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高深莫测
我,汉高祖,竟然穿越宋高宗?风起临安第73章高深莫测管他宿州城闹成什么模样,反正宿州府衙这儿依旧是安静,甚至是冷清得紧。 这一觉大伙儿都睡得踏实极了,刘邦也是如此,甚至还做了梦,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自己换了条裤子。 此时已经过了晌午,尽管早上已经用过了膳食,但这一觉竟然消耗极大,让他肚子响个不停,一面叫人去准备吃的来,一面把在门外不知道候了多久的人给叫了进来。 种雷比种风那小子的性子要恬静一些,但也只是一些,知道他jiejie怀了孕,说不准自己就会是以后的国舅了,种家中兴,当从他们这代人起。所以为皇帝做起事情来,尽心尽力不说,当真是把赵家的事给当做了自己家的事。 “虞家已经被砸了……” 刚开了口,他便瞧了眼那个无职无位的老头,又见皇帝与他俱是淡然得紧,这才接着说道: “虞允文受虞家主所托,已经出了城去……路上已经打过招呼了,应该没有什么纰漏。” 那聪明学生能从十万大军里头逃出来,脑子清醒点的都知道定然是出了内鬼,但无凭无据的,此时又是在北伐时机,贸然揣测同袍难免引起些不好的情绪,所以不管是张太尉还是两位都使,甚至是连韩常这样的人,都聪明地住了嘴。 这也算是淮西军变留下来的经验吧,侠以武乱禁,这些丘八们有的时候非常坚强,坚强到任由文官趴在他们的脑袋上拉屎,坚强到受了伤丢了性命,也不过只是谈笑间的事情而已。 可有的时候也非常的脆弱,脆弱到一句话,一个人事任命的安排,甚至是一个铜子儿,就能让他们生出反抗之意。 黄彦节贴心得很……他现在可是天下第一的太监,虽然没有童贯那样的威风,可是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个太监能成为童贯呢?早早地便准备好了吃食,知道赵官家喜欢吃rou喝酒,这不,皇帝才一起床,他便已经带人送来了饭菜。 刘邦毫不客气,也不问旁边的两人吃不吃,自个儿就撕下了一只鸡腿往嘴里送,任谁也想不到,那放走虞允文的细作竟然正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等两口rou下肚,五脏庙稍微被安抚了些,他才开口问道: “只他一人?得照看仔细了,一定要让他安全的进城。” 不等种雷答话,他又接着道: “虞家的人可有别的反应?来报官了没?” 种雷摇了摇头:“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虽然目前宿州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但虞家人只是把门给闭了起来,一个外出的都没有。” “那……” 小子见皇帝想问又不好问的模样,贴心的答道: “阿虞姑娘无事,虞家主自个儿把自个儿关到了他家书房里头,阿虞姑娘便也就无人去管了……只是少不了怪罪到她头上的虞家人,她的日子,终是不太好过的。” 旁边的郭药师本就是一头雾水,来找皇帝解惑来的,可是两人一番对话听了下来,老头儿便一拍脑袋,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如此!” 刘邦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你他娘的别告诉老子你又知道了。” 郭药师高深莫测的一笑:“知之为知之,这次,确实是被小老儿给算准了……再无别的可能。” “哼,”刘邦压根儿就不想听,这小老头儿总是喜欢装个高人模样,但每次都猜的不对,这种游戏,他早已经没了多大的兴趣。 所以他问也不问,可是他不问,郭药师却按捺不住那颗想要倾诉的心: “虞允文是您故意放出去的!” 刘邦夹了块鱼rou往嘴里送去,看也没看他一眼。 好在郭药师习惯了,浑然不在意,接着道: “放他出去,然后监视着他……此地离亳州甚近,他便一定会投向郦琼去,然后定然会把我军部署粮草辎重甚至是计划全都告知于郦琼。” 这老头儿说得像模像样的,把种雷都给唬住了,这小子整个人都惊了下子,若真是照着郭药师所言,那趁着现在去取了那虞允文的性命,还来得及。 不然的话,真让他进了亳州去,无疑是为自己埋下了个天大的麻烦! 正当他想要进言的时候,又听见郭药师说: “如此,您便能趁着虞允文带去消息的事情,再细细地做好安排,打郦琼一个措手不及!” “此番计中计,当真是谋天下之人方能想得出来的事情,胆大心细,小老儿佩……” ‘佩服’的‘服’字还没出口,刘邦便指着他大骂道: “老泼皮,在老子面前卖弄什么聪明!” “这些事儿脑子不傻的人都看得明白,你要真有本事,倒是说得详细一些!” 郭药师微微皱眉:“确实是有些疑点,比如说那虞家的人,若您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让牺牲虞家,又,又何必再去套他家的事情?” “且不说虞家会不会勾结郦琼,若是不会,您便有了个欺男霸女的恶名,若是会……也少不了人会在背后说是您强逼的,您,您就当真一点儿也不在乎自个儿的口碑吗?” 一条鱼眨眼间便被皇帝给吃了个精光,他还就着那泡鱼的汤下了一大碗米饭……这吃相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种雷还是忍不住感叹道: 官家还真是容易养活,什么都吃得下去,还吃得那么的香。 擦了擦嘴,刘邦看着郭药师,非常认真地告诉他: “口碑?只有活着的人才有口碑,死了的人,不过只有墓碑而已。” “那墓碑上怎么写写什么,何时轮得着死人做主了?” “世人皆说秦王暴戾,项藉寡薄,他们活着的时候若是在意这些,那坑杀的儒生就不杀了?那范增就不受到猜忌了?” “此乃帝王事,就算与伱说了,你也不知。” 这话里头的鄙夷之味几乎就要迸了出来,郭药师这几十年的活头全奔着面皮去了,特别是成为了皇帝解闷的宠物之后,更是练就了一番唾面自干的本领。 此时他连忙作揖道:“还请您为小老儿解惑解惑,若是想不清楚,小老儿恐怕是连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了。” “那正好,替老子节省米饭。” 见皇帝如此无情,郭药师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一般,靠近了皇帝,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好一阵子,听得皇帝一脸的不信: “你小子,可知道蒙骗老子是个甚么罪名?” 郭药师往后一退,又拜了拜赵官家: “若有假话,万死不辞!”
“行……吧。” 刘邦有些不太情愿,但谁让郭药师开了价码出来,自己又恰好心动了呢。 他用茶漱了口,这才躺回了床上,示意郭药师坐得近一些,又见种雷识趣地站到了门外去,方才说道: “自古以外……这是老子自己总结的哈,天子威德,不过四字便可概述,既是‘恩威并施’,若只有恩没有威,那便是个烂好人,人进一尺则退一尺,人进一丈则退一丈,自然是不妥;但也不能只有威,桀纣也好始皇也好,对了,哪怕是始皇帝,也有善待六国贵族的施恩。” “唯有这两样用好了,方才能让人怕你,又敬你,宿州这地方不比北边,北边已经被金人给打乱了,抢光了,而南边一是远离中原,二是兴起尚未多久,并没有像是宿州这地儿的大家大户,就算是有,根基也尚浅,兴不起风浪来。” “自然了,钱家人除外。” 郭药师听他说得这么详细,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是悲是喜,喜的是自己终究知道了想知道的事,悲的是,天子便是寡人,他这样子和自己掏心掏肺地,说明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不过这事儿是他要问的,此时再想脱身,已经是来不及了。 “所以宿州这里的人,就算是纳了投名状来,朕也不会全用的,始终是要牺牲那么一两户甚至更多,让他们瞧好了配合朕与不配合朕的下场是什么,等亳州城破的时候,一面奖赏有功的人,一面惩罚有罪的人,如此,才能让这些个大家大户们有个比照的对象。” “虞家……不过是运气不太好罢了,碰巧被他家给撞上了,朕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虞允文不管受了虞家的什么托付,朕不想知道也不用知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朕知道了……” 他在床上坐起了身来,将杯子划拉到了一边,然后便在床板上划着: “虞家在亳州的势力用不了了,甚至可能还会与老子作对,只要知道他们不是真心的,便能够将计就计,把他们的东西反着用,说的话反着听,效果也是一样的。” “再者,郦琼很快便会知道,宿州百姓出卖他与朕合作的事情,那小子到时候定然会开始自查自防,闹一个满城风雨和人人自危出来,而他闹得越厉害,这些人便会越喜欢老子,越坚定的站在你爹我这一边。” 他自己也说高兴了,顺带着骂了郭药师一句,不过两人都没在意这些个细节。 “第三个,老子还能赚到一个美姬佳人,这一箭三雕的事情,自然是要去做的。” 郭药师听完,叹了口气道: “您与小老儿说这些,也是让小老儿知道您的厉害,这何尝不是一种恩威并施呢……可惜啊可惜,小老儿生不逢时,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定然也要为官家您,卖了这一身的力气去。” 他这话已经说了十分真,刘邦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下辈子来帮忙也是一样的。” “那虞允文,”郭药师对这人有印象得很,“倒是可惜了。” “不可惜,”刘邦摇了摇头,“因为,他是听了朕的话,去做的事。” 这下子好了,昔日的大宋第一武将只觉得身上发寒,背心里流出了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