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毒雾峡谷
作为传统，天羽祭在天羽神族里已经有三千年的历史了，其原型无法考究，不过对整个羽族而言，无疑是最重要的节日之一。 遗憾的是先瞳没能见识到祭典的盛况，在天羽祭的当天，他和朱小佳、紫水以及真羽四人被苦婆婆特意提前安排到了远离祭奠的苍云峰山脚，毒雾峡谷的边缘。 苦婆婆骑乘着黑鸦在峡谷上空巡视，确认着笼罩在里面的雾气是否消散。 清晨的空气清冷，先瞳拉着朱小佳站在峡谷边缘，远眺着下面幽暗的深渊，摸着下巴思考。真羽在不远站着吹风，默默地不发一言，显得有点涩闷。 静寂的山林里，唯有紫水像个傻子似的热泪盈眶，一边念叨一边趴在地上狂吻草地，饿坏了的疯牛似的。 呼。 天色明亮，黑鸦终于从峡渊里掠了出来，黑色旋风一样从空中一折，矫捷地飞停在崖边。 苦婆婆拄着白杖沿着黑鸦展开的羽翅下来，走到真羽身边，温声道：“时候差不多了，你真是考虑清楚了？” 嗯！ 真羽深吸一口气，重重地点下头。 唉…… 苦婆婆摇头一叹，从衣袖里摸出两个两指直径的黑色小圆筒交给真羽，嘱咐道：“记住了，一旦遇到危险，最优先的是要确保性命，千万不要逞强。” 真羽接过圆筒揣入怀里，点头答道：“知道的。” “还有，要记好，在化羽池没有出世前就好好地藏起来，尽量不要和其他孩子碰面。”怕真羽年少负气，苦婆婆苦口婆心地教导道：“必要时候要避重就轻，要知道忍辱也是需要勇气的，完全不用为此感到羞耻，因为你要清楚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我……我懂。”明明下定了决心，却还是要偷偷摸摸，真羽既是心堵又是心酸，强忍着扁起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对不起，原谅婆婆的自作主张。”苦婆婆额头上的皱眉更深了。 呜。 摇摇头，真羽很清楚苦婆婆的好意。如果坚持参加祭典，势必要与其它争夺化羽池的小队先后进入峡谷，以羽族对人类的偏见，她和先瞳等人很大可能会在第一时间被围攻，就算她对先瞳的实力有信心，但也没有笨到会觉得他可以以一己之力对抗几十个在青年一代中全属佼佼者的族人。 “我们怎么下去？” 先瞳看最不愿见到这种哭哭啼啼的场面，插话打搅了一下，指着黑乎乎的深谷，愁眉道：“您的黑首鸦吗？” “这个简单。”苦婆婆慈和一笑，手里的拐杖一挥。 吱地，淡淡的气泡状光晕把先瞳和朱小佳笼罩在了其中，轻飘飘地将两人托了起来，浮在离地三尺的半空中。 “那……”抹干眼泪，真羽恢复了几分倔强的坚强，毅然道：“婆婆，我们下去了。” “嗯，量力而为，去吧！”苦婆婆朝着真羽一点杖，发出一个光泡裹住她，把她带离地面。 见到三人飘在空中，紫水精神来了，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这时终于忍耐不住地高举着手，严肃认真地大声嚷嚷：“上刀山，下深渊，我也要去！” “很好，去！”苦婆婆一挥杖，紫水跟着浮起来，光圈再一转，然后嗖地划出一道弧线朝着深峡内坠去。 妈呀~~~ 紫水冗长的惨叫声打破了沉寂，但很快就消失在了似乎深不见底的黑渊里。 嗬嘶，真羽指尖捂捂鼻尖，笑了出来。 “好了，去吧！” 见真羽破涕为笑，苦婆婆多少感到安慰，拐杖一点，笼着三人的一大一小两个光球缓缓飘动，慢慢地向着毒雾峡谷落去。 与此同时，苦婆婆嘴巴蠕动了几下。 先瞳神情微动，抬头忘了站在悬崖边俯看目送的苦婆婆一眼，笑着点点头。 直到两个光球渐渐消失在幽暗中，苦婆婆才颤悠着盘膝坐下来，闭上双目静坐。 呱呱。 黑色巨鸦叫了两声，扑簌两下翅膀，飞跳到苦婆婆身后，半展着双翅，把她护掩在了羽翼下。 唰。 承载着先瞳几人的光球徐徐下降了数百码，四周变得一片幽暗，视线范围一下缩小到了不足十丈。 突然，朱小佳抓住先瞳手臂，指着光球外。 先瞳望出去，发现周围不知什么时候笼罩了一片浅墨绿色薄雾，不过由于光线暗淡，不细心留意很难看的真切。 “这就是毒雾。”情绪低落的真羽强打起精神，讲解道：“不是化羽池的抑制，这些毒雾会比现在浓烈百倍以上，普通人碰一点就会丢掉性命。” 先瞳看着依附在光球上的绿雾，脸上有点凝重：“没解药？” 真羽摇头，道：“除了靠自身的力量硬抗就只有化羽池，其它的没听说过，这也是最让人头痛的，不过也好在有这些毒雾，不然说不准峡谷下面会变成怎样，要知道毒雾峡谷虽然出名凶险，但里面也可以找到不少外面找不到的好东西的。” 先瞳皱紧了眉头。 “放心好了。”真羽静笑着道：“这种状态还会持续七天左右，直到化羽池出世之后才会逐渐恢复原状，而现在这种程度的雾毒对我们影响很有限。” 先瞳这才稍稍释然。 在两人说话的这段时间，光球不知不觉的穿过黑暗，进入到一个光怪陆离的地下世界。 往下望，悬崖峭壁底部紧挨着一片陡斜的谷地，放眼望去，崎岖不平，阴暗潮湿，其间一株株在外界罕见的形状怪异的植物分散四布，形成疏密的榛林，部分植物发出的各色的荧光，成为了幽暗中唯一的光亮点。 啪、啪。 光球应声而碎，三人先后从几码高的空中落下，脚踏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