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山藏一派
散华月,大地萧索。象征着成熟丰收的黄金月一过,整个艾欧尼亚便好像被榨干了所有生命力一样,变得生机黯然。曾经肥沃的土地变得贫瘠荒凉,草原开始凋零,森林开始枯萎,天空也变得阴沉沉地,却又不像下雨时那么昏暗,偶尔一阵风吹过,带来一阵干冷,令人不禁裹紧身上的衣衫。 好一片萧索的景象。 山顶一处断崖夹缝中,响起一声轻轻地咳嗽,“咳咳、咳咳!”。 油灯下一双正在缝针线的手停止了动作,一个倩丽的身影在椅子上安静的听着那声虽轻但持续不断的咳嗽,不敢有任何动作,似乎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加重对方的痛苦。咳嗽声持续了近一分钟,才渐渐停止,椅子上的身影又等了一会,才轻声开口道:“不如明天便下山吧?” 夹缝深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沉默不语,似乎是在调顺气息,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不妨事,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今年的瑞雪一定很美,我不想错过,而且风很舒服,很久没有吹过那么舒服的风了。” 非常任性和无聊的理由,仅仅是为了能看初冬的第一场雪,居然不顾身体健康坚持在这三面受风的地方呆两个多月,而且似乎还打算要再多呆四个月的样子。但是椅子上的那个人居然被这个理由给打发了,竟不再劝说。 没人说话,夹缝内又恢复原先的寂静,一阵风吹过,油灯闪烁几下后,竟被吹灭了,夹缝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这时,椅子上的那个人突然幽幽地开口道:“当年,您为什么会选择挨那一剑呢?父亲。” 夹缝深处那个轻咳的人悠悠地吐出一口长气,喃喃道:“又是一年过去,算起来已经差不多十八年了吧。他还是音信全无,难为你了。” 椅子上的人没有回应,但是那十八年来的等待却早已给出她的回应。夹缝深处的那人叹了一口气之后,不答反问:“那么你呢?你当年为何又要挨他一剑呢?” 椅子上的人没有搭腔,夹缝深处的那个人笑了句:“我们两父女都是一个温柔的傻瓜。” 沉默了一会,夹缝深处的那个人开口道:“当年那件事,我一点都不后悔,除了一件事。那就是没有好好保护好你,如果我当年做的更好一些,你就不会.....” “噗嗤”一声,一朵小小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火光映照出一张风华犹存的脸,不知是因为身体虚弱还是缺少光照,显得十分苍白,妇人将火苗凑到灯芯上,油灯重新被点燃,夹缝再次得到光明。 做完这一切,妇人才慢慢开口道:“父亲,关于这件事我是有点恨你。”夹缝深处的那个人闻言一怔,接着苦笑道:“是吗?不过你绝对有理由恨我,因为我没有.....” “因为你没有将他的事告诉我,如果我当年知道了的话,就能为他开解心结,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妇人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话,沉静地说道。 夹缝深处的那个人一阵愕然,良久才吐出一句:“对不起。”可是语气却甚是欣慰。 “因为我和父亲一样,都是个温柔的傻瓜啊。”妇人微笑道,“而且现在还有阿尔在,父亲的遗憾不会出现的。” “嗯。” “那么,既然父亲您决定要在这里等雪,那么趁现在路还能走,我下山为您带些过冬的衣服上来吧。”说着妇人起身作势要走。这时,那个一直隐身在黑暗中的人突然感叹的说道:“其实你不必陪着我这老头子在这里受苦,今次下山就不要上来了。” 妇人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觉得陪自己父亲是一件受苦的事情,何况世人只知您是一个高深莫测地高人,却不知您其实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却又喜欢逞强的人,如果我不回来,您绝对不会做饭吃的。” 夹缝深处的传来一阵咳嗽声,听上去像是某人被击中要害的声音。“嗯咳咳~你个小丫头,怎么能这么说你父亲呢!唉~算了,你喜欢就来吧,我也不想吃你以外的人做的饭,不合胃口。今晚还是跟昨晚那样的菜吧。” 妇人轻笑着点了点头,准备离开,就在她回头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夹缝深处的那个人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对了,下去后顺便叫青刃差个弟子去后山看看,我和小灰的联系失去了,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妇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她没有多加问,而是再次点了点头,告别自己父亲下山了。 (分割线,其实我不喜欢,许多小说其实都不必分割线也能让读者知道故事进入新的一环了,用分割线的人要么自己对自己的文章梳理能力不自信,要么就是小瞧了读者的理解能力。) 从断崖的夹缝走出来,迎面是一条弯弯扭扭的羊肠小道,顺道而下,至半山腰处,便会遇到一道铁索桥,在山风间摇摇摆摆,似乎随时会被吹断。桥下是看不到底的深渊,意志薄弱地人别说行走,光是站在桥边望一眼就两腿发颤。 顺着铁索桥而过,便会来到雾绕山脉最闻名的七峰山的其中一座主峰,倚剑峰。七峰山得名于七座相邻的山峰,其实除了有些险峻之外,七座山峰并没有什么太过特别的地方,也不是因为七座主峰的位置有什么特殊或奇异,事实上七座主峰和周围数十座山峰的距离相差并无太大,甚至高度也相差无几,如果没有七峰成山这个概念,乍眼一看你是根本看不出哪些山峰是属于七峰山的。 那么这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七峰山,为什么会这么有名呢? 地球的中国有位诗人叫刘禹锡,他曾经写过一份自己家的房地产广告,那份广告是这么说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我的房子虽然装修差,但是有我这位大作家在,所以这不是破屋,是洋房,价钱是要按洋房的来算的!”(注) 同样道理,七峰山之所以叫七峰山,七峰山之所以闻名艾欧尼亚,不是七峰山有多了不起,而是这上面驻扎着一个名闻天下的门派——无极门。就是因为无极门的存在,所以七峰山便是雾绕山脉最闻名的山。 倚剑峰、问道峰、无极峰、摘星峰、荡剑峰、碧帘峰以及太上峰。七座山峰的名字各有特色,意义非凡,其实不过是无极门人为了使自己住的地方显得高档些而取的,实际上倚剑峰并不像剑,问道峰从未有人在此问道,无极峰是因为山门所在的缘故,摘星峰反而是七峰最矮的,荡剑锋不过是初级弟子的练武场,碧帘峰因为有一条瀑布,还是经常断流那种,除了太上峰有点典故外(太上峰是无极门的前身,太上武门的所在地,太上武门被灭于战乱,多年后太上武门的一名挂名弟子重游故地,触景生情领悟出无极之意,从此开创出一门新的武道,无极之道。而那名挂名弟子也就是无极门的开山祖师,无极壹。)其余六峰起名都是非常随便的。 倚剑峰是七峰中面积最大,环境最是优美的,这里也成了无极门精英弟子的修习之地。精英弟子也有分新晋和自修两种,新晋弟子是刚从初级弟子晋升上来,开始接受更高级的课程;而自修弟子是已经掌握了无极门的所有课程,接下来需要自己修炼提高。自修弟子也等同于老师,负责初级、新晋精英弟子的教学。 青刃是自修弟子,他已经在无极门学武三十余年,作为门派里的老前辈,他自然被派遣去教导新晋精英弟子。此刻他双手负后,摇头晃脑地向身后二十名新晋的精英弟子讲解剑道。 “....剑招只是死物,高明的剑客不会去和对手纠缠数百回合。生死交锋,往往只需一剑便能决出胜负。所以比起剑招的如何精妙,如何洞悉对手的意图,如何比对手更快刺中目标,才是学剑的真正要义.....” 青刃侃侃而谈,底下学生也听得津津有味,正当青刃说到兴头上的时候,突然他的余光瞄到身后的廊亭上一道倩影,顿时他立刻停止说课,大手一挥说了句:“自由练习!”便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那二十个新晋弟子正听的兴起,突然来此一遭,一个个顿时愣住了,满脸不解地望着远去的师兄地背影。似乎不明白为何师兄突然匆匆离去。 青刃快步走到廊亭上,满面慈爱之色的对伫立在廊亭边上的妇人说道:“小师妹,怎么今天有空下山了,难道是师傅要出山了?” 妇人微笑答道:“不是,父亲打算今年在山上赏雪,我下来拿点衣服给他而已。” 青刃神色微微一黯,叹息道:“师傅他老人家还是不肯离开吗?” 妇人轻轻地摇了摇头。 青刃抬头望着远方那座山峰,沉声道:“师傅闭关不出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吧,前几年他还在我们这些弟子面前露面,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听到青刃提起那件事,妇人低下了头。 青刃继续说道:“我明白师弟的死令他很悲伤,我们也很悲痛,但是他是一派之主,是我们的掌门,他不能就这样将无极门抛下不管。这些年来,无极门上下人心涣散,樱刃把持会议,俨然有将自己当成掌门之意,门内弟子大都听从他的号令,这样下去,无极门岂不是成了他樱刃的了?” 妇人静默,良久才慢慢开口道:“无极门不是某一个人的门派,它不是我父亲的,也不是哪个人的,掌门之位能者居之,我相信父亲看到樱刃师兄将门派发扬光大,会十分欣慰的。” “师妹,这是师傅的真正意思吗?他是不是打算要传位....”青刃马上追问道。 “我不知道,我从未问过他这个问题。”妇人马上答道。 “师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再打马虎眼了。到底师傅他是怎么想的,他是要樱刃接他的班吗?还是——”青刃焦急地说道。 “青刃师兄,掌门没有任何要变动的意思,现在你还是不要再想太多了。”妇人突然神情严肃地打断了青刃的话。 青刃瞳孔一阵收缩,从妇人称谓的变化中,他感受到这位师妹内心的怒意。他知道自己今次过分了。他不敢再多妄言了。 妇人望着眼前这个已经近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心里叹息了一声,缓缓开口道:“青刃师兄,你知道父亲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他的身体现在是一日不如一日,他这数年来不问门派事务,或不是在考验着诸位师兄的能力,挑选出可以接班的人么。但是你要知道,他老人家是不会参合到你们那些争斗当中的,他也不会愿意看到门派因为你们的争斗而出现动荡。” 青刃闻言,知道这是师妹在拐弯抹角的提醒自己,或许这还是掌门的意思。只是... “如果是几年前的话,或许可能平息,现在,恐怕已经回不了头。”青刃心里叹了一句。 他望着妇人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眼睛,道:“他老人家不想门派有什么闪失,那就出山再次领导我们前进,或是选定下一代掌门出来。门派已经群龙无首二十多年了,上下人心涣散,形同散沙,外界早已谣传,说我们无极门已经衰落,再也没有弟子愿意拜入我门。三年一届的武门大会,我们也连续败于疾风道场,无缘冠军,甚至连前三都只是勉强保住。再这样下去,我无极门千年声誉就要毁于一旦。你说我们能不着急吗?” 经历过鼎盛的人,对衰落是难以接受的,青刃作为曾经创造过、见证过辉煌的人,对于门派现在的情况,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看着那些曾经崇拜尊敬、现在则是嘲笑不屑的看待自己的武门中人,青刃心中的悲愤,可想而知。这不单止是他一人的耻辱,而是整个门派的耻辱。 妇人知道自己师兄心中的那份悲愤,望着对方那不再伟岸的身影,她不禁柔声安慰道:“师兄,回去后,我会和父亲谈谈的。你放心,父亲爱着门派,他不会让门派衰落下去。” 青刃感叹:“希望如此。师妹,劝说师傅的事就拜托你了,自从绝刃师弟失踪后,门派的影响力急剧下降,近两年来山门已经没有迎来一个新弟子了,再这样下去,无极门...就完了。” 妇人点头道:“嗯。”然后她想起临走时父亲的吩咐,于是对青刃说道:“师兄,师傅在我下山前,曾要我带一句话给你。” “什么?师傅的话,他说了什么?”听到师傅传话,青刃浑身激动,十几年了,那个将自己关在山上的人从未下达过任何一句指示,甚至从不出现在他们这些亲传弟子面前。现在他终于传话出来,而且还是点名传话给自己,这是不是暗示着什么呢? “师妹,师傅要我做什么,请你快点告诉我,不论是刀山火海,青刃万死不辞!”青刃铿锵有力地说道。 妇人道:“父亲说,他与小灰的联系断了,差你叫个弟子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青刃听完,先是感到失望,然后变成震惊。他失望的是师傅时隔十几年再次传话,内容却是如此平凡甚至可以说是无聊,于现在的状况毫无关系。而他震惊的是,师傅口中的小灰他当然知道是什么,也知道断绝联系意味着什么。 “好,交给我,我会去查查的。”青刃说道。 “那就拜托师兄了。”妇人说完,便转身往廊亭深处走去。 (迟来的一更,对不住了。因为前几天去了漫展,累得要死根本没力气写。今天这章特地写长点,以作补偿。啊,今天我去了起点看了看自己的小说,结果让我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情,我的小说居然被那个东西盯上了!那个所有作者都惧怕的存在——河蟹神兽。可是我不服,只要有点语文水平的人都知道我根本没有写什么暴力黄色的东西,那只是一个名词,名词!你怎么能河蟹掉、你怎么能这样干,更可气的是,我先前几章里那 “yin、荡”二字没有被河蟹掉,可是这床单字却被河蟹了,天理何在啊,床,不是上床,是床上、床边、是名词,不是动词,你河蟹掉干嘛啊!啊,或许我这几个字也是被河蟹的,读者们不知道那写的是什么,我在这里解释下,那个字就是我们每天睡觉时躺着的那个东西,我用1来代替,然后我那几个名词是:1上、1边。不是上1,是1上,你他喵的河蟹干嘛。总之,我不服,有本事你就将所有你能意、yin成不雅意思的词组给河蟹掉,光河蟹掉一个1字算什么?算什么啊?)(2014年7月20日更改后感想:你妹现在不河蟹我的床字了,倒把我的意、yin给河蟹了,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