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鹤水寺的神奇和尚
程三娘和向正十分糊涂,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他们想跟上。笃清小师傅虽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温和地把两人拦下:“二位施主,方丈有话想单独嘱咐那位小施主,请在此稍候。” 向松跟着方丈进了群房,他打量四周,这地方应该是和尚起居的地方,每个方位都有房屋,拐角处有廊相接,跟四合院很像。但是这里的断廊两边有墙隔断,更私密些。 方丈引向松入了一个会客的屋子,他先入座,然后示意向松也坐下。他手边是一壶早备好的温水,他顺手抄起壶,在水杯上方三十公分处往下倒水,壶嘴出水顺畅,水柱不泛花。他手一收,水马上就断流了。 “好壶。”向松观察片刻说道。 方丈不意外一个五岁的贫家小孩能说出这句话,他得意地捋捋胡子:“老讷养了这壶许久,注清水进去,也会有茶香。施主的年纪小,不宜用浓茶,用一杯清水吧。” 向松嘬了一小口温水,果然有阵茶香,点点头问道:“要怎么称呼您。” “老讷法号藉虚。”方丈答道,“老衲观施主寺内行事,有两句话想与施主说。” “您说。” “施主活在世上,当个看客也是无趣。” 向松没有言语,虽然方丈看出来了,但是他和方丈的交情不深,不会把自己底子主动透露给别人。不过他很认真地思考了方丈的话。 他是不是应该全身心地投入到这边的世界里,穿越也有一会了,他有时候会不自觉地游离,困于以前的记忆里。 过了快一刻时,向松笑说:“我想知道道行比您高的会有几人。” 藉虚方丈故作神秘地笑了一笑,看上去有些许狡黠:“两人。若施主觉得刚刚的两句话,对施主有些许启发,除了老衲,只有两人能与施主说上两句。” 向松觉得这方丈有些可爱,也有些直接,方丈提点了这句话,说明他暂时可以被信任。 向松思考着,眯了眯眼睛,可是,可以揭掉他马甲的人还有两人,他以后要小心行事了。 他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就起身告辞,方丈在他身后悠悠补充道:“若是施主有空,可来小寺辩经,老衲会恭迎施主到来。” 门口,向正和程三娘焦急等着,头时不时想探进去瞧瞧。向松看见两人同步的动作,笑了起来。 “臭小子笑什么呢?吓死娘了,进去那么久一点声响都没有,怎么样方丈说什么了,好事还是坏事啊。”程三娘的嘴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地问着。 向松被问怕了,连忙打断道:“母亲,我笑我如果再不出来,你们脖子可能都要长两寸了。” 向松一说完就被轻拍了一下后脑勺,扭头一看,向正瞪眼:“谁稀罕听你笑什么,母亲想知道方丈说了啥。” 向松撇撇嘴,这俩人真不经逗,连忙解释道:“方丈和我说,那只签不是他放进去的,是个废签。刚刚进去给我再求了一次签,抽了个上上签,说我会一生顺遂。” 向松编得不严谨,但是程三娘和向正也想得不严谨。程三娘抚着心口,三人的签文都是好签,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三人逛了一会就准备下山,向松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扭头一看,不禁感叹真是好巧。 “我儿子能好多亏了师傅您啊,您对我们家真是有再造之恩啊。”这个神情激动的男子就是那天在百草堂门前嚎哭的人。 向松再定睛一看那位师傅。吼,长得那叫一个有特色。那位师傅身高按现代算差不多一米九,体形魁梧,一边眉毛被一道疤截断,胡子还编成几个小辫。这怎么看都是武僧的造型,专业居然是学医吗。 程三娘见向松停下,用眼神询问向松在看什么。向松抬了抬下巴示意,又说了那天在百草堂的见闻。 向正对那位怪师傅的本事好奇得很,马上窜出人群四处打听刚刚发生了什么。 过了一小会,向正就回来了,还拿了一块不知道谁的饼在啃,一回来就把饼子掰成三瓣,把他没啃过的两瓣给了向松和程三娘。 “你们都不知道那位师傅多厉害”向正眼睛亮晶晶的,眼里全是对他的崇拜,“那个大叔当时在百草堂没治好他儿子的病,正急的时候,有人和他说鹤水寺很灵,他就想死马当活马医吧。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位师傅就给他一小瓶水,说是神水,让他拿回去给他儿子喝,他儿子就这么好了。” 向松扶额,这明显就是医术的作用嘛,打着寺庙的幌子。不过这个师傅医术居然要比百草堂那个杏林世家的要好。 程三娘也精神起来。得,这位本来就是忠实信徒,现在信得更深了。 程三娘又打发向正去问:“去问问这位师傅的法号,说不定以后我们也要求这神水救命的。” 向正又带着任务走了,过一会,他又带着两个馍馍回来了。 “这位师傅法号是藉无,不过他不常在寺中,有时候会出去游历。” 向松对这个师傅不是很感兴趣,他倒是对向正手上的馍馍感兴趣:“你咋又带来两个馍馍回来。” 向正把馍馍一人一个地分出去:“我跟一个大娘打听,那个大娘和我聊起来了,很喜欢我就塞给我了。我看她带了很多来上香,就没推辞。” 向松仔细打量向正,长相周正,身材身高也不错,小麦色肌肤,阳光中夹杂着一点青涩的运动型男孩,果然会受广大妇女的喜爱。 向家三人下了山,准备用家里剩下的钱全买了做腐乳的材料。 向正突然想起来:“娘,孔奶奶让你有空去她那看帕子花样。” 程三娘一顿,然后很快恢复正常,她叮嘱道:“正哥儿,你带着松哥儿去买材料。照顾点东西别被偷了。” 向松很注意程三娘的表情,了然了,帕子花样是个幌子根本没这事,这就是孔娣和程三娘之间的小默契。 三娘很快就赶回小潭村,直接去了孔娣家。 “小姐,老奴就等你来呢。”孔娣迎着程三娘进屋。
程三娘笑着说:“嬷嬷那么多年还未改口,以后叫三娘就行。” 孔娣坚持:“私底下我还是想叫一声小姐。” 程三娘知道孔娣是改不过来的,便由得她去,问起孔娣叫她来叙话的目的。 “老奴大概听了你家哥儿说有个新生意,能否把情况告诉老奴。” 程三娘细细地说了,她对孔娣有绝对的信任,没有怀疑这生意会被孔娣破坏。 “老奴听你一说,觉得松哥儿是很难得的灵秀人儿。这样的孩子,你忍心让他埋没在庄稼地里吗。” 程三娘鼻子酸了:“嬷嬷你知道我的,我是不想……” “老奴知道。”孔娣过去一把把程三娘抱住,“老奴知道当年发生过这样的事,小姐是怕松哥儿离开小潭村会牵扯进以前的事里,但是小姐你要为松哥儿考虑呀。” 孔娣见程三娘有了松动的意思继续游说:“你当年没这个条件让正哥儿念书,但我也教了正哥儿念字,正哥儿资质一般,老奴便没往这方面上心。但是松哥儿他不一样,以他的资质,生到了你家,你不让他念书,那是会被上天谴责的。再说你让松哥儿读书不一定是搅合到以前的事里,松哥儿也要读书明理的。” 程三娘被说动了,不知道是被向松的“资质”说服,还是被读书可以明理说服。 孔娣最后给她定了定心:“小姐放心,既然老爷最后把小姐给安排好了,小姐你现在已经不是程懿怀了,你现在是程三娘。你不需要那么战战兢兢地过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程三娘趴在孔娣的怀里,泪水打湿了孔娣的衣襟。孔娣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程三娘的脊背,就像以前许多日日夜夜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向松感觉程三娘很不一样了,感觉她好像突然放下了束缚,开心了许多。 连向正也感觉到了:“娘,你咋那么开心叻。” 程三娘笑眯眯地答:“咱家快有进项了,松哥儿我闲时教你认认字,正哥儿,你也来复习一下。” 向正一副被雷劈的样子:“娘,娘。”早知道他就不问了,他不爱读书。 向松则是有些惊喜,他还在想要怎么和三娘提呢,总觉得家里现在还没有可以支撑他读书的财力。 “我把之前教正哥儿的大字收起来了,到时候你们一起认。等有钱了咱再学写字。” 过了几日,腐乳已经入味了,可以去卖了,但是要怎么卖是个大问题。 “腐乳我不打算卖得太便宜,毕竟我们是独一份的。”向松和两人讨论着,“想我卖给食肆做调料,还有咱们县的大户人家。我们得去县里走走看要怎么个卖法。” 程三娘想了想,她在县里有些人脉,和向松提:“娘和你去县里逛一逛,问一问。正哥儿,你早上卖了豆腐就别乱跑了,留在家里歇着。” 向正的嘴撅得可以挂油瓶了,不敢反驳程三娘的话,只好呆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