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月镇
自从出了城主府后，穆红笙就再没说过一句话。无论聂晴雪如何追问，穆红笙始终闭口不言。 “真没劲。” 聂晴雪见穆红笙没有回应她的意思，直接铺好被褥去睡觉了。 一旁的穆红笙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躺下的聂晴雪，嘴角扬起了一丝苦涩的笑容。这一幕对穆红笙来说是失而复得后的患得患失，可对于北落寒来说却是终此一生都再难一见的旧梦。 “老四啊，这人间美景独一人可与之共赏的心情没有人比我更懂。” 拿起桌上的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大篇，结果穆红笙忽然又对这拖沓的陈词滥调十分不满。将纸团揉皱丢到一边后，穆红笙犹豫了半天只留下了四个大字便起身离开了屋子。 等到聂晴雪醒来后，桌上的烛火早已熄灭。来桌边给自己倒水的功夫，穆红笙的留字映入了聂晴雪的眼帘。 “去去就回？什么意思啊？” 这水才喝一半，聂晴雪就皱着眉头放下了手中的水碗，拿起写着‘去去就回’的宣纸气不打一处来。 就在聂晴雪将要把宣纸撕碎的时候，眼角余光忽然看到了地上的那个纸团。殷透的墨迹证明这张纸上写下的内容更多，只是不知为何被丢掉了。 拿起地上的那团纸，聂晴雪直接将其在桌面上铺展开。洋洋洒洒的内容让聂晴雪的嘴角忍不住的扬起，似乎这才是聂晴雪想要看到的答案。 “傻瓜，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这字还是挺不错的。至于内容嘛，勉强还算是贴心吧。” 认认真真的将皱皱巴巴的宣纸叠起收好，原本被穆红笙丢弃的纸团此时已经被聂晴雪视若珍宝的放入了包裹的最里面。 …… 用了两天的时间，穆红笙终于赶到了阳九卿所说的红月镇。 作为飞虎城管辖下的港口小镇，红月镇可谓是七绝大陆上人口流动最频繁的城镇了。虽说镇压冥府的动乱后七绝大陆断绝了与海外势力的往来，但许多的资源互通还是可以通过船只来进行运输的。 在红月镇可以用最公道的价格买到海外运输到这边的所有物品，其中就包括许多的丹药以及法器。据说海外仙山中的丹鼎派尤为精通炼器以及炼丹之道，许多法器的威力甚至要远超七绝大陆上流通的兵器。 以往这些东西落地后就直接被送入了天心阁，数量稀少的法器更是直接就被天心阁内部消化掉了。一个原因是鬼君对七绝大陆的影响导致许多人对法器并不买账，法器的市场在七绝大陆始终很惨淡。另一个原因就是拍卖所得利润并不高，除非是极为抢眼的法器并且有七绝武器的特征，否则能够得到天心阁为所付出总价值的三分之二就已经很不错了。 往来的摊位上摆放着各种新奇的东西，其中有些穆红笙是认得的，毕竟曾经七绝大陆与海外的联系还是比较密切的，对于海外流通到这边的东西穆红笙也接触过不少。 “海外奇石，海外奇石，价高者得，绝无假货。” “上好的琉璃珊瑚，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买一株放家中可保家宅安定，富贵平安。” “白玉刀，顶级法器白玉刀。丹鼎派大师兄扛鼎之作，刀身清亮如白玉，吹毛断发，锋利无比。整个红月镇仅此一把，错过再无。” “九阳丹，海外仙山间流传的一种上佳补品，男人服下后可壮如猛虎，别说女人受不了，就连房子都受不了。” …… 类似这种吆喝声在红月镇的外围比比皆是，至于内容和商品的符合度，那就只有买过的人最有体会。 比如说那个叫卖白玉刀的摊位前此时就有人在和摊主对峙着，其手上一把与摊位上一模一样的长刀直指着摊主。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此人是在城东买的这把刀，今天偶然逛到城北忽然发现这个摊主竟然在卖同样的东西。那人一时之间气不过，想让摊主将卖刀钱退还给他，两人也因此事开始了一番激烈的争吵。 一路上的小插曲并没有让穆红笙停下前行的脚步，阳九卿给他的位置就在红月镇的城东沿海位置。 就在穆红笙路过红月镇中心位置时，一个摆摊算命的年轻人忽然跳起拉住了穆红笙。这一变故让穆红笙皱紧了眉头，显然是对那个算命的年轻人十分不满。 “何事拦我？” 这份不悦中凝结了穆红笙的三分鬼气，普通人听了必然会有所畏惧从而退开。结果那年轻人的手却抓得更紧了，似乎早就知道穆红笙会有如此手段一般。 “你的身上充斥着灾祸与不祥，为了红月镇百姓的安全，我希望您能就此转身离开，我也会当您从没来过。” 如此言语着实让穆红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多了几丝怜悯。 “能在我身上看出灾祸与不祥，说明你的眼睛看到过更为恐怖的事情。这倒是和我认识的一位故人很像，只是我并不喜欢那位故人。” 年轻人的笑意忽然收敛了许多，不过仍旧是和善的看向穆红笙。其眼中朦胧的雾气涣散开来，仿佛鱼群一般游移不定。 “那么您也一定不喜欢我，想必您那位故人也说了一些您不想听的真话才会被您厌恶对么。” “不，我只是讨厌他话多，而且他的话也确实不怎么好听。” “好听或者不好听都是出于个人意愿的理解，若是能够将话里的内容结合天地来听，或许您能够看到不一样的答案也说不定。” “不要妄图跟我解释什么大道理了，你所说的答案何尝不是你出于个人意愿的理解呢？小家伙，你的道行可比我那位故人差太多了。若是他在，肯定不会和我说这些话，因为他知道我是不会听的。” “答案就是答案，既定的事实必然会发生。就像您身上的灾祸与不祥，放任您前行必然会为红月镇带来灾祸。” “小家伙，既然你执意与我过意不去，那我就跟你理论理论。你所谓的灾祸与不祥只是一种气，一种天地之间必然会存在的气。这种气不为外物而转移，且彼此之间会互相吸引从而汇聚成更大的气团，也就是你口中的灾祸。换句话说，我的出现最多只算是个引子，无论我来与不来，你眼中的那个灾祸气团都必然会出现。你要做的不是阻拦我，而是想清气团的成因。” 穆红笙的话让年轻人陷入了沉思，显然穆红笙对于年轻人眼中的黑气有着更深层次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