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天
入夜。 守在房门外的少女正打着盹，忽然两耳动了动，睁开一双眸子。 侧耳倾听了一会，她歪歪脑袋，蹑手蹑脚地凑到房门前，耳朵贴着门，悄悄地听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半响，少女挑着眉尖，小脸上露出一丝难过。 踟蹰片刻，她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挨着墙坐下来，两只手抱着膝盖，把下巴承在小臂上发了一会呆，不知不觉的就睡了。 清晨。 虽然开门的声响很轻很轻，但少女还是第一时间被惊醒了，仰头看着站在门前的青年。 “嗄呐，呕噜喻呀索拉……” 少女样子唯恐，整理着衣服和头发站起来，躬着身行礼，嘴里急速地说了一连串的话。 青年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我听不懂。” 啊？ 少女睁着眼看看他，张张嘴，口型慢慢变动，声线为之一转：“大……大公子早……早安，需要…..需要准备早，早点吗？” 青年意外地多看了她几眼，摇摇头，接着走向外面。 “大公子！” 少女抬眼看着青年的后背，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然后在后者疑惑的目光下小心翼翼地道：“您……您是不是还，还痛？” 嗯？ 青年皱起眉头，不太明白少女的意思。 “小婢听到，听到大公子您昨晚……哭。”少女言语渐流利，偷偷瞄着青年微黑的眼圈和眼里的血丝，露出担忧之色。 青年愣了一愣，神色变幻，随后再次摇头，径直从台阶上下去，在花园中间的空地上活动手脚，动作变得越来越快，到最后直接嘣地跃起十多丈高。 风吹动衣袍发出猎猎的声音，青年漂浮在空中，望着远下方顺着山势而建的庞然城池的轮廓，表情复杂。 “看来你恢复得很好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下面的走廊里传出了一道朗朗的笑声。 青年低头一望，却见龙仙凌踏着虚空掠了上来，漂浮在他身边，也顺势望向那如巨龙匍匐的石城。 “怎么样？龙仙凌偏头笑着问：“从高处俯看天龙城，感觉是不是很宏伟？” 青年点点头，不否认地道：“领域圈也有很多不错的建筑，但始终是些花架子，有形无神。” “呵呵，你知道天龙城存在多久了？” 龙仙凌指指远处的天龙城，自豪地说道：“超过十万年了，除了灵族的灵城，天心谷的焚炎城，再没有其它地方可以比拟，更何况一个区区的小族？” 青年沉默一下，忽然问：“为什么神族特别歧视人族？” “歧视？应该说是害怕吧？三千年前的异族知道吧？”首先问了个问题，在得到青年的肯定后，龙仙凌很直接地道：“所谓的异族指的就是人族。” 嗯啊？？？ 青年一时转不过弯来，膛目看向龙仙凌。 龙仙凌肩膀一耸，两手一摊，淡定地道：“事实就是这样，对我们来说，这根本就不是秘密，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领域圈很小’的那句话么？很多时候，领域圈就是一个牢笼，你不到外面来是看不清楚里面的东西的，只有到了外面，你才可以看到那些你以前无法看到何接触到的东西。” “怎么……怎么可能？”青年还是无法置信。 “落差很大是吧？”龙仙凌笑笑，接着道：“不过那段历史大多是真的，人族在三千多年前确实有那种足以摧毁神界的能力，可惜经过神族那么多年的圈养，现在的人族早就不复以往的繁盛了，估摸着连当年的人族的百分一二都不及吧！” 百分一二？青年眼角跳动，有些难以想象。 “这样说可能有点笼统，我说个数字对比或许更加直接。目前全神界已知的有神道境实力的强者有六个半，神殿占了两位，巫族的上任神巫稳坐一席，兽王有神月在手也是一个，战族族长和父亲要短时间停留在神道境也可以办到，心族借助的火灵不稳定，只能算半个，最后拼拼凑凑算死了也就七个，而当时的人族……”龙仙凌伸出二根手指，正色道：“没有任何花哨，确定的就不下二十个！？” 青年眉宇微皱：“神道境？皇天境？”。 龙仙凌原本认为青年会至少惊讶一下，手指伸了好半响，突然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道：“说了那么多，忘记你修炼的体系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了。” “在你们人族眼里，九天神族大概指的就是我们九个大族了，是吧？” 小半日后，两人转移到峭崖顶的石亭里，那少女送了些精致的糕点过来，然后站在一边，好奇地听着龙仙凌的讲解：“其实不只那样，九天还包括了九个修炼的境界，这和人族里……特有的修炼体系不一样，或者说差别很大。” “以境界区分，从低到高。” 伸出两手，龙仙凌对青年逐个逐个的细数了一遍：“力战、兽体、凝心、巫法、羽空、凡圣、龙魄、皇天、神道，正正好对应九个大族，九个境界！” 天战神族、天兽神族、天心神族、天巫神族、天羽神族……天道神族，青年心里默念了一遍。 “其中，九个境界之下各自又分为十二星层，这样一来就对应了常说的九天之下十二星的说法，就是这么的简单。”龙仙凌坐了下来，抿了一口还弥漫着香气的早茶。 “为什么领域圈的差别那么大？”青年更加疑惑了。 龙仙凌随手放下杯子，耐心地道：“刚才我说了，领域圈就是一个笼子，知道什么意思？说白了，神族不可能让人族有机会再恢复到当年的水平，这是无论各大族间内斗有多厉害也不曾改变过的共识，要达到这个效果第一条就是要压制人族的修炼速度！” “事实上，各大族都明令禁止在领域圈内传授凝心以上境界的修炼技法，所以大部分人族在凝心境后就会迷失方向，除了一部分天赋出众的人有可能在神族中获得特例，大多数的还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寄希望于外物，例如器具，但那也不过是望梅止渴，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进一步阻滞了修炼体系的长远发展！” “不过话又说回来，人族确实是有天赋的种族，虽然备受打压，但经过千多年的时间还是另辟蹊径建立了自己独特的修行体系，例如那怪异的‘势’的运用就很有意思，不比真正的巫法境差，可惜毕竟不是正途，越到后期越是不能相提并论，到最后甚至会成为进阶的阻碍。”龙仙凌摇摇头。 …… 青年久久无语。 “好了，今天差不多了，你的伤势没完全恢复，多休息一下。”龙仙凌看看时间，站了起来，道：“军团里还有些事要处理，我明天再过来。” “你现在也是羽空境？”青年好奇地问了一下。 呵呵。 走下石亭的龙仙凌回过头，笑道：“你猜一下！” 青年眉头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