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江湖（5）

    “那侄子就得罪了。”上官俊德朝那大汉一抱拳，便拿起了骰盅，晃晃悠悠耍了几下，往桌子上一扣。“哐”的一声，上官俊德打开骰盅，脸色都变了。里面一个一，两个二，三个骰子一共五点。想要赢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可那大汉微微一笑，将骰子吸入骰盅之中，一发的摇动起来。往桌子上一扔，打开骰盅，赫然便是三个一。上官俊德还愣着，大汉却站起了身来，连身上的混元锤也解了下来。

    “前辈，请慢。”邱子凤挡在了大汉和康美盼之间，将手伸出，想要阻挠大汉。“怎么说？”大汉问邱子凤。邱子凤说道：“我知道阁下是方九斤前辈，也知道前辈好赌。前辈既然与上官兄赌了一局，不如也同在下赌一局如何？”方九斤笑呵呵的说道：“好啊好啊，正好手痒，我们就赌一局。赌注为何？”

    邱子凤说道：“如果在下赢了，希望前辈不要管这里的事，至少也不要在店里动手。”“那要是你输了，又怎么说？”方九斤笑呵呵的问邱子凤。邱子凤说道：“若是我输了，愿剁下一条胳膊，前辈你看如何？”“好，是个爽快汉子。”方九斤笑呵呵的说着，丝毫没把这血腥的赌注放在心上。

    康美盼满眼担心的看着邱子凤，抿了抿嘴，却没有说什么出来。邱子凤当着方九斤的面，直把骰盅摇起，骰子落在桌上的时候，康美盼和一众锦衣卫都松了口气，因为赫然排列的就是三个六。有两把刷子嘛，说着，方九斤开始了摇骰，当骰子露出的时候，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那骰子都从中间裂开，摆在桌面，赫然是三个六和三个一。“承让了，比你多三个点。”方九斤嘿嘿一笑，盯着邱子凤。

    邱子凤脸色惨白，举起宝剑，对准自己的左手就要砍下去。“且慢”，忽然，从二楼传来一个声音。正是路清风去而复返，站在二楼朝下喊来。只见他不走楼梯，踏起八卦步，一个飞身跃起，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这位就是方九斤前辈吧，小生有礼了。”

    方九斤眯着眼，瞅了瞅这个长相俊朗的美男子，不禁挑起眉头问道：“你是谁，要干什么？”上官俊德在一旁说道：“叔叔，他们都是一伙的，都不是好人。”不料方九斤却扭头上官俊德说了一句：“我也不是好人。”还露出了一个很很是邪恶的笑容来。

    “现在这位邱兄的手是不是就是前辈的了？”路清风问道。“是啊，那又如何？”方九斤反问道。“那就是了，小生想用自己的手来赌邱兄的手。”路清风笑眯眯的说道。“好，有点意思。”说着，方九斤从怀里又掏出了几个骰子。路清风嘿嘿一笑：“前辈，对不住了，我不会投骰子，我们赌个别的怎么样？”

    “别的？你想怎么赌？”一听有新花样，方九斤瞬间来了兴致。“我们赌写字，我们要拿一百张宣纸叠在一起，然后每人在最上面一张写一句话，力透纸背，数下来，谁能透过的纸张数最多，谁就赢了。”“好啊，有点意思。”方九斤笑了笑，将一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店家，准备两百张宣纸来。”康美盼看了一眼方九斤，又看了一眼路清风，还是有些担心的看了邱子凤一眼。“去吧，没事的。”邱子凤和康美盼说着。

    康美盼去拿了钱，回身招呼伙计数来了宣纸，并备好了笔墨。方九斤路清风二人各持毛笔立在宣纸之前。方九斤提起笔来，将内力灌在笔上，开始了写字。字迹很是丑陋不堪，字的内容更是让人啼笑皆非，赫然便是：“方九斤到此一游”七个大字。不过在这恶名昭彰的烂赌鬼方九斤面前，并没有人敢在这里笑出声来。

    再看向路清风，简直就是笔走龙蛇，不禁刚劲有力，气势磅礴，更是写出一首好诗来。写的正是唐朝诗人李白的一首《将进酒》。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写到兴致所至，路清风也不管谁的酒，端起了方九斤的酒就猛灌了几口。方九斤见路清风如此豪放的举措，心中也欢喜不已，将路清风写了的诗句读了出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读完一遍竟觉酣畅淋漓，兴高采烈的问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能在此时挺身而出，写下这诗仙李太白的诗句，看来不是碌碌无为之辈。”路清风笑道：“小生初入江湖，还没闯出名堂来，前辈叫小生石五便可。”方九斤大笑一声，将手一挥：“数纸。”这边邱子凤来给路清风数，那边上官俊德来给方九斤数。看方九斤的宣纸，到了第八十三张墨便开始淡了，直到了第九十七张时就没墨了。而路清风的宣纸，自第一张起到第一百张依旧有墨，不仅如此，那墨渍竟还印在了木桌之上。那伙锦衣卫见了，不禁一阵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