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八章 女人的直觉
天境相遇,比拼的是对剑修们各自对源力的掌控。而当源力相互纠缠对持,则比拼的层面只落到一点——最基础也最变化莫测的一点:剑招。谁先突入对方的防御,伤及他的身体,谁便会占得先机。 云雁这一剑,在周遭修士们惊讶到恐惧的目光中,披荆折棘撕碎了何图的火墙。散乱的烈焰朝四周狂乱飘移,在它们中部驱动剑阵的那个男子,脸上露出强烈的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他高声大喊,趋步急速在阵中闪躲。但云雁的剑刃好似一柄长矛,缓慢地刺穿着他所有的盾牌。没有半分阻碍地,一点点摄入他的身体,刺穿了皮肤,挑碎了经脉骨骼。 这个过程中,两剑修的感觉都极慢,但在周围人眼中,确实发动于电光火石之间。这是从未体验过的攻击模式,云雁感受到止水的寒锋,在那一瞬间发出低低的清鸣和微颤。 那是剑的快乐,它竭尽全力突入了敌阵,它在向自己传递着,因胜利获得的喜悦。 攻击还在持续,虽然止水已刺入了何图的左边肋骨,但并未重创到他。云雁不准备收手,下一剑,要直接捣毁他的内脏经脉。趁自己状态大好,要让对手再难喘息,毕竟这是道偈决战。 “嗤嗤!”“铿!” 腕间传来剧烈的疼痛,何图的短剑以绝佳的位置,深深刺入了云雁的肌肤。他的脸也因伤口剧痛微微扭曲,身侧的火墙烈焰正慢慢复合,围聚了过来。 “撤剑!”他吃力地吐字,死死盯着云雁:“如果你不想这只手断掉的话。” 云雁没有理会他,聚力一拧再挑,何图的左侧身躯裂开了狰狞的伤口,殷虹伴随着血R朝外滚滚泄露。现在的状况,将看谁能熬过痛楚,顺利聚力重伤对方。 右手经脉断裂,皮R一片片被割开,露出惨烈的血痕。云雁的额间滴落大颗的汗珠,紧抿双唇半分也不敢放松攻势。何图显然已被激怒,他没有朝后退去,反而将身子穿刺止水,向云雁*近两步。 “很好。”他大口喘息,手中短剑如流星般,在身前划出五道圆弧,接着寒芒迸S,刺向云雁胸腹处:“天境相遇,也只能这么打了!真是想不到……你居然是个天境……你……” “你的功法……”他突然瞪大眼睛,发出近似疯狂的高喝:“转乾坤!你同时在运用转乾坤生死门!” “你不也是转乾坤?”云雁终于开口,从一开始探入何图的气息之中,她便知道,此人不仅是个天境,而且功法也与自己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转乾坤运作,似乎并不流畅,气息十分古怪。 “你为什么可以同修生死门!”何图在一时间,竟然似乎忘记了正在决斗。他像饥饿了很久的人,突然见到了硕大蜜汁烤R一般,双眼绽放出明亮光辉,语气越来越急切:“你在哪里找到的残本功法?” “至今依旧是残本。”云雁也不瞒他,缓缓开口:“我只获得了中土东木,还有南火三部。” 何图猛地把短剑撤回,任凭云雁的止水直刺入左胸。他在血花四溅里剧烈的咳嗽,但没有任何法抗,只垂手而立,艰难道:“我认输。” 云雁也撤剑皱眉:“为什么?” “我可以认输,只要你将转乾坤的三部获得地,告知于我。”何图目光炯炯盯着她,满怀期冀。他收敛源力一P股坐倒在地,刷刷从身上割下数枚锦囊,朝云雁抛了过来:“这些全是你的。” 沉吟片刻后,他摔落一个灰色储物袋,又将手中黑色短剑C入鞘,一起递了过来:“我身上的所有物品,只得这些。” 接着他开始脱自己的补丁衣服:“依照战败的规矩,我要将所有东西给你当战利品。除了这些,还有件衣服,你爱要不要……但是得给我留条裤衩。” 云雁翻了个白眼,阻止他L奔:“不要,你留着吧。” 何图眨眨眼睛:“那转乾坤?” “东西就在那些地方,我也没动它们,有缘人就可取得。”云雁思索片刻,决定把何图这个难题解决。此人能力胜过自己,不在昊苍大会里搅局,还送了这么多战令……这个交易不算糟糕。 而且领悟功法这类的事情,能获得多少进阶,还要看剑修本人。 何图继续眨眼:“你就说一句话,到底愿不愿意告诉我功法所在?” 云雁虽已下了决定,但依旧有些许不安,便回答:“如果你是我,是否愿意将这样的功法,告知一个见面就对你提出决斗的人?” “不会了。”何图摆摆手,急切道:“我可许诺于你,这一辈子只要你不招惹我,我再不会对你主动出手。而且给了我这个机缘,你我就是朋友。” “想做我的朋友,代价向来很高。”何图缓缓将短剑C入腰间,不无傲慢豪气地微微仰头:“但是只要做过我的朋友,就会知道,那是很值得的。” “别信他。”梅成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师妹,你千万别把转乾坤如此高大上的功法告诉他,这家伙已经这么厉害了,以后会更厉害……而且我观此人,那是相当的好斗。” “徐泽龙曾经说过……咳咳……是灵虚师祖曾经对我说过。”云雁小声回答:“要变强的人,你怎么也无法阻止他变强。那转乾坤是前辈天境剑修所创,有缘人即可获得,又不是我的东西。” “而且……”她沉吟片刻:“何图如果能归入友方,我看着还算不错。” 怜生水则加了句评价:“我觉得他有些像徐师兄,看起来坦荡明朗,也许可以结交。” 梅成功竖起小眼,瞪着两人:“你们凭什么觉得他会是个好人?长得有点像徐泽龙,剑气是金系,就一定是好人?他以后也会信守承诺,不会危害我们吗?” 云雁与怜生水微微怔住,相视一眼,异口同声:“这是女人的直觉。” “我输了。”梅成功后退两步靠在一廊柱上,手抚上胸口,艰难道:“女人的直觉是个可怕的东西,我不准备再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