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监视之人
凰舞起身从身后的柜子上取过了一个奢华的“宝石黄金匣”,并将之推至陆轩的面前。 “我想要你帮我拿到除这柄‘炎匕’之外的另外三件兵器。” “另外还有三件兵器?” “清灵剑、地噬刀与天魂刃。” “能弱弱请教一句,这四件兵器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关乎‘龙国’命数,便是如今说于你听也未可尽信”凰舞缓缓起身准备离开了:“待到你能同时拥有四件兵器后,我自会将全部说知如实相告,到时候你再决定是否将东西交回给我,如此也不算违背你‘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的初衷。” 陆轩打开了匣子,却发现“炎匕”正静静躺放在其中。 以凰舞对于这柄“炎匕”的重视程度,既然她将此物认准为真品,而此物背后也定然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可现如今,她竟将“炎匕”又交还了回来,看起来她的这份担保的确是足够分量了。 在临出门前,凰舞又停住了脚步。 “陆轩,希望我不是所托非人。你最好记住今夜你我这间的约定,以及......以及你的那份‘定钱’。至于你要的人就在隔壁房间。” 言毕后,凰舞便即离开了。 这伊人已去,徒留着满屋的美人芳香悠长不绝。 凰舞在离开客栈时,正察觉到两道黑影从半空中快速掠过后便无影无踪了。 一名身材凹凸有致的娇俏身影从一旁的小巷中闪出,却见其竟是位全身穿着黑色夜行衣的少女。 “小姐,那两个保护陆轩的护卫的确不是寻常人。” “葵儿,你们探清楚他们的来历身份吗?” “请小姐恕罪,所有派出的人均无生命之虞,可却都丧失行动力。据属下暗中观察,他们或许应隶属于‘玄龙卫’麾下。” 凰舞猛地转身盯住了黑衣少女,俏脸之上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你说什么!他们是父王当年所欲建设且未成功的‘玄龙卫’!这绝不可能,当年正因叛徒出卖令我族惨遭屠戮,而‘玄龙卫’更是不及成立便被扼杀。倘若他们当真是隶属于‘玄龙卫’的话,那除了我们在内,族中当年还有其他免遭劫难的幸存者。” 黑衣少女也是连连摇头,可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判断出现偏差。 毕竟如果当年的“玄龙卫”真的成军,那她的父亲恐怕就是第一任的“统卫”了。 “初始属下也觉得不可能。可他们所施展的招数与身法,的确是源自我们‘轩辕族’的不传功法。今夜前往欲擒拿他们的也都是族中精锐,可竟在相同的功法上一败涂地全无半点反抗之功。倘若是外人的话,绝对不可能练至此种程度。” “难道说当年父王的遗命所指的并不是锻造之人与四件兵器的本身吗?” “小姐,您没事吧?” 凰舞努力不然黑衣少女注意到自己的神色因震惊而异常。 “我没事。今夜发生了不少事,但我们现在还需得回去与龙霸那个老贼虚与委蛇一番,以免他起疑。” “遵命!” 两人一前一后以灵动飘逸的身法没入了夜色之中。 黑衣少女葵儿的身法丝毫不逊色于凰舞,但为了保有主仆尊卑有序,她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 对于凰舞今夜一反常态的行事作风,葵儿心中充满了疑惑不解以及担忧。 “小姐,您将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炎匕’又交了出去,这不是让长久以来的辛苦皆付诸东流了,属下实在是想不通。” 虽说是主仆的关系,可在凰舞的心里,葵儿自幼便与她一同长大。 即便是多年前“轩辕族”遭逢巨变之后,她也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 如果没有她多年来的全心全意的巨大付出,现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真的令凰舞一刻也不敢想象。 一个再坚强的人也拥有软弱的一面,在孤独无助之时也需要依靠与倾诉的对象。 葵儿便是那个人。 所以凰舞放慢了身法速度,并让两人能够并肩平行。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自从见到陆轩的第一面起,我就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的奇特。而且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当年父王的遗命绝不是简简单单为了让我拿到那四件兵器。” 葵儿疑惑问道:“小姐,那个男人只是个擅长花言巧语口舌巧辨之徒。在我看来,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只是被人利用罢了。那对看似仆从的男女,他们显然是在暗中监视而非随侍。” “与其毫无头绪接着继续找下去,倒不如利用今次的契机。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倘若有任何异动的话,你便命人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炎匕’取回。” “小姐请放心。” 另一边的陆轩已在连福的安排下,搭乘着马车离开了客栈往回行转。 凰舞并没有欺骗陆轩,他也的确在隔壁房间找到了被迷晕的二女。 为了安全起见,陆轩吩咐夏荷暂时留下来照看二女,自己则命连福买来一辆马车后,这便要回“南宫家”一趟。 马车虽有车篷,但陆轩则是选择与连福一同坐于车座前并排驾车而行。 几次看到连福的欲言又止后,陆轩倒是先行打破了沉默。 “连福大哥,你年长于我。如果不嫌弃的话,请容许我如此称呼你。” 连福闻言差点连马鞭都没拿稳,连忙谦卑道:“少主人言重了,您是主人,小的只是个身份低贱的仆从,如何能担得起如此的称呼。” “不管你相不相信,可我已非原来的那个陆轩了。我不懂你们这里什么所谓的主仆谦卑,我的认知里只有人人平等相处的常识罢了。即便你有所顾忌,如今只是你我二人在此,倒不妨畅所欲言来得轻松痛快。” 在犹豫了一番后,连福才语带歉疚道:“少主人如此信用体恤,可小的却不遵少主人之命暗中跟随,实在是无颜面对少主人。”
陆轩微笑坦然道:“你们的主人本就不是我,如此做也在常理之中。我不指望你们忠心于我,但只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无论是你还是夏荷。不管先前我们发生过何种不愉快,我希望能够统统抹去并重新开始。” “少主人,小的......。” 当连福看到陆轩脸上的诚恳之意,不自觉得还是没能将话说完。 毕竟每时每刻都在人前伪装自己,哪怕只有那么一刻展露自己真实的一面,又何尝不谓之轻松呢。 “陆......陆兄弟,我和夏荷全都是被主人收养的孤儿,从记事以来便接受各种各样的伪装与刺杀术的训练。主人的话便是一切,而我们则没有属于自己的任何意志。遵从是我们唯一应该做的,只要是主人的话,无论对错都必须无条件且一无反顾的去做。” 陆轩问道:“难道连大哥都没有一个相知相熟的朋友吗?” “朋友?我们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与人结交的资格。今夜与陆兄弟这般畅谈,恐怕将是我此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 陆轩从车厢内取出了出发前就已备下的两壶好酒,当即递给了连福一壶,而自己则也饮一壶。 待马车停下后,两人碰壶畅饮几大口后,皆是开怀大笑了起来。 “好酒!真是好酒!好久没有喝到这样上好的酒了,真想今夜就在此开怀畅饮一醉方休!真是好酒啊!” 陆轩享受着夜风拂面的凉爽感觉,只觉得这一刻终于无比放松了下来。 就在两天之前,自己还仅仅只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了。 可如今的自己却成为“南宫家”有婚约的‘寄宿’落魄公子,更是与凰舞那样的美人有了那么“奇怪”的约定。 从一个局外人,逐渐就开始完全融入到这个陌生的异世界中。 “连大哥,如果这个世界上的人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该有多好呢?实话不瞒你说,我原本的那个世界里每个人都平等生活着,不用每一步都在步步为营且互相算计着。你说如果你和夏荷是住在我那个世界里的人,会不会过得特别的幸福自在。” 连福哈哈大笑道:“兄弟,你这才喝了几口便醉了,那般自在的世间,却恐怕只是在梦中才有吧!” “真的有,我说的全部都是真的。” “陆兄弟,有的时候我真的很佩服你。我自认并没有露出任何行藏,为何你却能让刚刚那个叫雀凝的婢女来客栈外找我?” 这个问题也正是连福今夜憋在心中良久的问题,亦是刚才欲言又止始终没能主动说出口的话。 如今借着酒劲上来,他也就没有了日常那么多的顾虑了。 陆轩灌下一大口酒后,这才幽幽道:“因为从一开始的时候,真的陆轩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