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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4章 伪装

    我,汉高祖,竟然穿越宋高宗?风起临安第234章伪装天才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哈迷蚩就从床上爬了下来。

    他当真数了一夜的风声……风吹在什么上面,就是什么声音。

    外头烧柴的烟味儿还没散去,大早上的闻着,比往常时候更为呛人了。宿卫的兵正在进行换岗,站了好几个时辰,哪怕是铁人也有些熬不住了,被换的和换人的都打着哈欠,不过一个是说他们累了,一个是说他们醒了。再隔得远些,就能瞧见炊烟了,那是骑兵待的地儿,是要给马煮豆子了,每匹马都有着自己的主人,也大都是自幼便开始喂起来的,先供给马吃,然后才会开始做人吃的东西,这是习惯,也是规矩。

    “昨夜来的人呢?”

    哈迷蚩站在中军大帐的外头,也没想着要进去,反正这个时候四太子是绝对还没起来的,不用去叨扰了他,凭白惹些不快。

    外头负责给完颜兀术宿卫的人是乌延蒲卢浑,当年金国南下,与郭药师的第一仗里头便有他,如今虽然也是快五十的年纪,但一直深受四太子信任,蒲卢浑之于四太子,就似杨沂中之于宋皇帝,是一样的。

    见了来人,蒲卢浑道:

    “是搅了国师的清梦了?”

    又见哈迷蚩没有理睬自己,他挤出笑来:

    “都在外营住下了,一些个溃兵而已,不足以让国师挂念。”

    “孔彦舟来了吗?”

    蒲卢浑又道:“那人叫信使来传话,恳请以开封守官之名镇守汴京……四太子说:‘确实也不能把人全都给叫来’,便应允了他。”

    “而且他来或不来也没甚关系,反正又不指着他上阵,来了,也是浪费粮食。”

    说是这么说,道理却不是这么一个道理,孔彦舟负责守卫通许,无故回了开封不说,眼下通许的溃兵都逃到了这中牟来了,而尚书省来的人却又说一切正常……

    要么是尚书省的人没说实话,要么,就是这群来的人有问题了。

    他始终是不相信汉人的,特别是像孔彦舟这样的人,对待他的同胞尚且心狠手辣,若是有天让他得了势去,对待起金人来,这人断然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做了一番计较,哈迷蚩对蒲卢浑道:

    “将军辛苦,带些人与我过去瞧瞧,怕是有什么古怪。”

    见蒲卢浑有些犹豫,他又道:“四太子还得一会儿才醒,就算是醒了,有老夫在,他也不会怪罪于你。”

    得了这般保证,蒲卢浑又不愿意开罪了他,便朝他躬了躬身道:

    “国师哪里话,您开了口,末将自当遵从。”

    说着,他正想动身,又被哈迷蚩给拦了下来:

    “叫人穿甲佩刀带弓,一会儿若是有什么古怪,请听我号令行事。”

    蒲卢浑惊了一下,不知道那群人是哪里得罪了国师,但还是遵命了下来。

    待他点好了人,已经是过去了小半个时辰,从中军一直走到外营……说来也是有些让人感叹,几日前刚到这里的时候,本来打算杀了人就走,谁知道不但多待了这么多些时日,而且叫来的人还越拉越多。

    光是扎的营寨,就已经是绵延十余里地了,这还没算上那守在中牟与郑州之间的几万人。

    等他们到了外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不用哈迷蚩发话,蒲卢浑便问清楚了那些人的去处,刚开口叫人把他们带过来,便被哈迷蚩给阻止了:

    “亲眼去瞧瞧,免得他们串了话儿。”

    蒲卢浑乖巧得像是个孩子,只是他们这副打扮,真刀真枪都亮了出来,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不像是来问话的,更像是来索命的。

    见到了这群人,打扮确实是签军的打扮,一个个儿的睡得好似被人下了迷药一般,这般心性也确实是金汉军的心性。

    从第一眼的感觉来说,确实是金汉军无疑了,金汉军和宋军虽然都是汉人,不过金汉军身上那股子低劣感,是宋军身上没有的。

    蒲卢浑一脚踢在了地上那人的胯子上,这人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嘴里头在嘟囔个什么……蒲卢浑瞧了瞧哈迷蚩,又一脚踢了过去,这人方才回过了神来,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这群人,连忙就开始磕起了头来。

    怎么说呢,磕头磕得这么熟练和顺畅,倒也符合金汉军的风格,平常的宋人就算是要假装,在磕头的时候,或多或少也是有一丝犹豫的。

    这人没有那种犹豫,让哈迷蚩放心了些,老国师往前站了一步,问道:

    “通许来的?”

    不等他答话,只听见里头响起了哭爹喊娘的声音来:

    “通许来的通许来的,我等正是通许来的!”

    “上差替我等做主,替我等做主啊!”

    说着,只见外营里头,靠近这一军埋粪的地方,跑出了一队人来,蒲卢浑把手按在了刀把上,带来的士兵也是握好了弓箭,但凡有什么意外,他们第一瞬间就能行动起来。

    待那群人走近了些,哈迷蚩他们这才瞧了个清楚,他们个个都负了伤,要么断了手,要么瘸了腿,最好的也是一脸干在脸上的血,反正一眼看过去,连个完整的人都没有。

    那领头的是个老头儿,左边胳膊已经没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布将创口包成了一团,即使是这样,那红布也已经给染成了黑色,还在不住地往下头滴血。

    他跑到了自己的身前来,像是被蒲卢浑的做派给吓着了,又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才学着边上人的模样跪身下来,‘咚咚’就连磕了几个响头,随后才开口道:

    “南朝遣兵攻打通许,广平郡王不战而退,抛下我等先行撤走,可怜一群弟兄不明所以,待知道那孔郡王逃离之时,已经是落进了宋军的包围里头啦!”

    “大金待我等如同父母,依照着这股子心气儿,方才奋力突围而来,只是可怜那通许的几千兄弟,现在怕是,怕是已然凶多吉少!”

    “还请上差为我等做主,让我等当面问问那孔郡王,到底是个什么道理!即使是要我等赴死,也当把话儿说个明白才是!”

    他一面义愤填膺,一面又开始洒出泪来,当真是个可怜得很的模样,边上的蒲卢浑见了,轻轻挥了挥手,众人便把兵器给收了起来。

    人心都是rou长的,看他们沦落至这般境地,到底还是让人生出了些许可怜来。

    哈迷蚩却是没有接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蹲下了身来,看着一身是血的老头儿,老头儿低着脑袋,也没有接上他的眼神。

    “你有些面熟,咱们可是认识?”

    老头儿抬起头来,有些惊讶的看着这戴着面具的人,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终于还是谄媚的笑道:

    “小人年老昏花,若有幸认得贵人,便是十世修来的福分,便是祖上积了阴德,便是,便是天大的好运!”

    他这模样,哈迷蚩见得多了,所有在面临着有可能一步登天的人,都是他这般作态。

    轻轻点了点头,这国师却忽然发难,朝着他左边断了的胳膊,

    伸出了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