘会在每天一早,在早市购买新鲜的食材。游客在船上吃饭,吃的就是新鲜和新奇,就算饭菜比一般的饭店都要贵,他们也会觉得这是应该的。不过游客要的是新鲜、干净、味道好,一旦食材不好,做的不好吃,就会砸了自己的招牌,毁了自己家的生意。所以船娘们需要最新鲜、最干净、最好的食材,绝对不会购买一些次货。一些商贩利用这个机会,购买高档食材,通过船娘们的购买,也让自己赚了一笔钱。平时老百姓不舍得吃的鱼虾和高档食材,在这里的早市上比比皆是,也带动了这里的饮食业。

    田阿七虽然不会做菜,也轮不上田阿七做菜当船娘,但是田阿七依然会在小镇早市出现。不是田阿七自己买吃的,而是他帮助船娘干活搬运食材。随着田阿七所在的大画舫生意越来越好,每一天的食材需求量越来越多。船娘们和船工们一样,都会提前预定客户,问清楚客人们菜谱和数量。预定服务还是田阿七和妻子阿芬想出来主意,提前一天和游客讲好第二天的行程。中午的时间价格贵一点,上午、下午,或者是晚上的时候,价格相对便宜点。观光船提供做饭业务,需要的游客也需要提前预约。最好事先和船娘说好想吃的饭菜品种和数量。

    旅游线路这一方面,根据游客数量和所需要的食材,提前准备好。要是各自承包的小画舫,他们各自准备自己需要的食材,不需要旅游线路管。大画舫隶属于旅游线路,赚来的钱是旅游线路的,所以需要旅游线路集中管理和采购物资。船娘不光管做饭菜,而且管买菜和把食材运送到船上。船娘都是女孩子或者是妇女,当然需要男人保护她们和帮着搬运食材。船娘们不但知道田阿七老实,而且相信田阿七的人品,所以经常让田阿七干这个事情。当然了田阿七不是白干的,船娘们付钱或者是给田阿七送早点吃。一些船娘为了节省开支,自己做早饭,她们会给田阿七带一份早饭。田阿七十分喜欢喝怀念这种早餐,当初阿芬做的早餐就是这个味道。为了这口吃的,田阿七也心甘情愿做事。

    船娘中有个叫月娘的,不但长得比较好看,而且做出来的饭菜也十分可口。她本来可以自己单干的,这样赚钱更快,可是她男人欠着旅游线路的钱,她只好在旅游线路干活。她所在的大画舫的生意,一直是所有大画舫之中生意最好的一个,原因就是她的饭菜好吃。不过客人喜欢吃,就连一些船工和解说员也说好吃。每次做完生意,一些剩饭剩菜就会成为旅游线路工作人员的午饭或者是点心。凡是吃过月娘做的饭菜的人,都说月娘的饭菜特别好吃。

    不知道是缘分,还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月娘和田阿七分到了一起。月娘是这条船上的船娘兼厨师,田阿七是这条船上划船的船工。平时田阿七管划船,月娘管做饭菜,两个人谁也不会理睬谁。不过田阿七空闲的时候,需要帮助月娘搬运食材或者是打下手。这不是田阿七自愿的,也不是月娘要求的,而是旅游线路安排的。田阿七只好给月娘打下手,听月娘的安排做事。

    平时对任何人都很客气的月娘,却对田阿七十分不客气。无论是当着别人的面,还是只有月娘和田阿七两个人的时候,月娘总是会对田阿七的工作挑三拣四。不是一般的唠叨,而是十分严厉的批评和教训。田阿七每一次都认真接受批评,尽量不再犯错,月娘依然我行我素照常找田阿七的麻烦。不知道她们的人,还以为月娘是田阿七的老婆或者是亲戚。大家都觉得月娘对待田阿七的事情上,好像有点过分了。

    月娘有自己的老公,而且她老公在这里也很出名。月娘的老公叫鲁平,原来是旅游线路的一个合伙“光板”船工。所谓的合伙其实就是合作关系,“光板”船就是没有经过改装的临时观光船。这些人和这些船只,在旅游线路旺季的时候,来这里赚一点点小钱。只不过他们的生意一般不会好,无法和一般的观光船竞争。没钱或者是小气的游客,可以坐免费的旅游景点公车去集合点。想坐船去集合点的人不在乎这点小钱。宁愿坐观光船,一路慢行一路看风景,看不起这种“光板”船。

    鲁平平时用自己家的船只拉货,旅游线路生意好的时候也会拉客,本来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可是鲁平不学好,学会了赌博,有再多的钱也不够他输的。不久之后鲁平不但把自己的赚来的钱输光了,而且连自己家的船只也输给了别人。他依然相信自己可以赢回本钱的,所以他想当时的旅游线路借钱赌博。这就导致鲁平欠下大笔债务,债主就是当时的旅游线路,也就是大老板。大老板出事之后,鲁平以为自己的债务不用还了,还暗自高兴了一回。没想到他的债务转移给了旅游线路的新老板,老板亲自上门要求鲁平还债。鲁平还不起债务,只好一家人给旅游线路干活还债。鲁平做船工,鲁平媳妇月娘当船娘,鲁平meimei当解说员。什么时候还清了债务,他们才可以选择是否留在这里继续干活。

    鲁平和meimei两个人为旅游线路赚的钱,没有月娘一个人给旅游线路赚的钱多。为了不影响月娘做生意,也为了防止一家人在一起不好管理,旅游线路让鲁平和他meimei开一个小画舫,月娘留在大画舫的那个船娘。鲁平依然一副要死不死的懒样子,他和meimei的观光船生意永远是最后一名,旅游线路也懒得教训他们兄妹。鲁平偷懒,meimei不安心工作,总是和其他的人吵架,这对兄妹算是废了。要不是看在月娘是一个做菜的好手的话,要不是他们一家人欠钱的话,旅游线路新老板才不会养闲人。

    月娘针对田阿七,外人知不道缘由,田阿七心里很清楚。月娘不是旅游线路的人,也从来没有做过解说员,不过田阿七认识月娘。月娘是田阿七妻子阿芬的表姐,田阿七曾经在阿芬娘家见过这个亲戚。月娘小时候母亲死得早,她是吃阿芬母亲的奶活下来的人,所以她和阿芬亲如亲姐妹。月娘曾经警告过田阿七,田阿七要是不对阿芬好的话,月娘一定会教训田阿七的。阿芬和田阿七如胶似漆,生活美满,月娘这才放心了。

    没想到阿芬出事了,当月娘赶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田阿七亲手点船烧阿芬尸体。月娘恨田阿七没有保护好阿芬,也恨田阿七没有勇气和马经理他们拼命,更加恨田阿七没有能力让阿芬入土为安。月娘想要祭拜表妹阿芬,现在都没有地方祭拜。月娘这些年恨田阿七,田阿七不能死不活的样子,让月娘没有机会报复田阿七。如今月娘不但来了旅游线路工作,而且是田阿七的上司,月娘就想好好出气一下,平时故意针对田阿七。

    田阿七一直觉得对不起妻子阿芬和阿芬娘家人,月娘有意没事找事田阿七没有怪月娘。甚至于田阿七觉得月娘这么做是对的,月娘越是针对田阿七,田阿七心里越是觉得好受一些。就好像阿芬借用月娘的口在教训田阿七,田阿七越来越喜欢这种日子。月娘和表妹阿芬无论是样子和声音上的有点像,田阿七总是觉得月娘就是阿芬,被阿芬指挥甚至于教训是一件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