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调戏
书空入口的壁门下白光一闪，先瞳走了出来。 啪。 嵌入墙壁的龙晶卡一弹，先瞳顺手抓在手里，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扭头看向楼梯口，嘴一抿，眉头挑了起来。 台阶的第三级上，曲膝坐着一个靛色长发，身材窈窕的女孩，手里捧着书，将头歪在护栏上，睡着了。 先瞳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敲敲栏杆。 笃笃。 女孩一个激灵惊觉地坐直身子，睁着惺忪的迷离双眸，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左右。 先瞳古怪地问道：“你叫帕娜没错吧？在这里做什么？” 嗯？ 女孩眨眨眼看着先瞳，半响才反应过来，却是银牙一咬，切齿忿然地怒道：“等你呀！” 先瞳点点头，很认真地说：“我也觉得你是找我，所以你至少也该对我说一声‘谢谢’吧？” “我谢你？”帕娜睁大了凤目。 先瞳笑起来，理所当然地道：“如果我一声不吭的就走了，你不就白跑这一趟了？不是该感谢我是什么？” “哈，你害我被娅琦大骂了一顿，差点就要受处分，还饿着肚子在这里等你大半天，你要我谢你？我谢你妹呀谢！”仿佛一个受了一肚子气的委屈媳妇，抓狂的帕娜爆发了，什么仪态什么淑女全没了影，隔着护栏对着先瞳狂吼，唾沫喷了他一脸。 “冷静点行不，大家都在看。”先瞳举起手挡在脸前，实在是啼笑皆非。 “冷静？” 帕娜指着四周围，泼妇一样骂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睁大眼看看还有多少个人？还冷静？你在这里呆半天试试看！” 先瞳环顾一圈，发现帕娜吵得那么厉害竟真是只有三两个人冒出头来，不由望望外面的天色，不解地道：“这天不是才刚黑……” 帕娜正拢着头发整理仪容，闻言气不打一处，咆嚎道：“现在是天没亮！” 呃，先瞳张张嘴，讪讪干笑了。 哎呦。 帕娜扎好长发，气鼓鼓地想站起来，结果刚抬起脚就浑身一僵，轻呼着一屁股又坐了回去，一张俏脸苦的纠在一起。 嗯哈，先瞳无良地乐了。 “你再笑我就……咕咕……”帕娜恼羞成怒地瞪着先瞳，正打算再骂一通，可惜话才过半，她小腹里就传出了一声闷鸣，让她脸颊霎时通红了。 哈哈哈哈~~~ 先瞳再也忍不住了，开*笑。 “你去死啊！” 帕娜面红得娇艳欲滴，拿起书就扔出去。 这种小儿科的暗算自然没什么威胁，先瞳手一收就把厚厚的书本接住了，顺势还扬起来摆了摆，似笑非笑地道：“算是我错了，请你吃东西。” 哼。 帕娜见周围的人开始多了，气氛开始不对，只得暂时忍住了心里的气愤，扶着梯手站起来，气呼呼地朝外面走去。 先瞳调侃道：“去不去？不去我回去了。” 帕娜猛一顿，旋即转过身，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到先瞳面前一把夺过了原属于自己的书，俏面往前一冲，粉嫩的小舌尖一吐，哼道：“你想得美，请客！” 话毕，她扭腰就走，让先瞳哭笑不得。 从书廷出来，外面还蒙着一层白雾，朦朦胧胧的白茫茫一片。 还真是过了一夜。 先瞳扭扭脖子，伸了一个懒腰，筋骨发出噼啪噼啪的一阵乱响。 呼哧。 一头花斑的角鹿带着一头幼崽在书廷下方的台阶前驻足了一会，看了看先瞳，鼻孔里喷了口白气，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让先瞳微微愕然。 正好帕娜从里面走出来，见后木然地道：“经常有小动物从修炼场里跑出来，只要是无害的，一般不会处理。” “可以吃？” “人家又没碍着你，积点德行不？要吃的食楼多得是，什么样的rou都有，吃死你！”帕娜妙目一翻，没好气地走着道。 先瞳跟在侧后，笑着问：“你真等了一整晚？” “你以为！”帕娜回首狠狠地刮了他一眼，气哼哼道：“全是你害的！” “碰到那女人纯属就是意外，可不能全怪我。”先瞳觉得自己也很无辜。 “不怪你怪谁？要不是你说想一个人休息，保准不乱跑，我才不会走，我不走你不会瞎逛，不瞎逛就不会撞到娅琦，不撞到娅琦我就不会被训，不会差点受处分，不会傻乎乎的跑到书廷干等，不会白熬了一个晚上……呜，昨晚还忘记赴约了。”帕娜越说越气，气得直抖索。 先瞳耸耸肩，调侃道：“节哀顺变。” “节你的死人头，都怪你，都怪你！” “这不是请你吃了？” “那是应该的，你这是补偿，懂不？”帕娜凤眸一闪，对着先瞳伸出两根修长的玉指，哼道：“至少得两顿，随便吃的那种。” “好。” “嗯……还是不够诚意，三顿！” “行。” “这个……我很生气，五顿，一顿不能少！” “哦。” 帕娜伸着一个巴掌五根手指，看了看，屁颠颠地追上走在了前面的先瞳，试探性地问道：“我觉得还是太便宜你了，要不一学期的伙食你包了？” 先瞳脚步一顿，吓得紧跟的帕娜后跳了一步。 “这算是包养？”目光将帕娜全身审视了一遍，先瞳抱起双手，笑容灿烂地道：“可以是可以，养你一辈子又何妨？不过你总得有所奉献吧？” “滚！” 帕娜表情一变，呸了一声。 “那就算了，我可不是长期饭票。”先瞳遗憾地摊开手，道：“那你这顿还要不要？” “当然要！” “那还不快点！” “不是五顿？哎哎，三顿也可以，算啦算啦，两顿……” …… 嚷嚷闹闹的一路穿过桥台，两人来到了彼岸的一座有点古典气息的白木阁楼，也就是所谓的食楼门庭前。 “一层是公共食堂，收费很便宜也不算差，就是吃得比较清淡，二层就不一样咯，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都有得吃，连异兽蛮兽什么的都可以吃到，不过要花费晶卡上的储备金，一般像我们这样的穷学生是吃不起的。”天刚亮，已经有人进出食楼了，帕娜偶尔会和碰面的人打打招呼，不过主要还是和先瞳说话。 先瞳瞟了瞟她，撇嘴道：“你穷？” “干嘛，不行啊？”帕娜倒是显得很坦然，白了先瞳一眼，皱鼻哼道：“想当初，我大老远从龙岩城跑来学廷的各种费用还是东拼西凑好不容易借齐的，哪里像你们……说了白说，你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我们下层人的生活。” “不是说龙廷里面什么都是免费提供的吗？”先瞳眉头皱了起来。 “那是指日常生活必需，修炼过程中的消耗可不在此列，你知不知道一个最常见的冥思用的静心瓶要多少储备金啊？十个，足足十个金晶啊！”帕娜说着说着，柳眉纠在一起，唉声叹气。 先瞳疑惑地问：“静心瓶是什么？” 帕娜盯着他，猛一扭头，一副懒得搭理你的表情。 进了食楼的大门，里面是大厅，宽敞明亮，一排排对坐的长桌，估计足以容纳数千人，在最里面就是用透明的晶壁隔开的厨室。 因为时间还早，在厅内就餐的还不算多，那头也基本不用排队。 “走，拿吃的。”帕娜进门就向厨室走去。 先瞳不慌不忙地坐在最靠近大门的长桌边，翘腿挥了挥手，大爷一样道：“给我带一份。” 快步而行的帕娜险些一个趔趄扑倒。 呐。 先瞳手一扬，龙晶卡在指间飞快转动。 你……你…… 帕娜火冒三丈地指着先瞳，却骂不得，饱满的胸口高高隆起又伏落，气得俏脸火红。 呀啊。 帕娜抓狂地一甩手，猛力夺过晶卡。 “麻烦快点。” 先瞳两手拍拍桌面。 帕娜脚步一错拐了一下，还好动作够快，扶住了桌沿才险险稳住娇躯，然后就在那站了好半响才重新走过去。 先瞳忍不住又笑了，不过当人走远了，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了。 砰。 帕娜没多久就回来了，两手各端着白瓷的长碟子，右边盛着丰盛的饭菜，还有精致的点心，左边则是清一色的五颜六色的蔬果，除了素食还是素食。 很当然地把一盘素食丢在先瞳面前，帕娜防贼一样护着自己的盘子坐在对面，盯着看他的反应。 “谢谢。” 出乎帕娜的想象，先瞳淡笑了一下，看不出有丝毫的介意，低下头默默吃起来。 帕娜看他自然而然的举动，反倒小嘴张张，嚅嚅讷讷道：“我……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想吃什么自己去看。” 先瞳正在吃一小棵洗净的青菜，闻言笑笑摇头：“可以了，不错。” 新鲜蔬果虽不算什么美味佳肴，但是更难吃甚至超出不少人想象的东西先瞳都吃过不少，两相比较下，确实算是不错了。 唔。 帕娜脸一热，接着垂下螓首，反而有些拘束了。 噔噔噔。 沉默着吃了大概一半，在门内侧的楼梯上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接着下来一群人，男女参半，带头的是两个意气风发的青年，各搂着一个女孩，说说笑笑地朝门外走。 帕娜下意识地望了一眼，进餐的动作略一顿。 “帕娜学姐？” 眼看这些人要离开了，可在后面下来的几个女孩中的一个却眼尖地发现了坐在下面的两人，讶异地轻呼一声。 帕娜眼见躲不开了，用自带的手巾擦擦嘴角，扬起头对那女孩一笑道：“小希。” 那最后下楼的几个女孩，赫然就是昨天先瞳碰见过的那个叫做小希的蜥鳞族少女，以及和她一起的那两个女伴。 嗯？ 前脚刚要踏出食楼大门的那些人忽然停下来了，随后前面的一个青年推开抱着的女孩，转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