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卖炭翁2
许小五顿时胸口闷沉，透不过气，是要窒息的前兆。 “啊···呃···”，一种恐惧感从心底生出，许小五能感觉到老翁眼神中的冷漠，透过他的双眼，似乎能够看到，一个在战场上屠杀百万，却无动于衷的身影。 身体受到的压迫越强，心中的恐惧感也在增加，许小五体内的力量又发生了变化。 许小五感到即将接近死亡，那股力量开始沿着经脉，充斥他的身体，与老翁的气场所产生的的外力抗衡。 “哈···哈”，在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紧压在胸口的力，虽然没有变小，呼吸却突然顺畅了。 有种血脉喷张的感觉，许小五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一道道暗青色的血脉浮现，还有隐隐约约的白色光辉熠熠。 这种在贲城时第一次出现的力量感，有再次出现了，而且这一次更强烈。 不，好像不太一样，这股力量似乎是自己在运行，与这老头对抗。 “砰”，许小五进入到了自己的内观世界，心海！ 还是封冻着，但是这股力量让自己能欧再次进入这里，看见其萦绕在封冻的心海周围，好像是在保护着。 这条街上时不时的行人匆匆，有时也无人经过。 “诶，你回来啦”，一个男人走进这条街，一间杂货铺外的男人向其打招呼。 许小五被声音引出，但是路人却对他们视而不见，好像不在意他们两人在干嘛！ 不对，他们看不见，这老头一开始就在这里下了阵法，隐藏了我们的行踪。 许小五双手紧握拳头，四肢用力伸展，挣开了束缚。 “为什么明明看到了灵炁填满了心海，却无法将它们凝聚起来”，许小五心中苦闷，面对老翁的欺压，想要还手却无计可施。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奇怪？见鬼了···”，一个男人眼角闪出两个影子，一老一少的，举止也怪怪的。 “是啊，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只有我们两人在这把” 两人看了许小五和卖炭老翁，回头四眼相对，面露惊恐表情，脚步焦急的跑进店铺。 老翁也意想不到，很神奇，居然能够靠那股力破了阵法。 “哈哈，小子，你的身份让我越来越好奇，不过我看你自己也不知道，你受到过高人的帮助，这个人一定是要突破最高的两个境界了···” 这里人多眼杂，阵法一破，再出手容易被城里的人发现，不过这小子确实有问题，得让人盯着点，或许他身后的人，有助于开启那个东西。 趁着街上无人，老翁一转身就出了牌坊，汇进了人流中。 许小五很懵，那老翁他刚才说的，是我体内那个力量来源吗，难道是奉先生？乌村中只有奉先生是来自千寻山的大修者？ 第三条街快到了，许小五边走边捂着心口，灵炁通透，感觉到那个力量在保护着自己？ 但想不明白的是，那个老翁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什么医者仁心吗？ 看出了我心脉中的恶疾，无偿的出手诊治。 拐着弯进了第三条街，远远望去，“温闲”两个字飘在一颗小树下。 ··· ··· 庆安坊。 “叔，我们只是收点饭钱，没有干啥坏事，是吧”，大汉跪在前面，用手扒拉了一下后面的几个人。 “是啊是啊” 堂前坐在椅子上的是孙宜春，这里是庆安坊一间小院，院里是一些烧制木炭的木柴和一口大锅炉。 几个男人，肥硕的肚子和肌rou健硕的臂膀，他们是这间烧炭小院的主要劳力，从砍柴搬运到烧制，基本是由他们完成的，而老翁是负责监督检验，木炭的成品品向。 大汉挤出委屈的表情，孙叔怎么会在今天出去，今天按例是休日，孙叔肯定在永福坊，在元春楼喝着酒听曲呢？ 孙宜春坐着面色平淡，没说一句话的，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 孙大武最怕这种情况，只要他老人家不说一句话，就说明接下来他们几兄弟，会受到很大的惩罚。 如果是翻倍的让他们砍树烧炭，那还是小事，顶多是累一些。 但是如果孙叔罚他们，抄写书文，那就简直是要他们的命。 一年前他们还是城外的山匪，只因山寨之间的斗争，城里富绅与山匪勾结，孙大武他们逃进城内，在城头一小片收取“保护费”，被一个卖炭老翁教训了一番，之后就开始跟着老翁学习烧制木炭。 这期间，孙大武他们屡次犯禁，调戏民女、欺压百姓。 孙宜春的惩罚也从体力上的磨炼，改成了心智上的磨炼。 “你们走吧，我也教不了你们，想继续做山匪就回去，继续做你们的山匪，何必跟着我一个老头，做这些又累又脏的活，还赚不了几个钱···” 老翁看了他们一眼，很气愤的说道。 几个大汉一听到要赶走他们的话，立马惊恐的相视。 “叔，你这是要干我们走吗？”，孙二奇是七个人中最瘦的，直起身子问道，“当初我们决定跟着您老人家，就是想好了这一辈子都不会走的” 回去当山匪是绝对行不通的，小山寨的日子并不好过，还要是不是受到欺辱，大山寨他们更没有机会。 在山中做盗的人，最讨厌不忠不义，和孙大武他们这种，临阵脱逃的人。 每个山寨之间的人，都是有互相关联的，他们当初逃下山，肯定会有人知道。 所以他们不敢在回到外面去。 “你们身上那些匪气，烧了一年炭，都没给你们烧干净，我怕别人要是知道你们是我这里的，以后我的炭卖不出去” 老翁呵斥，朽木不可雕，朽木还可以当柴火，他们都不配入炉。 老翁一站起来，院子里的炉火“轰”的剧烈烧起，鼓风机却没有动，只有他的眼神注视着炉。 剧烈燃烧的声音，吓的他们几人一激灵，老翁确实很生气。 这是一年来最严重的一次，以前的调息妇女，只当是习性难改，平时的一些欺行霸市的行为，老翁也都只是重罚。 孙大武知道，老翁是个很厉害的人，仅是当时不动一根手指，就让他们七人翻滚在地，所以老翁想要弄死他们是很简单的。 “叔，再给我们最后一次机会，我们发誓，再也不拿刀了，不去欺负那些人了”，孙大武激动的恳求。 一番鬼哭狼嚎之后，老翁答应了留下他们。 “老三，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去办” 孙三才是七个人中相对有点机灵的，遇事能够随机应变，平时一些重要的事情，孙宜春都会交给他。 孙大武和孙二奇有些不甘，以前在山寨中，他们都是有点话语权的，到了这里没了区别，反倒干活没出什么力气，指挥说道的老三，成了孙叔最器重的， 但是他们也不敢去反对，在老翁手下，他们只能服从。 砍柴，烧炉，制炭··· ··· ··· 温酒楼中座，闲来与人谈。 酒楼中散阵分巢，人很多，跟外面街道上形成对比，说不让冷清，只是人一个接着一个，看着清冷。 许小五坐在侧对门口的位置，对面是云茗，两边一个是云鹏，一个是小秋。 “明日出城，你还跟着我们一起走吗？” 云茗温声细语的说道，她很想让许小五和她们一路，又不好直说。 阳光透过窗户，一束束很清晰的，在地板上延伸到脚边，光束中有无数的尘埃，无序的移动。 许小五犹豫了一下，奉先生说过千寻山和清河是很好的去处，是因为，千寻山是他的师门，而清河有他的好友，都可以在他的打点下，对我多加关照。 就像那温天风说的，清河和千寻山也是最看出身的，我凭借爹娘的名声，可以轻易进入这两处。 那我的命运不就逃不出，这些所谓前辈的计划了。 他们说的好，可能并不适合我，我也不像去走他们的老路，既然云明山是没有门第之分的，那我就从这里开始，我要凭自己的努力，成败都与我的身份无关。 许小五心中好像忽然认定了什么。 “我也是要去云明山，求学问道” “真的吗？你也去云明山，那我们就是同门了”，云茗一时眉开眼笑，然后又马上收敛了一点。 “只不过我还不太了解云明山，之前听你们说，掌门叫庞清一，还有个长老叫林映寒···” “庞前辈据说是天下三大宗师之一，只不过被千寻山的大宗师，第映天的名气掩盖了，所以一般人不会知道，但是云明山的门规，掌门只能收一名弟子，是下一任掌门的候选人” 候选人，也就是选定了成为下一任掌门了，还什么候选人，就是继承人。 许小五听得津津有味，但是也有些忐忑。 虽然决定了，改变之前的计划，不去清河，而去云明山，但是也距离家更远了，这一去不知道要学多少年，乌村的人都还好吗？ 或许当初我要是不偷偷离开，留在娘亲身边··· “小二，来壶酒···”，一个粗糙的声音打断了许小五的思绪。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温闲酒楼，背着光有些看不清，等他进了里头，坐在了里许小五这一桌不远的地方。 是那个恃强凌弱，欺辱妇孺的大汉，许小五认出了他，但是也没多想，晚上来喝酒的其实也不少人。 过了小片刻，又进来一个人，晃过的身形，很是眼熟的感觉。 许小五盯着看了一下，那个人突然转过头来，四眼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