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消失的16街
南塘路在郊区附近,这个30年前就吵着要开发的地方仿佛已经被遗忘,与世界隔绝,李浔阳往四周望去,一片荒凉行,废弃的商场被爬山虎缠绕了一整圈,写着“金福商场”的招牌躺在地上,崩塌的樯橹上满是油绿的青苔,断掉的路灯砸在尾号已模糊的车上,叽叽喳喳全是青蛙和蝉虫。 往南走,城南的废墟,七高八低,长满灌木杂草,开着各色野花。原本是水中的芦苇,也摇曳在当年的人家,覆盖得看不到一片砖瓦。 这里与世界失联了,是所有人都忘却之地。 没有汽车能开到这。 来之前,李浔阳望到路上停留的出租车,连忙招手,师傅摇下车窗,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看起来是个老司机了,他问道:“小伙子去哪?” “南塘路16街,师傅去不去。”李浔阳赶快问道。 “南塘路,16街?”师傅皱了皱眉头,本来就突出的眉头更难抚平,如同一道沟壑,他一脸奇怪的看着李浔阳。 “哪来的南塘路,哪来的16街,先不说有不有你说的这条街路,我在安知开了八年的车,整个安知县最多只有15街,小伙子,你不会……”师傅一脸警惕的看着李浔阳,眼神逐渐危险,莫非这是新型拐卖手段,看自己是那种帅气大叔,忍不住按耐自己的爱慕。 没有南塘路,没有16街?李浔阳懵逼的站在原地,mmp,我明明到过那啊,李浔阳奇怪的想到,那张自己和父母唯一的合照上面的背景就是南塘路16街上的一颗大愧树,愧树枝桠上面挂着 许愿的木牌。 “就是这,你看啊,师傅。”李浔阳连忙打开手机导航,屏幕上,南塘路16街几个大字显而易见,这是铁证! 师傅凑近脑袋看了看,随后像是看傻子一样盯着李浔阳。 他一脸怪异,怜悯的看着李浔阳。 李浔阳有点被盯得发毛,“上来吧。” 师傅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还是个瞎子。”李浔阳听到师傅暗暗嘀咕道。 李浔阳自从觉醒后,他的五感日益增强,今天早上起来,连戴了两年的眼镜都摘了。“明明是云举路10街,偏偏说南塘路16街。”说罢,师傅还可惜的摇摇头,怪俊的小伙,可惜是个智障。 李浔阳有点后悔来了,他有点心慌 ,这是没理由的,他感觉有什么要发生,但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传说在几百年前有一对兄弟,有一天,大哥对小弟说:“我感觉很难受,是天气变得糟糕了吗?” “没有。”小弟回答道。 大哥还是心慌,他决定躲在地窖里。 一天两天三天,小弟喊他,他不出,阿姆喊他,他不出,五天后,他饿死在了地窟。 这个故事很无聊,李浔阳听着也无聊,但他现在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感受。 在师傅慈祥关爱的目光中,云举路到了,李浔阳从熙熙攘攘的人群挤过,虽然天还是很早,但这里依旧很热闹。 “小哥,来笼包子不,百年老店铺,味道绝对正宗。”路上的包子铺老板,冲他吆喝道,歪歪斜斜的牌子挂在房顶,上面像是涂鸦似的写着“白年老店铺”。至于板凳更是像是要被虫子咬断一样,店里没有一个客人。 老板像是东北人,看起来少说有个一米九,一脸憨厚,看起来憨厚的人最不老实,纯正的口语一下子就能听出来,对于他咧着一口黄牙的真挚邀请,李浔阳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不哄傻子吗,他暗暗嘀咕道,继续沿着导航要目的地走去。 “老何,他不吃我的包子,给他来点刺激的。”看着李浔阳的身影越来越远,包子铺老板回过头,一脸和善的冲着没有一个人的包子铺里面喊道。 …… “滴,前方直走100米到达终点!” 前面没有路了,一个废弃的烂尾楼横在路上,已经发黑的墙壁证明它在这荒废了许久了。 这什么鬼地方,身为一个超级大组织,连个像样的地方都没有吗,李浔阳已经放弃挣扎,懒得吐槽了。 李浔阳皱着眉头扒开杂草,从烂尾楼的窗户翻过去,小心翼翼往里面走去。 楼房后面是一个圆形游泳池,直径大概有五十米,比自己家还大不少,可恶的资产阶级腐朽生活,李浔阳咬牙想到。 游泳池长满了芦竹,宽大的叶片将游泳池遮的不留一丝空隙,这是南方地区特有的水生植物,生命力很顽强,在很多湖泊都有分布。 李浔阳好奇的蹲下来,摸了摸芦竹,还怪软的。就在这瞬间,一个瘦弱漆黑,仿佛皮rou贴着骨头的手臂从隐蔽的水里破出。狰狞的手上青筋暴起如同盘桓的老树根,一把抓住了李浔阳的手向黝黑的水里扯去。 你阿姆的,什么东西,李浔阳惊慌失措,倾斜身子往后面倒去,企图挣脱束缚。 但那瘦弱的漆黑手臂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细薄的皮rou下面好像隐藏着一个恐怖的魔鬼。 越来越近,李浔阳脸色发白却毫无作用,他已经闻到池水的恶臭,巨大的体力消耗带来头晕和虚弱,这是绝对的实力差距。 意志越来越模糊,像是在坠入海洋,李浔阳感觉自己撑不住了,像是要窒息,双眼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了。 果然不该来的,李浔阳苦笑道,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长这么大,还没体验过死是什么感受呢,不对,我要是试过了还能长这么大吗,李浔阳胡思乱想着。 “可惜,看不到小鱼长大了。”李浔阳彻底没有力气了,他闭着眼睛缓缓想到,可惜啊,他仿佛还能看到小鱼在朝他招手喊哥哥,是在喊他回去吃饭吗? 忽然,就在李浔阳刚被扯进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抹流光在闪耀,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浑身的血液迅速涌动了起来,像是换上了更强的马达,血液咆哮着,开着最大的引擎功率向着心脏涌去,如同执行着准确的命令,身体的虚弱在解除,所有关节迸发澎湃的力量。
没有思考,李浔阳咬着牙,狰狞的念出,或者说下令的喊道脑海里面的名字:“白虹!” 指令已经下达,如同神的审判等待最后的宣告。 带着煞气的剑突然出现在空中,它如约而来,应上命令,向漆黑的手臂砍去,这是沐浴王的血液的剑,它是最锋利的凶器,等待了上千年的光阴,饥渴的撕咬而去。 白虹如砍断杂草般瞬间切断手臂,如精钢的骨骼没有使其受到一丝阻碍,漆黑的手臂被砍飞出去,落入池水,白虹又消失不见,化作流光遁入李浔阳体内。在挥出恐怖的一剑后,李浔阳也彻底丧失意识,沉入水底。 …… 不远处,一个建筑内。肆意的阳光穿过金丝木打造的悬窗射入大理石铺垫的客厅,一个人端坐在会议桌前,另一个人站在旁边。 墙壁上的荧幕播放着李浔阳的身影。两个人望着场景默默无语。 “卧槽,你妈的,你怎么跟我说的,这就是你说的刚刚觉醒”赵卫国一脸痴傻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军装男子抱着粗口,他感觉心在滴血。 军装男子神色一僵,随后笑吟吟的说到:“这不刚好证明了小家伙很不错,我们很有眼光吗,一个小僵尸而已,而且就断了个手臂,影响不大。” “放屁!小僵尸!你管这玩意叫小僵尸,我驱神了三个月才捉到的神孽啊,打一般的巡检官都绰绰有余,你跟我说一个觉醒了一天的人一剑秒了?”赵卫国悲愤的喊着,明目张胆的从军装男子怀里将酒扯出来往自己兜里面放。 “造孽啊,造孽啊,你让我怎么活啊,我的小僵僵。”赵卫国伤心的抹着秃顶锃亮的脑袋上不存在的眼泪。 “算了算了,你赵大爷我大人有大量,此事就此作罢!”说完,赵卫国正气凛然的站起来,捂着鼓鼓的兜,摇摇晃晃走了出去,如同英勇就义一般光荣。 军装男子看着他土匪般的行径,嘴角抽蓄。罢了,他损失也很大,军装男子自我安慰的想到。 望着桌面上呈现的照片,男子双手合拢撑起脑袋,陷入沉思,像是在向神明祈祷的教父。 “李嘉言,你给我留了多大的难题……” “还是这个老东西会享受,82年的拉菲,我的啦,哈哈哈!”房门外传来神经质的笑声。 …… 命格:驱神 序列数:六十八 可以拘传和调遣山神土地,又能役使诸般精怪和鬼魅以及黄巾力士也。 因:拘灵遣将 果:其一:每到中阳节,拘灵暴走,若镇压失败,死亡。 其二:秃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