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手工艺品
云雁黯然神伤了会,抬袖擦拭掉眼泪。她本不是个悲观的性子,哭了一会就不想哭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得把周围环境仔细观察,寻觅生机。现在眼睛已经习惯了这处囚牢的光线,因为门口彩光的缘故,这里不算过于幽暗。 周遭伫立着材质如大理石的光滑岩壁,少有凹陷。仔细观去,上面还印刻着浅浅云纹等装饰。她站起来走了走,此处大概有百余平米,空间较为疏落倒不太憋气。只是因为锁链的原因,无法尽数逛完。 因为四周环境单调雷同,使得洞府正中四根细白廊柱合围的椭圆池,最为引人注目。那池面水上袅袅搅动淡彩轻烟,隐隐透露光华,像一颗夜明珠躺在这深幽之地,形貌美丽。 堕戒狱地底二层的须健居,比着一层的桑都居的血色炼狱场景,竟如此富丽祥和,完全不像关押噩梦级罪犯的待遇。抖动着铁链转了许久,再没有新鲜发现。 云雁深知对于修士来说,因为寿元绵长,长时间闭关是经常之事。落到此地被囚禁,无事可做之下,只能当成闭关修行。可眼下有件最头疼的难事:自己尚未筑基,仍然需要获取食物饮水。但这里是为关押高级修士建造,问道坛也许压根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个无辜小修士沦落到此。 所以根本不会有饮食之类的送到。 她在萧逸尘的剑域里,呆过幻觉中的许多年。虽然长时间靠雪水过活,但那些饥饿感,只是身体在意境剑域里的本能臆想,实际只挨饿了两三个小时,并不是真的“饥饿”。 而在这里,就要面临真实的危机。 就算自己曾在冰雪之域里,受过严酷锻炼,在克制食欲方面很有心得,但最终也会撑不下去。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又开口痛骂落星白少,与那位不知名的越狱剑修。 嚎了半会心里一紧:此处也许长时间没人来,如此浪费体力实属不智。坐下靠着岩壁出了会神,云雁开始捣鼓储物戒指,看看自己还剩下了些什么东西——幸亏落星白少没有想起收缴这玩意,而那贪婪的梅成仁,则被自己劈得七荤八素,无法开口了。 “噼噼啪啪”戒指里的东西被一古脑倒出来,一件件并列清理。 呃……承影剑一把,可以防身修行。调料食材一堆,现在她略庆幸自己是“食神”。玉简好几枚还有只笔,无聊时可以学文化。居然还带了那把音境课时的鹏式桐木琴,这是要陶冶情cao的节奏…… 灵石闪闪发亮成了个小堆,云雁手指戳戳它们发神,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但这东西虽然多,在这里连碗灵米粥都没法买,没用的东西。 接下来是金灵儿一些小玩意,张浮生的那套厨具,徐泽龙炼制的新斗铠,怜生水给自己绣的帕子衣物…… 一堆乱七八糟的小伙伴们的印记,落到眼中,又使她不争气地擦了下眼角滴泪。手中不停整理下去:这是仲夏祭的奖品,琉璃菡萏花瓣……这个像号角的玩意是什么?她掂掂那沉重之物,有点疑惑:什么时候落入戒指中的? 思量了半响,才记起是九龙台秘境里,被自己斩断的青角犀兕的独角。那巨大的煞气妖兽,最恐怖的攻击就是音吼,可以穿透修士神魂,刺激重创经脉……想起来都后怕。 云雁攥着犀兕之角,学着鹭过的习惯动作,在手中打了几个旋——好沉重,漩得一点都不圆。她现在百般聊赖,拿起青角施了个避尘术,又发动天境水法洗了洗,放到口中当号角吹着玩。 “噗——” 气流不通畅,发出了声巨大闷响。云雁遭遇祸事胸中憋闷,心想你这死物也来让我纠结!怒气股股涌上心头,她拿起承影在那犀兕青角上雕刻削斩,将它做成个真正号角。 这青角与它原先犀兕主人的皮肤一样,质地非常坚硬,如果不是云雁长时间劈斩紫竹的力度与控制力,普通人要雕刻打磨出号角,是件极难的事情。 就算如此,也把云雁累出了头大汗。看着手中的号角,学美术出身的她觉得不怎么高大上,想要缕刻些花纹,却觉得双手力气都软了。好歹先这样,带着手工制作完成的满足,她再次吹响了号角。 “吼啊!” 艾玛,连原始音色都如此像那头巨兽!如此宏大暴戾! 云雁只来得及想到这个,就觉得地面被大力震撼,岩壁簌簌狂热发抖。耳膜好似充血,剧痛直抵太阳xue,神魂经脉皆受到堵塞冲击,翻涌恶心感想要吐出来!原本那巨兽音吼就厉害无比,现在凝聚周身力量的独角,被她做成了形同扩音器的物件,加倍了清晰度和穿透力。 不作死就不会死,做了这个玩具出来,第一个受害者居然是自己! 真是……倒霉……啊…… 她呕出一口带血丝的酸水,努力控制全身鸡皮疙瘩的跳起,与经脉里充满恐惧痛苦的撞击。但过了几秒就力竭不支,“噗”地头朝下栽到地面,抽搐几下晕了过去。 “吧嗒吧嗒。” 什么声音?是哪里在滴水? 倒在地上的那人,像搁浅的鱼死命扑腾扭动半响,终于恢复了神智。云雁抬手抹了把汗水与血水,翻身猛地坐了起来。心肝上还在不停扯出剧烈惊惶,咚咚直跳。她抖索着将身侧的犀兕号角握到手中,用力朝地面砸去! 如此大杀器被制作出来,是要毁人不倦的节奏。 第一个毁的就是吹号角的自己! 冷汗湿透了背脊:这号角的音攻威势,比那头放倒无数修士的怪兽还要猛。虽然是极有威力的武器,但正如暮沉风说过的那样:此乃杀敌一万,自损八千之术。 “哐当!” 犀兕号角被她大力一砸,表面分毫不损。刚才她使剑,用尽全力也只能略作雕刻打磨,何况是这样的碰撞。那物跳出掌心蹦达几下,弯弯躺在地面,似乎在对她发出无声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