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间天上
“张兄，我要请客娱乐，京城哪个地方最上档次啊！”给韩海打完电话，汤显生坐在酒店的沙发上，和香港商会在BJ的一位老板打电话。 汤显生和这位老板也只有数面之交，还是以前陪着制衣厂老板跑内地的时候留下的一点交情。 在香港做准备的时候，汤显生费尽心思重拾了以前的一些人脉，尤其是混大陆的一帮人，主要目的是了解大陆各方面情况。知道张老板长期混迹京城搞关系，汤显生就留了心，把冷饭炒的热热乎乎的。 “当然是人间天上了，谁都知道那就是人间天堂啊。喂，我跟你说，那里的舞女、侍女，个个都称得上绝色啊，身临其境还以为到了港姐选美的现场啊。”汤显生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对面的咸湿味。 “那地方安全吗？”汤显生问道，他可不想翻船。 “放心啦，人间天上背景通天，哪个不开眼的敢去那里检查啊。不信你再打听打听！”张老板嗤笑一声，毫不在意的说道。 第二天，汤显生跟韩风说要出去办事，韩风没多问。 到了晚上，汤显生一回到公司，径直进了老板办公室。 “老板，我约了张橘子明晚在天上人间喝酒，我想请您也参与一下。”韩风正在看优酷游戏的员工培训总结，闻言一愣。 韩风愣神，是因为“人间天上”四个字。这四个字可是如雷贯耳，有点岁数的男人都知道。 说其是盘丝洞、销金窟一点不过分。 “人间天上的包厢，很难订到吧，你倒是有能耐。”韩风笑道。 “我找朋友借了会员卡，加价五倍才订到一个包厢。”汤显生也感慨道，人间天上的消费水平，一点不比香港低，一个中等包厢一晚上就要5000块钱。 “你去安排吧，明天去租一辆奔驰，不然我们可能进不去。”韩风怕他忘了这茬，提点道。 “我晓得，一定安排妥当。”汤显生连忙点头应道。 汤显生退下之后，韩风继续看培训总结。 前后花了两个月时间，培训小组组织优酷游戏的所有员工分批次都参与了培训。这次培训以十年后的眼光来看，肯定是不及格。但在2001年，能做员工培训，已经很了不得了。 培训小组名义上由优酷的人事主管施瑶负责，其实早期离不开韩风的布置和建议。这次的培训很简单，共三大块——企业、法律、个人。 企业方面，回顾创业历程，认知组织架构，强调公司制度，学习理解公司文化。这其中最有亮点的是公司文化这块。 韩风给出的公司愿景是打造世界一流的游戏平台，开发优秀原创游戏。经营理念是坚持长期主意，坚持弘扬正能量，坚持宣传中国文化，所谓三个坚持是也。 坚持长期主意意味着不要想着赚暴利，不能只顾眼前不顾未来，这一点公司管理层都能理解。 坚持弘扬正能量也好理解，现在外界对游戏的批评络绎不绝，几乎所有家长都视游戏为洪水猛兽，要是再在游戏里夹杂大量负能量，过不了多久就得关门大吉。 坚持宣传中国文化，大家也认可，只是觉得韩风的要求有点过了。韩风要求，游戏中不出现一个英文，尽量避免使用外国地名、人名，不引用外国故事，反正一个词总结——彻底去外国化。 没办法，韩风就是这么要求的，开发疯狂赛车游戏时就是这么个意思，这次是专门点出来告知全体员工的。不认同不要紧，执行就行，不执行卷铺盖走人。 法律方面，简单科普了一些与企业经营相关且员工们可能涉及到的方面。这当然不是什么《公司法》《劳动法》《税法》之类，而是个人接受采访、侵犯知识产权和肖像权、名誉权之类的事情适用的法律。目的是让员工记住，不能私自接受采访，私自做出侵害他人权利的事情，免得公司擦尾巴都擦不过来。 个人方面，给员工们设置了晋升道路，也宣读了一番员工享有的义务和承担的责任等等，提高一下员工的归属感和积极性。 整体看，培训很基础，不涉及能力提高培训。效果暂未可知，也许没什么效果，也许会在一些人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总结是施瑶提交的，总结里没有多提成绩。公司的主管们都知道韩风不爱听赞歌，所有人写总结都以归纳经验，找出不足为主，然后提出解决方案。 总结中提到几点问题。一是培训材料问题，培训材料特别简单，没有案例都是说教，需要加强培训课程建设；二是培训讲师的问题，仅有两个讲师，外聘的，对公司了解不深，对员工的提问解答不到位；三是市场部都在外面飘着，分批召回培训，市场部内部人员之间，就没法交流经验，没法把优秀员工的好点子推广到全体市场员工。 因此建议，公司管理层带头编制课程教案，带头担任讲师，这样课程质量和授课效果都会得到保障。同时，对市场部单独培训，可以择期集中统一培训，一年一次或者两次。 “你们要怪就怪施瑶去吧！”韩风心里念叨，同时打字回复：“将课程体系梳理拆分之后，每位主管领取一个教案编写任务，12月31日前完成。” 抄送所有人，点击发送！ 韩风看完总结，思考的当然不止这些。培训过于基础，忽视了管理的培训是真正的大问题。说白了，论对公司发展的影响，管理层显然大于基层员工。 “抽空得跟管理层们上上课了！”韩风心里想着。 第二天，夜晚9时许，韩风开车，载着汤显生接到了张橘子，然后直奔长城饭店而去。这也是韩风第一次开车，无证驾驶。不用担心被拦住，就冲这大奔的车标，没哪个不开眼的吃饱了撑的非拦这车不可。 2001年的京城，大奔是标准的稀罕货，保不齐里面就坐着什么达官贵人呢，何必跟自己前途过不去呢？ 人间天上就在长城饭店西侧的一栋独立副楼里，一路顺顺当当的驶下三环路，刚拐上农展馆北路，就能看到一栋金碧辉煌、灯光璀璨的小楼。 说是小楼，那是和旁边高大的长城饭店比。其实这栋楼也很宏伟，欧式建筑风格，占地数千平，门口一溜罗马柱就赶得上四五层楼那么高。 看在大奔的面子上，保安没有拦车，韩风稳稳当当的驾驶着车辆跟着引导停到了停车场。 第一次来这种场子，一下车，彩色灯光旋转，韩风晃得都有点发晕。倒是张一副平静模样，显然见过不少世面。 至于汤显生，则把它当成兰桂坊的夜总会，神色如常的带着张往里走。 “先生，你们有预约吗？”大门口，一位衬衫青年拦住三人。 “308号包厢。”汤显生沉声道。 “好的。”青年打量三人一眼，觉得气质不俗，没多加阻拦放行。 进到大厅，眼前景色一变，奢华浮夸的巴洛克风格装饰，处处都透着考究大气，这一下让刚刚还镇定异常的汤显生都面色微变，好在马上调整过来。远处的蹦迪大厅，音乐震天、灯光浮华，透露着燥热的气息。恨不得让人全身的血液都加速流动起来。 三人肯定不去蹦迪大厅，径直朝楼梯口走去。没走两步，一位风姿绰约的轻熟美女向三人走来。 “三位，看着有点面生。”美女巧笑嫣然。 “哦，我刚来京城不久，这儿还是第一次来，不过这张卡你认识吧。”汤显生从包里掏出张老板借给他的贵宾卡。 “自然是认识的，既然是朋友介绍，那跟我来吧。”美女是个琳珑八面的人物，近距离观察了3人，看面相就知道三人不是惹麻烦的人，因此转身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遇到了几个女服务员，无不是精挑细选的，无论是身高、容貌、气质都是上佳。 “您三位稍坐，服务员一会就到，请问您三位要不要姑娘陪酒？”美女安排三人在包厢沙发上坐定，欠身问道。 “张兄，您看我们三个大男人挺无聊的，我的意思是叫几个人一起也多一点人气。”在这种场合，汤显生以张兄相称。 张在沙发上躺的四仰八叉的，惬意的不得了，闻言不动声色的道：“一切都听汤总安排”。 汤显生一听，没拒绝就是同意，抬头对美女道：“你看着安排吧，务必要让我张兄满意。” “放心吧，一会任你们挑。”美女抛了个媚眼，笑吟吟的退出门外。 美女一走，包厢里就只剩韩风3人了，韩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环境。包厢面积近八十平，有K歌设备，有小舞台，甚至还有餐桌。欧洲风搭配些许中国元素，设备和用品都极为上档次。 难怪那么多人视在人间天上招待客人为对客人的极高尊敬呢。 “张兄，BJ城果然是皇城，处处都透着不凡，这人间天上比咱们香港那夜总会格调高的多呀。”汤显生笑着说话，打破了平静。天上人间和香港的夜总会哪个格调高，他是万万不知道的，当了那么多年厂长，没去过香港顶级的娱乐场所。兰桂坊的夜总会倒是去过几次，但用屁股想也知道那不是最顶级的地方。 “哪里，差的远了。香港是真正的国际大都市，未必没有比这好的多夜总会。”张打着哈哈，笑道 “张兄，今晚咱们不醉不归。”汤显生谄媚的说道。 “那可不行，晚上喝醉了酒回家，我家那口子可不会给我喝醒酒汤。” “那就不回去了，我听说这楼上有套房，晚上就在这儿休息。” “喝多少酒可看你们表现。”张哈哈笑道，烟酒生博士的他，很少喝醉。 聊了这会儿话，其实才两分钟时间。接着门被推开了，进来两位服务员，和刚刚在走廊上看到几人穿着一样的服装。 一人端着果盘，麻利的放在案几上。一人直接在张面前跪下，递上一份酒水单。张坐在三人最中央，服务员自然是在当中之人面前跪下。 张倒是毫不客气，XO、皇家礼炮之类，点了好几瓶。 点完酒水，服务员退下。另外一位30出头的少妇领着一排打扮着花枝招展的年轻靓丽的女孩依次鱼贯而入。 少妇面带微笑，眼波流转，朱唇微启：“先生们，喜欢哪样的自己挑。” 这样的场面，韩风倒是不陌生。对此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反感，自己从不标榜多么圣人，只是觉得多少有点油腻感。 “张兄，您是贵人，您先挑。” 张打量片刻，挑了一个鹅蛋脸大胸女子。接着汤显生随意点了一个，轮到韩风。一些风尘女子，韩风看不上眼，又不准备发生什么，也就随意挑了一个看起来模样清秀的瘦高女孩。 韩风挑完，少妇正准备带人退场，汤显生却说了：“那个红衣服女孩留下来，和她一起好好伺候张。” 被点到的两人也不含糊，扭着水蛇腰一左一右就缠上了张。张乍享齐人之福，乐得合不拢嘴，心里对汤显生的安排满意极了。 假如只有三个男人喝酒，还是不太熟的男人，气氛肯定很诡异。可若是多了四个千娇百媚的姑娘，气氛就热烈起来了。 几人调笑了一会姑娘，讲了些荤段子。张和汤显生开始放浪形骸起来，和姑娘们搂搂抱抱，一会儿跳舞一会儿唱歌，酒也没少喝。 韩风酒量惊人，意识还十分清醒，倒是自认为烟酒生博士的张喝的五迷三道的，说话都开始大舌头。再一看汤显生，没好哪去。 一看喝的也差不多了，指望汤显生安排后续是不现实了。韩风只好亲自出马，找到大堂经理要定套房。 “早没了，定房间要趁早。你要是想带人出台，去旁边长城饭店吧，那里肯定有房。”经理好心好意的帮忙介绍道。大堂经理觉得韩风一看就是没经验，不给指条路，晚上怕是没戏。 谢了大堂经理，韩风先去结了账单，然后韩风返回包厢。拉了拉汤显生，让他跟自己走，韩风则去扶着张往门外走去。 几个姑娘则顺势跟上，韩风看了一眼身边的貌似清秀的姑娘，眉头一皱，沉声道：“你不用来了，另外三人跟着。” 说完，也不管女人诧异的眼神，带着人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