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上庸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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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就是父亲母亲的忌日。 清央站在窗前,望着朦胧苍穹里的几颗星子,晚风打着窗橼。 她非常想念爹娘,想念上庸,想念卫家哥哥。 “阿爹,娘亲,你们离开清儿就快一年了,你们在另外一个世界好吗?是否还是携手走在那一个世界的红尘里?你们有无想念你们的清儿?清儿这次救了很多很多百姓,看到他们能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里好好活着,清儿很感动,如果当初,清儿能救阿爹娘亲该多好!” 泪无声无息滑落在晚风的浮动里,风是否会把她念想的泪吹落到阿爹娘亲的那个世界去? 清央在窗前站了很久。 夜深,秦非煜策马奔来,依旧白衣蒙面。 清央帮师父取下披风,递给他一杯刚煮好的白茶。 “师父,清央想回上庸。”清央目光殷切地望着师父。 “清央,皇上从未放弃寻你,回上庸还是过于冒险。”秦非煜不想清央再置于危险中。 清央摇头。 “师父,过几天就是父亲的忌日,母亲的忌日也紧随其后。一年前清央没有灵前守孝已是大不孝,父母亲的忌日倘若清央还不能祭拜,清央会寝食难安枉为人子,清央也很想回去看看卫楚哥哥他们,望师父成全。”清央跪下,固执地看着师父,若师父不答应,她就长跪不起。 秦非煜无奈。 “齐澜,去镇上买两件黑色披风,及面纱覆面的斗篷。” “是,师父。” “清央,这次回上庸,你要寸步不离跟着师父,皇上现在性情大变,四处寻找与你容貌相似的女子,万一发现你,师父都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嗯,师父放心,清央一定谨记师父叮嘱。”清央点头,能回上庸,是她梦中所求。 第二日黄昏。 归心如箭的清央不愿坐马车,而秦非煜又怕她单独一匹马他不能很好护着她,便要她与自己共坐一骑,风驰电掣般朝上庸奔去。 清央极少这样马上奔腾,秦非煜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了颠簸,便一手拿着缰绳,一手抱着她,她被护着的身子几乎蜷在了他的怀里,虽耳边不断传来风急速后退的声音,她也觉心安。 “师父,你累吗?”清央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望着师父,心疼地问。 与风逆行的师父,既要策马急奔,还要顾惜怀里的她,好看的唇抿成冷硬的线条。 “师父不累,清央困了就安心睡一会,睡一觉醒来,我们就到了上庸了。”秦非煜轻声说。 清央听着师父的话,如同吹眠了一般,竟睡了过去,她这段时日为了木川的百姓着实累了。 南修帝虽撤回把守的重兵,但留了几个暗卫在宁侯府附近。 秦非煜与清央乔装成一对兄妹,即卫丞相的世交子女,躲过暗卫,进入宁侯府。 “参见武平王。”卫骞等行礼。 “现在非常时期,不用这些虚礼,你们与清央叙叙,本王去别院。” “是。” “清央——”卫家兄长围着清央,唤着她,噙着泪。 生离死别再相见,这般光景。 “哥哥——”清央泪如雨下。 “清央,你怎么可以瞒着哥哥们,选择死。”卫楚亦紧紧抱住清央。 “楚哥哥,清央答应皇上大婚,是不想连累我们卫家,是想让阿爹平安回来,只是没有想到阿爹会——,娘亲也随父亲而去,这都是清央的错。若不是清央,父母不至于此,卫家也不至于此。”清央泣不成声。 这一年她始终抑郁难禁,锥心之痛如影而随,未曾减去一分半分。 “清央,这不是你的错,这都是造化弄人。阿爹那样选择就是希望清央能幸福地活着。娘亲随父亲而去,也是成全了他们的情深不渝,我们都不要辜负了爹娘。”卫骞沉声安慰着清央。 卫家系列变故,向来沉稳的卫骞成了宁侯府的主心骨,虽依旧为上庸都御使,但在朝堂受到了排挤,一年了,他的心何尝不痛成灰碎成雾。 “大哥,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清央受累了。” “清央你不要太自责,这就是命数。你笄礼时太子在宁侯府所为,大哥和父亲都不放心把你交付给他。现在的南修帝更是荒yin残暴,四处网罗与你容貌轮廓相似的女子,清央你没有嫁给他是极为正确的选择,只是你这次回来一定要万分小心。” 清央点头。 南苑。 蔷薇爬满了庭院的高墙,青绿葱茏,蔷薇花绕枝绽放。 物依是,人却已非,昔日母亲的温柔父亲的怜爱都成了痛彻心扉的追忆。 那年她八岁,很是想念娘亲,便偷偷从将军府跑回丞相府,恰逢父亲视察河道回来,满身疲倦,一脸倦容。 清央很是心疼父亲,便洗好茶具,想用心煮一壶父亲最喜欢喝的毛尖茶。或是因为自己是偷跑回来内心担忧师父知晓是否会责罚自己,煮茶时候便有些心神不宁,而煮茶即是煮一份心境。 已很会品茶的她舀起一小勺茶汤抿了一点,觉得色与味都不是上乘,她又极想让父亲喝到他疼爱的女儿煮的上好的茶,祛除他千里奔波的劳累,以慰他终日为国为民的辛勤。 于是清央毫不犹豫把煮好的一壶茶倒掉,被父亲看到了,将跪着煮茶的她拉入他厚实的胸怀里,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眸子说: “清儿,你是相府千金,你的言行举止会成为上庸金陵很多女子的典范。我们卫家世代清廉,懂民间疾苦,你也要知百姓不易,戒奢靡,明白吗?阿爹懂清儿事事想求完美的性子,但是一壶茶能喝就好。” 父亲教诲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严厉,因为她刚刚倒掉的一壶茶在父亲看来便是极大的奢侈浪费。 那时的她听了父亲的话,紧紧蹙着眉头,用从所未有的固执的眼神回看着父亲,内心有一些委屈。 八岁的她,哪懂得天下苍生?哪知晓民间疾苦?又哪知道自己身份尊贵要担当的言行典范? 她只知道,要亲手煮一壶上好的茶给到甚为宠爱她的父亲。 “夫君,你别吓着了清儿,她还小,大了自然也就懂了。” 娘亲忙着向父亲求情,娘亲向来见不得她有丝毫的委屈。 可如今,你们却永远永远离开了清儿。 清央坐在庭院的秋千上,抱着双膝,夜露打湿了她哀伤的身影。 阿爹,清儿多想再听听你的教诲。 娘亲,清儿多想再见到你的护犊情深。 父亲忌日。 宁侯府墓地。 四周柏树长青,守着卫家世代忠良之白骨。 清央来到父母墓前,点燃红烛,斟上父亲生前最爱喝的羊羔清酒,摆上母亲爱吃的甜点,虔诚跪拜。 清央想到父母生前的音容笑貌,对她视为明珠一样的疼爱,却因为自己不能选择的宿命,双双离世,化作了这墓中的一抔黄土,天人永隔,再无相见之日,便痛入骨髓,情难自已,跪在墓前,抚摸着墓碑上的刻字,恸哭失声。
“阿爹——娘亲——,皆清儿不好——生前既不可想,身后又不可知;哭汝既不闻汝言,奠汝又不见汝食。纸灰飞扬,朔风野大,汝之魂安息否?清儿此生难安。”恸哭声里深情的呼唤,如一只泣血哀鸣的幼鹃。 一同随来的侯府女眷全都伏地痛哭,男子无声流泪。 松涛声起,乌云骤聚,电闪雷鸣,天地与之同悲。 杜鹃啼血诉吾归,惊落残花满地飞。 惟有墓前一家子,惜汝衔泪和尘泥。 秦非煜齐澜都不禁湿了眼眶。 墓地外柏树林,一个黑影如蛰伏的鹰隼飞掠而去。 丽姝宫。 莺歌燕舞,香风阵阵。 南修帝醉生梦死,一场销魂,永日无言。 一个黑影掠至。 “皇上,黑魅求见。”小格子小声禀报。 黑魅,南修帝“地狱之影”心腹,仅次于微生漓,暗中监视宁侯府。 黑魅求见,意味着宁侯府有消息。 “快宣。” 南修帝挥手,一群美人退得干干净净。 “属下参见皇上,皇上英明!属下按照皇上吩咐,远远守在侯府墓地,卫骞率侯府众人前往墓地祭拜,其中一黑衣女子,白纱覆面,跪于墓前恸哭,无一人不动容。” 南修帝惊起,急急扶起跪于地上的黑魅。 “当真?” “千真万确,属下隐约听到‘皆清儿不好’等哭语。旁有一黑衣男子,黑纱覆面,身形颀长,一身风骨无二,属下觉得非武平王莫属。”习武之人,耳力眼力敏锐远远强于常人。 “哈哈——哈哈——清央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陌上修狂笑不止,狂笑中又透着不尽的惊喜。 “摆驾回宫。”南修帝大叫,连夜回到思央城,派出几十位“地狱之影”影卫包围了宁侯府,让清央和秦非煜插翅难飞。 然而第二天,他亲临宁侯府,掘地三尺,也不见清央影子,他当即斩杀了宁侯府一位家丁,让卫家人见识他的残忍。 返回皇宫的路上,南修帝的怒意如翻滚的江水。 卫清央,从今后,就算寻遍南国每一寸土地,也要将你找到,囚你永生,成为我的禁脔。 秦非煜,你明知道自她跳楼后,朕为了她堕入了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你明明看到朕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唯一方法就是从别的女子身上寻找她的点点影子。 可是你,却将她藏在朕怎样找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一年你和她是不是举案齐眉?是不是情深无悔?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地对朕?你又是如何答应父皇护朕一生无虞守朕一世平安?而你还曾经是朕五年的师父。 “秦——非——煜——,余生,朕与你——不——共——戴——天——” 陌上修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带着刻骨的仇恨,及浓得化不开的杀机。 谁的眉眼念了谁的笑靥如花?谁的容颜乱了谁的家国天下?谁允了谁江河万里山川如画?谁弃了谁陌路红尘一丈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