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她还好么？
多么讽刺，令妖姬念念不忘的人竟然同她一样一直身处在黑市里！ 唯一不同的是，凌凡是一个阶下囚。 即为黑市，没有什么东西不能卖，也没有什么东西没有标价，因为有了明确的价码，楚如云和墨莲就非常轻松的看到了凌凡。 看到凌凡的时候，楚如云便终于知道那妖姬为什么对他会一见钟情了。 幽暗的牢狱中，充满倒刺的墙壁上用玄铁链囚禁着一个人，血迹斑斑的衣服虽然破旧不堪，但是掩盖不住那人超然的贵气，墨色的头发掩盖住他的面容，但是依稀能看出他的坚毅不屈，就仿若是落难贵公子一样浑身充满了超然的气质，不狼狈，不惧怕。 也许是听到了有人来的声音，他微微地抬起头，那张充满血污的脸却掩盖不住那仿佛看透一切的双眼。 “啊……一个九岁的小丫头啊……”凌凡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内容却让楚如云暗暗心惊！ 这凌凡竟然能看穿莲心镯的伪装，还能看出她的年龄，果然有些能耐。 凌凡又侧头看向墨莲，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眸子中多了几分震惊，“你中了逆坤阵！” 墨莲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接话。 “你知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楚如云问道。她其实是在想妖姬跟她说过的话，妖姬说凌凡是黑市高层人员，又头脑不凡，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凌凡用力勾勒出一个貌似微笑的弧度，“我能自由了，不是么？” 楚如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双明亮的眸子对上他的浩瀚星眸。此时她却有些迟疑是否真的要赎出凌凡，因为凌凡实在是太可怕，那种可怕就仿若是一个已经看透事事万物的先知，让她简直有些无所遁形。她不喜欢一个可以看透她的人跟在她的身边，况且，这凌凡恐怕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如果他想离开，根本就不是难事。 也许是看出楚如云的紧张，墨莲温柔的拉住她的手，暖暖的温度从手心蔓延到她的心底。“如果不喜欢，我便杀了他吧。” 如此的风轻云淡，但却不容人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墨莲想的很简单，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尽全力都要完成，她不喜欢的，杀了也不可惜。 这种专断且无条件的爱，楚如云只在琼觞身上感受过，她还记得琼觞也同样这般问她过。琼觞是因为同她缔结了灵魂契约，同生共死，那墨莲又是为什么呢？ 楚如云把视线从凌凡身上收回来，抬眸看向墨莲完美的侧脸，一时间眸色晦暗难明。 对此，墨莲没有出声，只是攥住楚如云的手越来越紧，也越来越温暖。 一旁的凌凡不出一声，神情风轻云淡，仿佛什么事都对他无所谓，又仿佛已经知晓了楚如云的决定。 最后，楚如云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松开墨莲的手，单手一翻，苍穹剑便纳入手中。 她握着剑，一步一步的走向凌凡，手中的苍穹剑闪着寒光。 凌凡无畏无惧，直视着执剑而来的楚如云，那模样已然是看透了生死。 “知道么，有人让我杀了你。”楚如云抬起剑，削铁如泥的宝剑就放在他的的脖颈上。 离了近了，楚如云才看到凌凡的琵琶骨处竟然被三条千年玄铁刺穿，绑在墙上！ 琵琶骨一直都是修炼者的机要部位，平时受一点伤都会有很大形象，又更何况是被三条千年玄铁刺穿！ 凌凡啊凌凡！你究竟是真的不在乎，还是隐藏的太深！ 对于楚如云故意的刺激，凌凡依旧如老僧入定一般，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楚如云故意恶劣一笑，那邪魅的笑容竟和墨莲如出一辙，“那么，你还记得小狐么？” 果然，一听到这个称谓，凌凡那双古井一般的眸子猛然动了动，他抬起头来，动了动嘴唇，仿佛是想要说出这个名字，但是却怎么也吐不出来，最后，终于放弃地问道，“她……还好么？” 不知道为什么，楚如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还记得妖姬，还好。 “你最后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她么？”苍穹剑的剑锋靠近了他的脖子几许，那凛冽的寒气直接刺激着他的皮肤。 凌凡仿佛是陷入了回忆，眼睛里中的光彩十分美丽，也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实的笑容，但是却只如昙花一现，瞬间又变得苦涩无比，最终只剩下了寂寥的直线，“替我告诉她，对不起……” 对不起么？ 楚如云不懂，她看出来凌凡依旧爱着妖姬，当年的事情恐怕双方都有蒙蔽，但是为什么不解释开呢？ 难道爱情真的那么复杂么？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现在的楚如云也万万没想到她其实也是一个迷茫的当局者，而另一个当局者，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意和温柔。 “好吧！” 楚如云眸子猛然变得冰冷无情，手中的苍穹剑也带上了几分决绝的杀意！ 只见她用力挥起苍穹剑，带着几分凶狠地砍向了凌凡！ 凌凡闭上了眼睛，却是有些解脱，看来，他终究看不懂的还是人心！ 叮—— 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冷兵器刺入身体的冰冷，一声断裂的金属声在他的耳畔响起。 他满满地睁开眼睛，手上的玄铁链已经掉落在地。 楚如云又连续挥出几剑，他身上的玄铁链不断掉落。 没了玄铁链的支撑，早就已经伤痕累累的凌凡瞬间跌倒在地，却没想半空中一只修长的手扶住了他。 他抬眸一看，却是那个虽然中了逆坤阵，但依旧完好无损的尊贵男子。 这一抚，就连楚如云也有些惊讶，在她的眼里，墨莲是那种王者的存在，对于这种小事他肯定是不愿去做，甚至不屑去做，他人死活都与他无关的人，怎么可能出手去抚一个浑身血污的人！ 面对楚如云的惊讶，墨莲只是对她微微一笑，用嘴唇无声地说道：因为你不想让他倒下。 对啊，就是这样简单，因为她不想，所以他就做了。 楚如云的心脏像被什么猛然撞了一下，不疼，却是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