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九章 尴尬御神
以前虽然有过一次御神状态,但那时纯粹靠凛紫自主催动,好像一场梦游。但这一次,是云雁得到持剑身份后,真正意义上施展出此招。此时此刻,她才明白到,为何持剑会是这个异界的剑修们,如此神往的位置。 剑气流转从未象此时一样清晰有力,可以看见它们在虚实转换间,凝结出粗壮的线条,上下左右翻飞,迸S异彩。这些线条弧度优美,方位奇异莫测,如果细细观察,甚至能体悟到崭新恢宏的剑意。 这是源自仙剑的能量,蕴含他们关于力度、招数、变化、源力探测与吸取的经验。这些经验无法以以玉简传承,以语言描绘。甚至难以将它们整合化形,演练出来。 但它们会给持剑打开一道通往新天地的大门,解除以往修行中的桎梏,获得无穷尽的启迪。能身居持剑之位,收获到的不仅是力量和荣耀。对追求剑道极致的人们而言,最宝贵的,是这来自天地威能的体悟。 只是此时此刻,云雁来不及对这个宝藏细细挖掘。她近乎贪婪地,努力将眼前的一切记忆下来。一面毫不费力地继续驱使念力,一面手握凛紫转动自己巨大的身躯,目光落到左侧下方。 玉虚的劫雷暗云,依旧盘旋咆哮在那里。 因她现在体型庞大,那道浓密的雾色,与其中迸S出的紫电,已失去了刚才压制性的威慑。它虽然在炸响迸S,但云雁却有种感觉:只用伸出一只手臂,就能将它擒住,拦腰折断。 “紫姬?”凛紫的呼唤响在耳边,应当说是盘旋在神魂中,带着些许迷惑:“你想要攻击下方渡劫的男修?” 这个想法还未来得及成型,他就能从自己剑气流转中,捕捉到意图。云雁按捺住对御神后,两人心意完美想通的震惊,只微微朝下踏出半步,恨恨道:“此人杀了我的meimei怜生水,而他刚刚已经堕天入魔。” “但是你在犹豫。”凛紫平静道:“你有攻击他的理由,也有放过他的决意……你现在的意欲极为不纯粹。” 接着他毫无感情地淡淡评价:“即使用我来刺击,也会是相当糟糕的一剑。” 他虽然没有流露情绪,但云雁却立即懂了这家伙的意思:凛紫很不情愿刺出这糟糕的一剑。这家伙多半在为仙剑身份与威力倨傲,不想做出在他看来,落了下层的攻势。 这就有点尴尬了。 手握仙剑,力量飙升是不错,变成这个鬼火模样,也蛮高大上……但剑却不愿依循自己的想法出击。剑修最讲究的是,人与剑的心意共存,没有半分间隙,才能施展出威力四S的战斗。 现在这种状态,还不如拿着止水或者承影,偏偏自己还无力对抗他。 云雁尚在纠结,凛紫继续发出声音:“你的每一剑都要有明确的判断,在递出招数的一瞬间,就必须准备承担力量撞击的后果。即使看起来最飘逸随性的剑招,也是由精确的计算累积……” 这些我都知道,要不你以为我怎么修成元婴的。 云雁在心底暗戳戳的抵触着,朝他的剑柄上大力灌注真气:不知道能不能掐疼这个家伙,就算不令他疼,让他闭嘴也好。也许因为是仙剑皮躁R厚,凛紫没有半点特殊反应,依旧侃侃而谈:“你的观察力仍需锻炼……” 我要怒了!都什么时候了,召你来是为了上课说教的吗? 云雁暗戳戳地举起他,上下左右胡乱抖动:如此无礼的行为,总会使他转移注意力了吧。 但是并没有。 也许因身为一把久经考验的利剑,凛紫丝毫不介意任何震荡,与方位变化。他像完全感受不到云雁的恼火,接着开口:“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那男修现在并不需要你出手,不到片刻后,他就会完成自戕行为。” 这句话石破天惊,使云雁浑身巨震:凛紫是什么意思! 他说玉虚在渡劫中自杀?怎么可能!现在是那人魔道进阶的大好时机,他不是还心心念想着,怎么摧毁挪移空间,破坏太Y灵X的开启吗? 古怪的是,这个心理活动,立刻被凛紫机智地捕捉到了。那仙剑晃了下身躯,像在缓缓摇头:“即使对面是半步离识期的人物,依照你目前的观测能力,依旧可以看穿他的真正意图。” “这世间,许多修士往往在等级差距前畏缩,首先放弃了自信。”凛紫作死地继续说教:“他们因为对手的力量压制而颤抖,被恐惧封闭了感官,从而错过了许多机会。” “失败往往因固步自封造成,紫姬……你永远也不要相信,自己心底的徘徊恐惧感,无论何时也要竭尽一切力量,打公平的决斗。” “只有让自己冷静,忘我沉溺于剑道本真,调动全身心去应战,才能称为公平的战斗。”他几乎停不下来:“就算面对的是大乘阶真仙,也需谨记这点,像面对同阶时候去应对,这往往可以救你一命。” 天啊!这家伙不是像遥远冰山一样的风格吗?记忆中的凛紫温雅淡漠,大部分时候都很文静,甚至带点忧郁,并不爱说话。 怎么突然画风巨变,如此絮絮叨叨,不肯有片刻安宁。 云雁握着凛紫的手瞬间有些抖,在他华丽的剑身上仔细扫视:是不是因为御神的不顺,使他在魔族大阵里受了什么刺激,变成了现在这幅德行! “……” 在她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凛紫嘎地一声没了后话。他剑柄上鲜艳得快滴出水来的紫色宝石,此刻发出幽幽的光芒。因为知道他可以变成个人,这形貌简直像饱含幽怨的双眼。 云雁与那宝石傻乎乎地相互对视,一人一剑呆立在半空,瞬间冷场。 “你我向来相隔遥远,有多年未见。”过了片刻,那把剑微微凌空点点剑柄,道:“你变化很大,不仅修成元婴,能应付御神一重,也从魔族大阵里相助我脱困。” 他的声音变得极小,好像微风拂过森林一般,温和轻扬:“其实我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