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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突如其来的生辰礼(3)

    虽然这种历练理论上对所有修士都适用,但璇玑宫的建造者凌正道君毕竟是文修,璇玑宫的规则其实也更加偏向文修一点。当璇玑宫吸收在其中释放的灵气时,除了用于加速运动的一部分之外,也有一部分会被化为文气回弹。文气这东西,比起灵气更加千变万化诡异莫测,难以抵御,若是躲避不及,那么只有两种对策,一是生生承受,二是回以质地相反的文气以化解。理论上来说剑气也能对抗文气,但璇玑宫的文气易化解而难以抗衡,剑修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释放的剑气可能还不如文修随意放置的一点文气来得管用。

    璇玑宫内还设有比起文气更难对付的文阵。璇玑宫的文阵分布在围绕轴心室的二十六个小立方体中。凌正道君在布置这些文阵的时候不是以攻击入阵者为目的的,而是含了帮助入阵者磨练心境的意思在。所以据那些进过璇玑宫文阵的人来说,这些文阵虽然非常高超,但危险性并不高,文阵内的世界甚至还会引导入阵者去勘破心境瑕疵,走出文阵。

    但即便如此,也还是偶尔会有人走不出来。若是走不出来又如何呢?自然是时间一长被璇玑宫吸尽灵气,身陨道消。

    文气和文阵的存在让文修一派在璇玑宫中更有优势。在入探璇玑宫的队伍中,历来都会带上至少一位文修,而这正是为什么韩令、邱欲迟、严诚在和阮序在思考良久后还是决定请个文修跟他们一起去的缘故。

    去璇玑宫的想法最初是由谁提出来的,这四人的记忆都不太明确了,因为这似乎是一件挺久远的事,早在他们结丹前,关于何时去璇玑宫一探的话题就出现在他们的讨论中了。对身为剑修的韩令、邱欲迟和严诚在来说,璇玑宫的特殊环境有利于他们摒弃灵气加深对剑气的领悟,而法修阮序从他对数学和灵气学的热爱出发,也很想研究一下璇玑宫的内部构造。

    每次谈起璇玑宫的话题,大家就轮流表示去那里一探对他们有诸多好处并且非常乐意参与,然而,结丹前是因为修为不允许,结丹后又是因为某种奇怪的拖延心理,几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真的去。

    于是,当这个话题在某一天被再度提起时,韩令说这事没必要再拖下去了,当场经过一番周转联系到了璇玑城的城府,向他们预约入内。他们的预约被安排在了两年之后,于是这件事就被正式敲定。

    正式决定要去了后,他们就得寻思着准备起来了。阮序提议由他从数学的角度研究璇玑宫的运动模型,韩令和邱欲迟打算多查询一些相关的资料,严诚在想了又想,认为自己有必要每天多打两场鲲鹏碰以增加自身的敏捷性。当阮序还自得其乐于数学模型的建构,严诚在沉迷于增加自身敏捷性的时候,韩令和邱欲迟却发现璇玑宫没他们想象的这么友善。他们以前以为这只是个灵气不好使的立体迷宫而已,他们不指望成功进入至今除了凌正道君外还没人进入过的轴室,但觉得至少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在看了一大堆别人的经验之谈后两人有点没底。几乎所有的经验之谈中都提到要在队伍里放个文修,说什么文修对文气的化解可以避免很多危险,还可以给队友们提供很多破解文阵的经验。如果璇玑宫的易探是建立在队伍里有文修的基础上的,那么对于队伍里一个文修都没有的他们来说,璇玑宫是不是同样易探就很未知了。于是韩令和邱欲迟提议说他们的队伍里得加个文修。

    “加个文修?没有必要。”严诚在肯定地说。他一向倾向于高估自己的实力,认为在队伍里加个文修除了让他们的探险简单到无趣之外不会有任何作用,即便在韩令和邱欲迟跟他细讲了璇玑宫内可能发生的种种血淋淋的伤亡事件后他也无动于衷。

    严诚在听不进去,阮序可是听进去了。他常说自己修炼是为了能有更长的命来做他的研究,因此怕死得很,坚决维护韩令和邱欲迟的观点,甚至说要是找不到文修加入他们的队伍他就不去。严诚在嘲笑阮序胆小,阮序骂严诚在神经病、上赶着找死,严诚在让他再说一遍,阮序就原封不动地再说了一遍:神经病、上赶着找死。他们差点打起来。

    但身为少数的严诚在不得不屈服于多数人的意志,同意让文修加入他们。“但一个够了,再多没有意思。”他坚持着最后的底线。邱欲迟十分理解地点点头,扭头就打发韩令去请金睛子。

    韩令下意识地有些不情愿:“我跟她没熟悉到随便邀请她同行的程度。”“那你请得到别人吗?”邱欲迟拖长了声音问,“合适的文修,跟你足够熟悉,修为跟我们差不多,实力也和我们差不多?你请得到别人吗?”

    韩令想到商表灵。商表灵也是文修。但尽管他对商表灵有所偏爱,他也不得不承认她不符合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要求。他并不低看那些修炼上没有天赋的修士,但确实,如若结队探入危险之处,队伍里放一个金睛子会比放一个商表灵来得让他放心得多。

    至于邱欲迟说的修为差不多的要求,主要是考虑到修为太低的跟去没用,修为太高的又恐对方看不上他们这支队伍而不肯同行。若不是考虑到这一点,他们倒也不是不认识其他优秀的文修。只是这几条综合考虑下来,金睛子倒还真成了最合适的人选了。

    于是韩令说:“好吧,好像确实是这样。但她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那我们只好找稍次于她的人选啦,韩令。不过我看不出来她有什么理由拒绝。我们又不是想让她给我们什么好处,对吧,我们只是寻求合作而已。跟我们一起去探璇玑宫,难道她没有好处?在说,你上次不是还给她付了两个月的医药费嘛,她一想到这个,更不会拒绝吧。”

    “两旬,两旬,不是两个月。再说那只是为了表示我的歉意,刚好还清我欠她的因果而已。”韩令很认真地说。

    “总之先去问问看吧,嗯?”邱欲迟缓慢而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拍着韩令的肩膀。

    韩令掏出玉夹,揪下一张传讯符,往玉夹上一贴附上金睛子的灵场,然后便把传讯符捏在了手里,思索了好久。“你到底有没有在写啊,韩令?”邱欲迟不知道他是在将神识探入传讯符书写还是单纯在思考,问道。

    韩令用另一只手摸了把脸:“……好久没联系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直接说,有什么尴尬的?”就算有什么尴尬那也是韩令的尴尬,算不到邱欲迟头上,因此他毫无顾及地撺掇道。

    而韩令冥思苦想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发传讯符的由头。半个月后就是庚寅年了吧?金睛子比他小两岁,算来庚寅年是她两甲子的生年。两甲子生年祝个寿很合理吧?

    既然都决定要以祝寿为契机,现在这个时候发传讯符就太奇怪了,还是等到大年初一再发吧。但是既然要去祝寿的话,是不是还得准备点礼物呢?要不干脆年初一去当面拜访一下吧。

    于是他发讯给金睛子说大年初一要去拜访她,临发前看了看旁边的邱欲迟,决定把邱欲迟的名字也加在上面。邱欲迟还不知道韩令刚才在传讯符上加了什么东西,乐呵呵地看着传讯符化为一道金光闪隐于上空。

    这就是韩令和邱欲迟出现在秋声殿与金睛子对坐饮热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