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云山庄（1）

    段旭明听闻师父这般决定，急得便要起身来见师父。徐子川笑着说道：“你师父带你师兄师弟早就走了，各门派的人也都陆续撤离铁胆门了，你现在是想跟我们走也得跟我们走，不想跟我们走也得跟我们走。”“不，我不去。我要去找师父。”段旭明扭头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徐子川也动了气：“你现在这个模样，跟你师父他们一起，只会成为他们的累赘。而且你这腿脚，跟我回归云山庄，安心静养还有的医。若是再受颠簸，或者再受了伤，可就连老天爷也救不了你的腿了。”

    段旭明眼睛通红：“瘸就瘸了，大不了一死。跟师父师弟在一起，死我也愿意。”“你这人怎么好赖话不分呢，这么拧，油盐不进。”徐子川抬手指着段旭明说。见段旭明还要挣扎着坐起身来，徐子川趁他不备，一掌劈在了段旭明的脖颈上，直接将段旭明打昏了过去。

    “你们几个，把他绑上，抬进马车里。”徐子川指挥着归云山庄的几个弟子。“绑紧点。”他还不忘了嘱咐一句。可是接下来的一句却是：“小心点他的腿，别再给受伤了。”然后回身，找来一块不知干什么用的破布，团了团，塞进了段旭明的嘴里。

    等段旭明醒了过来，已经在归云山庄的马车上了。马车摇摇晃晃，徐子川坐在段旭明身旁，那根铁拐立在一边。徐子川瞥见段旭明睁开了眼睛：“醒了？”段旭明“呜呜”的发出了声响，似乎在说着什么。“别费劲了，你就好好待着吧。”徐子川看着段旭明这幅样子就想笑，憋了憋笑意，却不敢抬眼去看他。段旭明还想挣扎。徐子川实在忍不住了，笑着说了句：“你再这样，我还得打晕你。你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rou，只能任我宰割。”段旭明只好放弃挣扎，气呼呼的看着徐子川。

    马车忽然停下了。“三老爷。”赶马车的弟子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一角，把头探了进来，示意徐子川有事情发生。徐子川手持宝剑，迈步出了马车。拦住马车的竟然是追魂剑肖毅擎。“原来是肖兄啊，多少年不见，别来无恙啊。”徐子川知道肖毅擎与段旭明之间的恩怨，开口说道。“徐三侠，别来无恙。我今日来不是寻你，我与那姓段的小子有些旧怨，还请徐三侠不要插手。”肖毅擎笑着举了举手中的剑。

    “我也知道你们的恩怨。你弟弟确实是他哥哥杀的，可你也杀了他哥哥和他的父母报仇了。这事与他无关，何必非要苦苦相逼，斩草除根？”徐子川笑着说道。“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我们两家的事，徐三侠就不要插手了吧。”肖毅擎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向前走了两步。

    “对不住了肖兄，我答应了他的师父，要护他周全。”徐子川也连忙将宝剑握在手中，一脸紧张的望着肖毅擎。自己与肖毅擎有多少差距，徐子川一清二楚。“是吗，徐三侠是非要趟这趟浑水不可了？”肖毅擎笑眯眯地看着徐子川，眼神里却流露出狠毒的杀意。

    “想杀我，你也得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能耐。”声音不大，却叫徐子川与肖毅擎都震惊不已。段旭明已经挣开了捆绑他的绳索，拄着铁拐，一瘸一拐的掀开了马车帘子，跳下了马车。“你怎么出来了？”徐子川在段旭明耳边小声的埋怨着。“多谢徐叔了。只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是我们自己来了结的好。我们之间，迟早有这一战。”段旭明看着眼前的肖毅擎，一字一句的说着。

    “好，有气魄。”肖毅擎不禁赞赏起了这个年轻的后辈。“我还以为你要当缩头乌龟呢，没想到，你还是个汉子。怎么样？你是自己来，还是两个一起上？”肖毅擎故意这么问，因为如果段旭明和徐子川联手，他知道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取胜的。“我和你的事，当然是我和你来解决了。”果然，听到的就是想听到的答案。

    段旭明挥起铁拐，铁拐上附着滔天的内力，砸向了肖毅擎。肖毅擎能被江湖人成为追魂剑，那出剑的速度自然是齐快无比。饶是使剑高手徐子川也险些没能捕捉到肖毅擎出剑的速度，不禁直直感叹，这肖毅擎更比二十年前厉害了许多。两个人就在路上齐齐出手，肖毅擎的剑一剑快过一剑，段旭明的拐却犹如有魔力一般，能将肖毅擎刺过来的近在咫尺的剑锋逼开一边，使肖毅擎的剑只不离段旭明左右却杀不到段旭明的身上。

    众归云山庄弟子方才亲身经历大战，都未曾注意看见高手对决。此番站在战圈之外才算是看了个大开眼界。徐子川一方面担忧段旭明身上的伤，一方面却也惊奇的发现这段旭明的实力已经在自己之上了，先前的对战恐怕对方还是碍着自己的面子，未尽全力。

    剑来拐往，两人直直战至一百二十回合。段旭明忽的拼着受伤，一拐直取肖毅擎胸膛而去。肖毅擎不敢硬接，连忙转回剑势，却慢了一拍，叫那铁拐砸在身上。当下吐了一口鲜血说道：“今日先饶了你这厮，来日再来取你性命。”当下抽回宝剑，施展轻功而去。

    那剑势虽然收回，剑身上的锋芒仍旧伤了段旭明，段旭明见肖毅擎逃去，惨笑一声，也吐了一口鲜血，便向后倒去。徐子川连忙上前接住段旭明，却见段旭明紧闭双眼，已经晕厥过去了。和归云山庄的弟子将段旭明抬上了马车，徐子川不禁胡思乱想了起来。

    他当日未曾与那黑衣人中领头的两人交手。那领头的女子一剑就击伤了段旭明，依段旭明今日的表现来看，武功尚在自己之上，也在了当年天下第四的肖毅擎之上。如此算来，那黑衣人中领头的女子武功该有多高？而这女子与另一个想必武功也是极高的男子合力，还用了下毒的下三滥手法才击伤风胥中。二十年前风胥中号称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水平究竟比自己高出多少。徐子川越想越心惊，不禁摇摇头，暗骂了一声：“狗屁的天下第六，就是个井底之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