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时运不济的骷髅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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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的死城当中依旧拥有不少高大建筑，黑泽迅捷穿行于无光漆黑，速度快得有点让金思跟不上节奏。 “你别跑太快，我的神念快要模糊起来了！”金思的责怪来得很及时。 埃洛奇死城的奇怪氛围，随着越接近中间就越莫名压抑，直到现在让黑泽都有点心慌得古怪。 暂且停下脚步，此处距离死城中部已不算很远：“你的神念极限只有六阶？” 金思气道：“什么叫‘只有’？我现在只是一道残魂，还能保留六阶层次的神念已经很不错。” 黑泽赞同：“也对，有总比没有好。前面有教堂吗？” 金思回答：“有一座还算完整的大教堂。但我的神念无法扩展进去，里面有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黑泽不需要太详细的资料：“你就直说你感知到的。” 金思犹犹豫豫，好像喉咙突然有种被什么东西给死死捏住的错觉，连神念都支支吾吾发不出实用信息：“里面……有……有……一……一……一……” 瞬间便遭遇此等情况，黑泽只能感慨队友什么的果然不靠谱：“还是我自己去吧。” 金思又突然惊吼道：“别！不……不……能……能……能……能……去~~” “唉……”黑泽有点头疼地轻抚脑壳：“我问你答。” 金思赶紧点头。 黑泽：“里面有没有死者？” 金思：“有！！” 黑泽：“里面有没有生者？” 金思：“有。” 黑泽：“死者很多。” 金思：“不。” 黑泽：“生者还剩一个。” 金思：“你怎么知道？！” 黑泽：“你不哑巴了？” 金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黑泽：“看来你的感知让对方很不爽啊，能隔着清水古界掐住你说话，强大程度很离谱。” 金思有点丢脸地解释道：“它没有强得太夸张，是我神念拖的后腿……清水古界不会完全保护外放的神念。” 黑泽暂且放下瞬间拉满的警惕心：“……算你解释得还算及时。” 金思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差点忘记你不了解神念。” “这些无关紧要。里面现在怎么样？”黑泽皱着眉头盯向前方，“怎么那家伙还不出来？” 金思保持着疑惑态度回答：“那座教堂很古怪，我的神念进不去太多它好像也干涉不了外面太多，不然它不会轻易放过我。” 黑泽好奇道：“你能大概推测一下那家伙的实力吗？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肯定得进去灭了它。” 金思以蛮不确定地语气说道：“教堂的隔绝很模糊，我不知道那座教堂能隔绝多少境界波动，不过它最弱也会是最顶尖的六阶能量回路者。” “你说直白点，巅峰时期的你打不打得过就行。”黑泽不想纠结‘最顶尖’的能量回路者到底有多强。 在他的观念中，用能量回路来确定同阶超凡者的强度，实在是一种相当不靠谱的预估方式。 至少，他了解的那几个天骄，全是无法单独用能量回路预估战斗力的怪物级存在。 跟绝大多数别的同阶比起来，他们至少能跨越三个大阶位，甚至还有不少富余…… 金思这里的‘最顶尖’，它能跨普通级别超凡者的几个大阶位？ 顶尖天骄的战斗力计算方式不一样，绝大多数超凡者还是会以无能量回路者的战斗力为基础参照标注，能量回路所带来的战斗力增幅不会太明显。 通常情况下，能量回路者同阶的战斗力上限会比非能量回路者的战斗力，普遍高上一个三境小阶段。 这才是两者间差距的常理体现！ 至于什么六境的两个小阶段，或者跟黑泽一样直接再次拉开同阶超凡者一个大阶位，那就属于是极为罕见的世界级修炼天赋范畴，不再能归属于‘绝大多数’。 像是勇者五人组和艾什、舞夜，他们就不能单凭能量回路，再次拉开同阶超凡者一个大阶位，顶多在六境的基础之上勉强再高两个或者一个小境。 所以嘛，金思此处的‘最顶尖’，以她兰陵学院毕业生的标准来看，最多也就再次超出同阶两个小阶段的程度，不会太过离谱。 当然了，这里计算的战斗力只能是理论，并且还只是能量回路带来的常规战斗力差距，不计算其它因素。 超凡者的战斗力参照标准，从来都是最为大众所承认的那个，因此能量回路者之间没有特别明显，乃至足够用于当做大众参照标准的战斗力区间。 因为不塑造能量回路的超凡者还是大多数，且能量回路者的能量回路构建具有很大深度差距，这就很不具有参照性。 与能量回路者之间的战斗力区间比起来，还是修炼体系每阶当中的常数更加具有参照硬性，起码每阶当中的大多数超凡者实力都比较衡定。 那是修炼体系的基础加持，再有战斗力区间波动，它也很难会有太大变动就对了。 以不能在同阶当中，用常规实力继续跨境界而战的超凡者当作大众战斗力参照标准，是最为基础也是必须要遵守的一点。 否则谁知道谁具体能跨几阶战斗？ 参照标准要是不够稳定不够硬性，那兰陵界的整个战斗力体系就都会变得很模糊杂乱，由此下去直接崩掉也就自然而然。 从稳定性上来说，还是修炼体系中最基础最稳定的那个战斗力区间，才有成为大众实力参照的资格。 这方面的问题，理解起来很容易，可解释起来就很伤脑筋、很难清晰切入，毕竟牵扯得还算比较广比较深入。 饶是以黑泽的半吊子表达能力，或许他都不太能跟别人讲清楚，虽然他自己瞬间能明白就是…… 普遍的实力参照标准，始终会是最权威的那个，其余乱七八糟的参照全都会有额外提醒，大概明晰之后倒也不需要理会太多。 金思会用‘最顶尖’的能量回路者，来形容教堂内的那个死者，八成是在犯天之骄子的老毛病。 在兰陵学院毕业的她，最常接触的战斗力当然不会是‘普通’级别，她以前好歹也是位尖子生。 她心中的实力平均值全是兰陵学院正式学员那个层次，会把‘能量回路’当做基础实力参照标准黑泽很能理解，他以前就犯过这种毛病。 嗯…… 只要不妨碍他理解就行，目前还不需要金思亲自进行解释。 “巅峰时期的我很强，你别拿我当测算敌人的战斗力标靶好不，我总感觉怪怪的……” 金思不想直接回答黑泽的问题，她也在强迫自己适应黑泽的处事风格，至少以前的平静得快点找回来。 要是天天被黑泽吓得大惊小怪，她金思不要面子吗？！ 黑泽懒得理太多：“你就说你能不能碾压。” 金思：“可以！” 黑泽：“这不就行了！真是……” 金思无奈道：“遇见你算我倒霉，我好久没这么被气到过。” 黑泽直接无视金思的感慨回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那个家伙是七阶的概率不算很高，顶多在六阶当中属于极为难缠的角色。 主大陆的六阶有很多，从七阶开始却会急剧减少，来自头顶的直接封锁还真是有点无敌……” 金思怀着莫名的敬畏，说道：“外面的亡灵军团应该是教堂中那个家伙的手笔，但它一个六阶死者是怎么敢跑到埃洛奇死城里来的？” “不知道。”黑泽对埃洛奇死城的敬畏之心为零，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里本质上不算很危险，就是环境比较差不适合没有神念的家伙进来闲逛，它是六阶有进来的资格。” 金思实在难以理解黑泽的思维：“很多东西不能仅从表面去看，危险不止是明面上有很多，最可怕的危险往往在最莫名其妙最意想不到的角落当中……我们不能随意冒险！” 黑泽对金思的谨慎表示赞同，然而他更不想自己显得胆小拖沓，一个六阶而已：“舞夜是莫利亚神父的养女，她应该能算是你的meimei，你说救还是不救？” “meimei……”可怜金思罕有亲人，黑泽的话让她也不得不重视教堂里的救助目标。 黑泽继续说道：“舞夜是个很乖巧的小天使，她身上还有一件超位神器防身，你有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如此，金思自嘲一笑：“你是在考虑我的感受吗？我应该还没有脆弱到这个程度吧………” 黑泽现在的神色有点怪异：“我没想到会这么早，这不是你该牵扯进来的情景。否则，我早就直接冲进去了。” 金思知道黑泽不是普通人，可显然她还没有太多具体认知：“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说，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允许因为自己而拖你的后腿。 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感受，我根本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黑泽最后提醒道：“我这次可没跟你打马虎。你肯定理解被深刻教育以后得有自知之明，金思。 作为你传承给我柔水魔法的答谢，我还能分出一些送你离去的时间，和恢复身躯的超凡资源。” 看到黑泽首次认真起来，金思这次更不想自己丢脸怯懦： “我没有更好的去处，除了彻底消散和这处古界我没有任何地方能安心！我的自知之明给我的最终答案也是无路可选！！” “嘿嘿。”黑泽颇为赞赏地笑起来，“勇气总是出现在现需时刻，直面当前危机永远比后顾之忧更好选择。 金思，不管怎么样你都总得被我扔开，这次就算你有资格介入一下我的世界吧。 把你的心理准备，全留待之后的遗失之地当中去，以免脆弱的你还需要让我分太多心思理会。” 金思果断说道：“我不会不明局势。” 黑泽也果断说道：“行。要是你给我整出任何一件堪称脑残的麻烦，那我会直接丢掉清水古界不管时间和地点！” 金思同意：“我不会允许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黑泽莫名点点头，朝着遥远前方的那座教堂，一个瞬移突然抵达目的地。 金思：“……？” 得嘞，她的自知之明好像放得有点早，这个三阶的家伙原来还藏着一大截冰层在海底啊…… 停留在宏伟教堂的斑驳大门前，黑泽用得意的表情笑道：“你的心理准备好像不太坚固。” “……”金思不想说话，从现在开始她有权对所有事保持沉默，“我的世界观刷新频率很高。” “也可以。”不再费心思理会金思，黑泽不可能对她倾注太多关照，接下来的环境遭遇肯定会比里边那个死者更棘手。 站在斑驳的大门前，黑泽仔细观察起整座教堂，结果漆黑一片的环境还是让他打消念头，没有神念他只能选择果断硬莽进去。 这座教堂不管有什么特殊之处，反正不会是他黑泽的必死之地，这样算来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亡灵帝国的教堂跟圣国的教堂其实没什么不同，除了颜色选取上有较大的差异，其余无论是建筑样式还是基建材料都基本一样，因此没有关注太多的必要。 吞噬万彩的霸道漆黑，一直都是亡灵帝国所热衷的唯一‘色泽’，这座本就在无光环境中的教堂到底什么颜色也不需要黑泽去费心思猜。 很巧的是，漆黑之色黑泽也最喜欢，越是深邃的漆黑他越是喜爱。 总体来讲，黑泽对这座通体以沉重漆黑为主色调所建筑而成的教堂，没有潜意识当中该有的恐惧感。 除了刚刚稍微有一点怕被坑的心慌，现在真正到达这座教堂近前之后，他已经可以平静面对。 嗯…… 清水古界里的金思除外，在黑泽接近教堂的瞬间，她就想彻底沉默下去。 黑泽用力推开沉重的教堂大门，慢慢走进死城中心庄重而肃穆的大教堂之内，警惕专注程度已然抵达今生最顶峰的级别。 咚！ 待黑泽进入之后，大教堂的金属大门缓缓自行关上，本来就漆黑一片的环境这下彻底安静下来。 凭借无光环境中经验丰富的感知本能，黑泽还是可以觉察到这座教堂中每一粒微粒子的运动轨迹，不算很深层的极微观视界但也足够他现在使用。 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出现得很突然，黑泽没有在意神像下边那个深深跪着的死者，他只全心关注着那座死神神像，与神像后边墙上的壁钟。 就是那个壁钟，给了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一种遗失之地的味道。 咔~咔~咔~咔~咔~咔~咔~ 无光漆黑环境中的动静，总是会被对应感官放大到极限，以至于黑泽听起来相当震脑。 那座充满裂纹的残破死神神像，让黑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主动出手。 那个死者没对他主动出手，在死神神像面前黑泽要是主动干掉祂信徒的话，会不会很不礼貌？ 不过为了委托，黑泽还是会全力完成任务，毕竟委托人八成已死，不再有退回任务的说法。 “你知道我的目的，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黑泽直接开门见山，他从不会对‘神明’之流产生本能畏惧，圣神如此死神更是如此。 召唤城外不灭军团的六阶死者，对黑泽毫不客气的话没做太多反应，它缓缓做完一位信徒该做的祈祷敬礼之后才说道： “教廷的圣职者是供奉在这座教堂里的最佳祭品，可她身上的神器我毫无办法，真是好可惜……” 一块黑色的正方体，被那个身着粗糙麻布斗篷的死者放在身旁： “我没有平白交出战利品的打算，就算我被圣国的某些家伙当刀使了，我也没有轻易妥协的想法。 毫无敬畏之存在，你在神主的神像面前肆意妄为，我需要对你展开惩罚！” 对此，黑泽只能莫名笑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不过你确认你的神主需要祭祀？需要用教廷的圣职者，一位无关紧要的圣职者拿来祭祀？” 眼看舞夜没有多少生命危险，黑泽现在还有点心情跟那个死者交流几句。 骷髅架子捡起黑色正方体，站起身说道： “圣国的人族果然不会明白…… 我的举动绝不可能有任何不妥！这是来自我神的至高神谕！无法与圣神神座接触的你会置疑我的举动是生灵常性。 我很理解你，人族青年……”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自信的骷髅。”黑泽的观念稍微有点要被刷新的迹象，“这里好像不止只有一座死神神像，你在这里祭祀貌似有点大不敬。” “嘿嘿嘿嘿……”这位死者的笑容是那么明媚，明媚得嘲笑都快要溢出来的程度，“这座死城的古老传闻果然不止我一个有了解。 也对，那尊星体的威名曾传遍无数空间，还有存在了解是在情理之间。 告诉你也无妨，神主的神像能避免一切意外，我不担心你知道这座城池的秘密。” 黑泽大概了解：“死狱星？” “没错！！！”死者的兴奋几乎快要凝为实质，能有人族还了解它们亡域的神话很值得赞美，“那尊至高的星体与神主同等高大！我这样形容，作为人族的你肯定能了解那颗星辰的尊贵。” 黑泽有点古怪地点点头：“所以，你这次的祭祀不仅是在敬死神神座，还在敬那颗星星？” “对！”死者狂热地回答起来，“是不是真实你应该早就有想法，我的军团能源源不绝就是最佳答案！ 那尊星辰是唯一也是最彻底的死魂抹除之存在，那尊星辰中理应拥有无比恐怖的灵魂精粹，你觉得我那群蝼蚁般的亡灵能一直极速重生只是巧合吗？” 黑泽有除此之外的另一个可靠答案：“还有嫉妒。” “……”死者瞬间沉默，“你是人族你很可能不知道，那种军团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我们虽然能跟圣国轻松交战，但自己境内的那些野生军团我们完全没办法纳入控制。 原罪的影响太过深刻，教训太多之后我们也只能老实接受现状，还是自己一点点培育亡灵军团最为稳妥。” 亡域从不缺乏死者，它们完全没有愁苦军团数量的心理，要愁也是经常愁那些炮灰的基础强度。 无意外，最强的亡灵军团当属那些真正的嫉妒之鬼，野生的厉鬼跟家养的小骷髅完全不在一个凶戾程度，至少绝大多数亡灵军团是如此。 “谢谢你能帮我科普。”黑泽慢慢靠近教堂中的神像，“但我不觉得那种存在会需要祭祀，何况还只是教廷里无关紧要的一个圣职者。” “她可不普通。”死者也慢慢收敛起本地人欢迎游客的热情态度，“神明注重因果牵连，这位圣职者的因果能迫使她成为圣国双权内斗时最重要的一颗诱因棋子，你觉得她还会‘无关紧要’？” “把她捞回去是我的任务，奖励我已经提前拿到。”黑泽干脆利落地说道，“没有妥协于你的余地！” “好可惜，这种能直接跟神明搭上因果的好事你都拒绝，真是白白浪费我的口舌！”死者瞬间暴起一骨爪切向散漫的黑泽。 咔咔~~ 与黑泽有关的结局从来不会出太大意外，目前是水剑士的他近战能力相当夸张，这个脱离亡灵军团的死者想跟黑泽玩近战突击，纯粹是找虐。 “召唤师还是老老实实当个召唤师玩军团流战争最好，你脑子生锈了跟我比反应力。” 黑泽的右手捏在骷髅的脑门上卡得很死，随着他慢慢增加力道那一丝丝裂纹中还在掉落骨渣，整个场景在金思的感知当中很是奇妙。 柔水魔法系本是很传统的法师传承，然而很可惜貌似有不少继承者非常诟病苟法师，所以才会转变为现今最后的两位柔水魔法剑士吧。 不得不说，柔水魔法跟剑士还真搭，添入一份晕波晶粒之后更搭！ 一面倒的战斗力碾压，让这位死者瞬间明白自己挂定了，因此它最后说道：“你的不敬会引发神主注视，本就为死者的我从不畏惧消亡。 恐怖的人族青年，你总有一天会成为亡域中的一员！哈哈哈哈哈！” 咔咔咔咔！！！ “我不是人，我更不喜欢血腥味……” 柔韵水滴从黑泽右手融入头盖骨内旺盛的灵魂之火中，没有rou身照样能被‘洗涤’，还会洗得更速度。 一把捏灭已经被洗净的灵魂之火，黑泽再用右手一伸，黑色正方体自觉飞到他手中，任务完成。 “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