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巴诺城东门守卫伍长霍德，远远便看见卢卡身后跟了一群衣着破烂的流民，当即拔出腰间的短剑向部下发号施令道： “警戒！齐格，你去通报大士长！” 随着霍德一声令下，年纪最小的守卫齐格立即脱离队伍朝城中跑去，其余八位身披鳞甲的守卫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长矛，锋利的矛刃朝向了不远处的流民。 身披骑士甲的艾斯弗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在巴诺城的东门前举起左手示意队伍停下，与守卫伍长霍德隔空对望了起来。 米隆打量了一下处于警戒状态的守卫，微微皱着眉头看向执政官贝利斯，“贝利斯大人，这些守卫不太友好，请你前去交涉一下。” 贝利斯点了点头，随着卢卡走向了东门的守卫队。 见卢卡走近之后，霍德上前几步将卢卡护在身后，打量了一眼他空掉的背篓后，神情凝重地盯住了贝利斯。 “卢卡，这些人是不是抢了你的桃果？” 这几日霍德总是看见卢卡满载桃果而归，所以当他看见卢卡空了背篓回来，立即怀疑是这些流民抢劫了卢卡，询问起了卢卡。 卢卡猛地摇头，解释起来：“不是的霍德叔叔，他们没有抢我的东西，他们还要用银币买我的桃果。” 贝利斯带着笑容缓步靠近，在霍德的剑尖前一寸的地方停下了脚，开口表明身份来意：“阁下，我是库帕领的执政官贝利斯·布瑞拉，我们的村镇在魔兽潮中被毁，我受领主库帕爵士之命，带着领民来投靠巴诺伊修伯爵，望你行个方便，让我们的人入城。” 霍德打量着贝利斯，谨慎地给出回应：“抱歉这位大人，没有政殿的许可，我们不能放你们进去。” “阁下，能麻烦你通报一下巴诺伊修伯爵吗？” “抱歉，我只是一名守卫，没有资格觐见城主，但我已经派人通报我的长官，他很快就会到来，请您稍等片刻。” “好的，麻烦你了。” 贝利斯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队伍那边，向珀尔赛及一众贵族官员说明了他刚才与守卫交涉的情况。 不到半刻钟，负责管辖巴诺城守卫和巡卫的大士长克鲁斯·斯波带着几百号士兵抵达了东门，东门守卫伍长立刻上前行礼。 “克鲁斯大人。” 克鲁斯远远打量着城外的流民，向霍德投去疑惑的目光，开口问道： “霍德，什么情况？” “外面那些人自称是库帕领的领民，说他们的村镇遭到了魔兽袭击，他们的执政官说他们是来投靠城主大人的。” “库帕领？” 与此同时，贝利斯又走了过来，在克鲁斯面前抱着笑容开口说道： “这位大人，你应该就是这些士兵的头领吧，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库帕领的执政官贝利斯·布瑞拉，想必您的部下已经跟您说明情况了。” 克鲁斯露出半信半疑的目光打量起了贝利斯，自报家门道：“我是巴诺城的大士长克鲁斯·波斯，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是来投靠城主的对吧？” “正是如此，麻烦您派人通报一下。” 克鲁斯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落到霍德身上，给出指示道：“霍德，你先到政殿请示一下司政长大人。” “明白。” 霍德点了点头，转身离队而去。 一刻钟后，霍德来到了巴诺城政殿，在经过繁琐的通报流程后，霍德终于被政殿的接待小姐带到了司政长的办公室。 “东门守卫伍长霍德，受克鲁斯大士长之命，前来请示司政长大人。” 站在司政长加布里·克拉克的办公桌前的霍德，立刻向面前身披鲜红贵族长袍的灰发老者行礼，表明来意。 “伍长霍德，你来请示什么？”加布里抬头看了一眼霍德，又重新低下了头批阅桌上的文件。 “回司政长大人，有一群自称来自库帕领的流民，声称他们的村镇遭遇了魔兽袭击，想要投靠城主大人，他们的执政官请求觐见城主大人。” “那个自称执政官的人有表明身份吗？” “他自称贝利斯·布瑞拉。” “唔，库帕领的执政官确实叫这个名字。”加布里点了点头，又抬头将目光定格在霍德身上，“伍长霍德，你怎么看？那人像冒充的吗？” 霍德思索了一下，“回大人，他的衣着打扮、行为举止都像是贵族，我觉得应该不是冒充的，或许您可以移步东门，亲自判断。” “没这必要。”加布里抬了抬手掌，“行吧，回去告诉他们，城主拒绝接济他们，但是他们可以在城外暂时驻扎，除了贵族，其他人没有允许，不得擅自入城。” “好的，司政长大人。” 霍德刚要转身离去，加布里便开口叫住了他。 “慢着，伍长霍德。” 霍德立即停下脚，转过身来投来疑惑的目光，“大人，你还有何指示？” “跟他们说，这是城主的决定，省得他们再来烦我。” “明白，司政长大人。” 霍德离开后，站在加布里身后的司书威尔萨·普隆投去疑惑的目光，开口问道：“加布里大人，为何不向城主通报？” “没必要，你又不是不清楚眼下巴诺城的赤字有多严重，给骑士烈属的抚恤金都快发不出来了，哪有闲钱去接济这些流民，即便通报到贝德维大人那里，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那为何不干脆驱逐这些流民？”威尔萨的表情更加疑惑。 “库帕爵士与贝德维大人交情不浅，他的妻子更是我家族的成员，多少要给库帕领的贵族一些面子。” “原来如此。” 霍德回到东门后，贝利斯立即迫不及待地向他投来目光，“守卫小哥，怎么样了，伯爵大人愿意接济我们吗？” “抱歉大人，城主说了，你们可以在城外暂时驻扎，除了贵族之外，其余人等没有得到许可，一律禁止进入巴诺城。” “怎么会……”贝利斯摆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你忘记告诉城主我们是库帕爵士的领民吗？” “大人，我已如实通报。” “麻烦你再去通报一下，我要亲自见伯爵大人一面。” “抱歉大人，城主事务繁忙，无法亲自接见您。” 贝利斯表情僵住，面如死灰。 双目无神的贝利斯回到了领民面前，众人一窝蜂地围了过来，向他投来热切的目光，贵族们看到贝利斯这幅表情，都微微皱起眉头。 “贝利斯，怎样了？”珀尔赛开口问道。 “夫人，伯爵大人不愿接济我们，只允许贵族入城，其他人……”贝利斯的目光扫过了一路同甘共苦过来的乡亲们，“只能在城外驻扎。” 此话一出，乡亲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在聒噪的议论声中，米隆望向贝利斯问道：“贝利斯大人，有没有办法见一面伯爵大人？” 贝利斯摇了摇头，“伯爵大人是铁了心不见我们。” “贝利斯。”珀尔赛忽然开口，“巴诺城的司政长加布里是我的伯父，你用我的名义去见他一面，求他帮你引见城主。” “好的，夫人。” 贝利斯点了点头，刚要转身走向东门，珀尔赛便伸手扯住他的衣摆，开口说道：“等一下，贝利斯。” 贝利斯回过身子，露出疑惑的表情，只见珀尔赛用目光扫过身边一众贵族官员的脸，发话道：“把你们身上的金币都拿出来，贝利斯不能空着手去，我这伯父平日里最见钱眼开，让贝利斯带着金币去，他才愿意帮忙。” 米隆、维冬为首的一众官员，纷纷掏出了自己身上的金币，交到了贝利斯的手上，贝利斯揣好众人交付的金币后，郑重其事地向珀尔赛点了点头，说道： “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说服伯爵大人。” “费曼。”珀尔赛叫了一声儿子费曼，“贝利斯，你把费曼也带上。” “明白。” 贝利斯牵起了费曼的手，一老一少朝东门走去。 东门前，霍德上前拦下了二人，向贝利斯行了个礼，目光定格在费曼身上，“大人，例行公事，麻烦通报一下身份。” “这位是库帕爵士的幼子费曼。” 霍德让开了道，“大人，你们可以进去了。” 目送贝利斯与费曼进城后，库帕领的平民再一次炸开了锅，见乡亲们议声不止，弗雷拍了拍珀尔赛的手臂，用眼神示意她。 珀尔赛微微蹲下身子，在弗雷耳畔轻声问道：“弗雷，这个时候，我应该说些什么来安抚领民？” “珀尔赛jiejie，你就说，城主不让乡亲们进城，你跟其他贵族也就不进城，跟乡亲们共同进退，但你会想办法让乡亲们进城的，请他们相信你，耐心等待。” “明白了。” 珀尔赛点了点头，转而看向了罗里格，给他使了个眼色。 罗里格领会到珀尔赛的眼色后，立刻扯开嗓门喊道：“安静！都安静下来！领主夫人有话要讲！” 罗里格一喊，乡亲们纷纷停下了议论，把视线投向了珀尔赛。 “诸位领民，我们还在与巴诺城城主交涉，请各位相信我们，耐心等待，我一定会让大家进城的。” “夫人，万一城主拒接接纳我们，你有何打算？” 一个乡亲开口问道，其他乡亲们也纷纷附和问起了这个问题。 “我，库帕爵士的妻子，珀尔赛·克拉克，代表库帕领的贵族在此宣布，愿与诸位共同进退，巴诺城的城主不让你们进城，我们亦不会踏入城中一步。” 此话一出，乡亲们脸上不安神情才随之消散。 可不一会儿，乡亲们又开始了无止境的讨论，弗雷见状，赶紧来到罗里格身边，拍了拍他的大腿，提醒道： “罗里格叔叔，给乡亲们找点事干，别让他们有功夫议论。” 罗里格恍然醒悟，立刻扯开嗓子发号施令：“乡亲们，天快黑了，我想一时半会是没办法进城的，随我去砍树，先把营地建起来。” 罗里格带领乡亲们去砍树后，弗雷将一众贵族官员召集到了一起，围在一圈坐下，弗雷站在圈子中心，开口说道： “诸位，我们得做最坏的打算，如果贝利斯大人无法说服城主让我们的人进城，我们要筹划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众贵族纷纷点头，开始与身边人交谈了起来。 贵族们议论了半响，都没讨论出进一步的计划，米隆把目光定格在弗雷身上，开口问道：“弗雷，你肯定有打算了，说说你的计划。” 弗雷脸上挂起了微笑，徐徐讲道：“既然城主不让我们进城，那我们干脆背靠巴诺城的城墙，把村子重新建起来。” “弗雷，你这个想法好！”奥吉露出了雀跃的表情，“不让我们进城，我们就把村子建在城墙边，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办！” “对，就依你说的，靠着巴诺城建村！” 其余贵族，纷纷带着怨气开口赞同了弗雷的提议。 弗雷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的想法，居然得到了众人的认同，他承认这个想法确实有些恶趣味，开口解释道：“其实这个想法只是权宜之计，我们不能一直赖在这里不走的。” 米隆点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如今也唯有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弗雷将目光投向了税官维冬，发话道：“维冬大人，一会儿你把乡亲们手上的金币全部收缴上来，跟米隆大人一起，再带上几个帮手，到城里采购食物和一些必要的生活物资。” 话音刚落，不远处在林子伐木的乡亲传来了sao动，一窝蜂地往城门这边跑来，一个个都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魔兽来了！快跑！！” 不知人群中是谁喊道，众人纷纷动身，一窝蜂地往东门涌去。 与此同时，驻扎在东门的士兵也察觉到了库帕领流民的异动，大士长克鲁斯当机立断地给出了指令： “霍德，落闸！” 霍德愣了一下，“克鲁斯大人，要对这些流民见死不救吗？” “说得轻巧，如今骑士团外出未归，城里所有士兵加在一起，都不够魔兽填牙缝的。”克鲁斯恶狠狠地瞪了霍德一眼，“霍德，下闸！！” 霍德回望了一下朝这边涌来的流民，一咬牙，跑到了闸门的转轴前，和另外两个守卫一同转动轮轴。 咔！咔！咔！…… 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声音，沉重的铁闸门缓缓落下，在库帕村流民抵达东门之前，咣的一声巨响，无情的铁闸门彻底落下。 惊慌的流民聚在闸门前拍打着闸门，哭嚎着，叫喊着。 “放我们进去，求求你了，魔兽来了，放我们进去！” 一个妇女带着惶恐的双眸在霍德面前哭喊道，霍德不敢直视妇人的双眼，挪开了视线，狠心装作看不见。 “让开！都给我让开！！” 人群中，奥吉一声大吼。 随之，库帕村的流民纷纷让出了一条道，只见奥吉手持红光闪耀的骑士剑冲到了闸门面前，不假思索地砍向了闸门。 咣当！ 被刺眼红光包裹的剑身与沉重的铁闸门交撞，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巨响，然而当红光消散，厚重的铁闸门不为所动。 闸门内的克鲁斯无情地开口，“放弃吧骑士大人，这道铁闸门是用瓦尼尔钢锻造的，能够吸收魔力，劝你还是留着魔力去对付魔兽吧。” “该死！！”怒不可遏的奥吉一脚踹在闸门上。 “乡亲们，别慌，别挤，背靠城门围成半圆，小孩、老人和女人往内圈里站，男人们站外圈，贵族们到最外圈准备战斗。” 人潮中，站在原地的弗雷扯开嗓子向众人指挥道。 听见了弗雷的指示，罗里格立即扯开了嗓门，用更大的声音把弗雷的话复述了几遍，在罗里格的叫喊下，乡亲们惶恐的情绪终于有了些许平复，在慌乱中渐渐遵循指示，靠着城门站出了圆阵。 隔着闸门，克鲁斯带着稍显惊讶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弗雷，感慨道：“这小鬼不错，挺有决断力，可惜了。” 随即，克鲁斯的视线望向了森林的边缘。 残阳如血，金黄色的夕阳余晖下，森林的边缘源源不断涌出了鬣狗状的小型魔兽——塞布鲁的身影，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如潮水般涌来。 “弗雷少爷，别离我太远。” 从裙子底下掏出匕首的女仆长蒂娜，走到了弗雷身前，将他护在身后，随即女仆们接连掏出匕首，围在了弗雷身边。 “奥吉，你留下保护乡亲，我去引开魔兽潮。” 独臂骑士艾斯弗冲奥吉喊了一句之后，用左手拔出腰间的骑士剑，便独自一人冲向了前方涌来的魔兽潮。 “艾斯弗，别让我替你收尸，活着回来！”奥吉朝视野中艾斯弗逐渐远去的背影扯开嗓子喊道。 带着费曼来到了政殿门口的贝利斯，在表明身份来意之后，通报回来的守卫将其劝退，被避而不见的加布里请吃了闭门羹。 铁了心的贝利斯，决定守在政殿门前等加布里出来。 在门口徘徊了一阵子后，贝利斯察觉到一个穿着鲜红长袍、身材发胖的老者从政殿里走了出来，先前替他通报的守卫指着他，在老者耳边说了几句话。 贝利斯立即反应过来，带着微笑快步走上前喊道，“加布里大人！” 门前两个守卫举起长矛交叉挡在贝利斯身前，贝利斯只好隔着两个守卫，望向加布里表明身份来意： “加布里大人，我是库帕领的执政官贝利斯，方才替人跟您传过话的，打扰您一点时间，我有要事与您商讨。” 加布里打量了一下贝利斯，抬起右掌，用眼神示意守卫退下。 “贝利斯大人，城主已经做出决定，如果你是为说服城主接济库帕领领民之事来的，我也无能为力，请回吧。” 贝利斯连忙从兜里取出金币，上前一步递到加布里手中，“加布里大人，我知道您贵人事忙，我想请您替我引见一下伯爵大人，有劳了。” 加布里当即板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将手里金币推回贝利斯怀中，呵斥道：“贝利斯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贝利斯又把加布里的手推了回去，微微笑道：“加布里大人，这是库帕爵士的夫人、您的侄女珀尔赛大人，托我给你带一些见面礼，我们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准备其他礼物，一点薄礼，望您笑纳。” 随即又招了招手示意费曼过来，费曼走过来后，望着加布里愣了一会儿后，才行贵族礼开口问候道：“加布里爷爷，我替母亲向您问好。” “小家伙，你是……”加布里眼前一亮，目光投向了费曼。 “加布里大人，这是库珀爵士与珀尔赛夫人的孩子费曼，亦是您的侄孙儿。”一旁的贝利斯笑着介绍道。 加布里微微蹲下身去，将捧着金币的双掌递到费曼身前，“小家伙，拿着，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费曼愣住了，目光投向贝利斯求助，见贝利斯摇了摇头后，费曼灵机一动，开口道：“加布里爷爷，这是母亲大人专门为您准备的见面礼，望您收下。” “好吧，既然我侄孙儿都开口了，我就收下好了。”加布里笑了起来，开始把金币往自己的衣兜里装。 见加布里收下了金币，贝利斯趁势问道：“加布里大人，能劳烦你替我引见一下伯爵大人吗？” “没问题，不过城主今日事务繁忙，我们改日吧。” “改日？”贝利斯愣住了，一时不知所措。 回过神来后，正当贝利斯准备开口之际，加布里忽然瞪了他一眼，抢先一步打断道：“贝利斯大人，我今日的工作结束了，如果有什么公事，请明日再谈。” 贝利斯硬是把快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加布里揉了揉费曼的脑袋，问道：“小家伙，还没吃晚餐吧，去爷爷府邸吃顿便饭如何？” 费曼的目光投向了贝利斯，得到贝利斯的点头后，费曼才开口说道：“不甚荣幸，加布里爷爷。” 加布里看了贝利斯一眼，有些不情愿地开口说道：“贝利斯大人，请随费曼一同前往我的宅邸用餐。” “好。”贝利斯点了点头。 二人刚跟着加布里走出了没几步，一个卫兵便跑到了加布里面前传话，“司政长大人，东门出现了魔兽潮。” “魔兽潮？！”贝利斯立即冲上前来，迫不及待地追问传信的卫兵，“东门外的人呢？他们怎样了？” 卫兵打量了一会贝利斯，向加布里投去目光，在得到加布里的点头后，卫兵才接着说道：“克鲁斯士长命令落下闸门，那些流民还在城外与魔兽潮殊死抵抗。” 话音刚落，费曼便冲了出去，沿着来的路奔向了东门。 “费曼少爷！” 贝利斯冲着费曼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句，不见费曼回头，贝利斯连忙向加布里告辞：“加布里大人，我们晚些再到您宅邸作客。” 说罢，贝利斯也跑了起来，朝着费曼的背影一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