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横生枝节
段天与蛮牛两方人马已到了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地步了。 只消一点点小小的动静，双方便会毫不迟疑动手互殴。 段天有意在陆轩面前展现自身的实力，且刚刚又接到了段武德的传令，旋即仰首挺胸向前一步高声道：“蛮牛，我段天今日也不想以多欺少，有本事的话就下场来，你我之间单打独斗分个胜负如何？” 蛮牛亦无半分惧色上前道：“如此甚好！” 两边人马也是互相为自己的带头个喝彩助威，周边不少瞧热闹的村民也开始聚拢了过来。 由于村子归附山贼的消息已在村中传开了，一些胆大的村民也从躲藏的地窖中出来了，因而也多出了些老弱妇孺的身影来。 段天一早就想与蛮牛这个外乡人一较高下，只是碍于老村长的面子一直未能如愿。 今日可将新仇旧怨一同报了，实在是千载难逢之机。 蛮牛这边心知许胜不许败的道理，倘若自己这边败下阵来，那么整个“桑木村”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一声厉喝之下，蛮牛当先出手了。 这蛮牛的确也有些手段，一只铁拳挥舞而出端的是“虎虎生风”凶悍异常。 陆轩远远瞧见，不免也忍不住在心中喝了一声彩。 如此凶悍的力道，倘若真的被结实打个正着，只消一拳便能令敌人瞬间失去所有战斗力。 段武德这边从一开始便坐立不安起来，待听到段天自作主张要与蛮牛一对一决斗后，更是神色大不如前。 此时两人俨然已动起手来，段武德也在第一时间对陆轩请示道：“大王，小的管束村民无方，倒是让您见笑了。” “无妨事，且瞧瞧他们的本事也不错。”陆轩道。 “既是大王有此兴致，小的这边便安心不少。不若让小的先去准备一二，大王一路劳顿多时，待会也好尽早歇息。” 陆轩瞥了眼段武德后，额首道：“段村长请自便。” 待到段武德匆匆离开后，连福正好从车厢内出来坐到了他原本的位置上。 “兄弟，难道不出手阻止他们吗？”连福颇有些不解。 陆轩瞧得津津有味的同时，开口答道：“两边人马在争夺村子的控制实权罢了。” “控制实权？” “从场面上来看，段家父子这边明显在人数上占优，这也是为何现在大部分村民都愿意服从于他们。可这黑汉青年与这一小撮村民却明显是处于对立面的，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应该是拥戴老村长一派。” 连福又问道：“兄弟你怎么知道的？” “简单的分析罢了。如果你是段武德的话，站在他的立场与角度上，你认为这个屋子是何地方？” 连福沉吟了片刻后道：“这里莫不是段武德的家？” “以段家父子的精明，他们又怎会招待我们这些所谓的‘山贼’往自家居住呢？这里一多半是前任老村长的家，所以那黑汉青年才会率领众人拦阻在这里。” “那他此举无异于螳臂当车吗？倘若我们果真是山贼的话，他们这么公开与我们作对，那不就是自寻死路了。” 陆轩倒是显露出一副可以理解的神情来：“有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倘若大哥你处于他的立场时，也一定会选择这么做的。” 这一点倒没有让连福否认。 段天也的确手底下有两把“刷子”。 在蛮牛接踵而至的猛烈攻势之下，他竟也能闪避有度，时不时还能防守反击一下。 两人互有攻守，一时间竟也斗得难分难解。 连福忽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开口问道：“兄弟，有件事愚兄始终想不明白，不知兄弟能否指教一二？” 陆轩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口中却问道：“大哥，你我兄弟之间有话直说就好。” “先前你似乎早料到那严虎会率人埋伏，这又是为何呢？” 陆轩一边注视着蛮牛与段天之间激烈的相斗，一边细细解释道：“那夜大哥你依计前往官府提供严氏兄弟等山贼在客栈的行踪时，当时便立即有官兵封锁了城门，同时还有大批官方立即前往客栈缉拿。” “的确是如此，当时愚兄还感觉甚为奇怪，似乎他们早有准备了。” “嗯。那些官兵的确是早有准备的，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多半就是那叶秋远了。以叶秋远对待秀儿的态度，就知道此人定然擅长‘过河拆桥’的伎俩。再结合这‘桑木村’发生的一切与秀儿所说的所有事情，不难猜出叶秋远是利用严氏兄弟共同演了一出‘苦rou计’，为得就是骗秀儿心甘情愿拿出‘传家宝’来。” 连福不免叹服道：“兄弟，你真个是料事如神了，愚兄实在是佩服之极。” 陆轩微微一笑道：“小弟哪有什么料事如神的本事。说句实在话，当时我让雀凝去找大哥报信帮忙时，心中也还拿不准叶秋远是否真的与官府方面有所勾结。只消有官兵能够前来，就能令严氏兄弟对我的通风报信之举不再怀疑。” 连福哈哈大笑补充道：“没想到那些官兵是早有准备，这才有了客栈缉拿的好戏。” “另外我在设计抓到严豹回转客栈的时候，也正好瞧见了那叶秋远正欲一名官府模样的人说话，便猜想以叶秋远的精明，又与官府勾结的这层关系，一定不会轻易要了严虎的性命。之后他也定然会从严虎那里得知关于我的事，定然也就会怀疑我出手救助秀儿的真实目的。” 连福这才一副恍然大悟模样道：“这下愚兄彻底全明白过来了。那严虎一定是受了叶秋远的指使，这才回到了这‘云山’地界等候我们出现，然后再在半路设伏袭杀。” “基本就是这么个道理了。大哥，只消将眼前的情势稍作合理分析后，那么一切事就多半八九不离十了。”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闻围观众人突然猛地喝了一声彩。 原来蛮牛正一拳打在了段天的胸口之上，令得他狼狈不堪摔了个四脚朝天。 段天捂着胸口剧痛处，口中早已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反观蛮牛这边却是面部红心不跳，丝毫也没有显露出半分疲态来。 一招吃亏之下，令段天心中气怒之极。 当即也顾不得吃痛，一个挺身挥拳就袭向了蛮牛的面门。 蛮牛正自全神戒备中，且这一拳明显力道与速度都大不如前，只消一个侧身便能够轻松躲闪而过。 可此时的蛮牛有心在众村民面前立威，当即不闪不避却是以铁拳挥出相迎而上。 “咯嚓” 随着一声清晰的骨裂声后，段天因指骨碎裂而痛叫若杀猪般。 眼见段天剧痛之下再无任何反击躲闪之力。 蛮牛也半点没有客气，径直又挥拳追击其面门而来，大有当场欲结果段天性命之势。 说时迟那时快，一众壮丁村民竟一拥而上，向着蛮牛这边围攻了过来。 原本说好是一对一决斗，却不想到段天这边的人马竟不受承诺以多欺少。 在围观村民们发出不满抗议的同时，蛮牛这边的同伴也顾不得那许多，当即也急忙加入了战阵。 一时之间，从两人单独决斗变成了一群人混战互殴了。 在混乱之中，受伤的段天被两名手下给抢救脱离了战圈。 蛮牛在乱阵中瞧见这一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欲追击上前拦阻。 没想到一个人竟挡阻在其面前。 “蛮牛！你个外乡人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想对我儿段天赶尽杀绝吗？” “段......段叔......！” 此人正是段武德。 蛮牛毕竟是晚辈，即便与段天有仇怨，可在乃父面前也需得循规蹈矩些。 毕竟在这“桑木村”内，除了老村长郭太公外，就数段武德的地位最高了。 段武德冷哼一声，目光中尽是怨毒之意，狠声质问道：“你还知道我是你段叔吗？当初若没有本村收留你兄妹二人，你们早便饿死在了村外！如今翅膀硬了，就想要打杀村中人吗？” “段叔我......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你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般闹事，却是要陷本村于‘灭村’之危上吗？如果你是为了本村好，就赶紧让你的那伙兄弟停手。否则万一惹恼了那些山贼，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蛮牛咬牙切齿回应道：“不管怎么说，我绝对不让山贼染指本村！我这就去和他们拼命！” 说话间，蛮牛径直转身打算冲向马车这边而来。 就在蛮牛将背心冲后之际，却见一把明晃晃的短匕从衣袖中被段武德无声无息取出，并且第一时间对准了要害部位。 嘿嘿！蛮牛，你休要怪我段武德心狠手辣了，你若不死则大事难成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