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龙种
跟着老人，先瞳走进一间相对较小的殿堂。 与前殿相比，眼前的大殿布局和陈设要简单的多，周围清一色的刷白光洁墙壁，入口与出口直通相对，完全见不到任何装饰，唯一引人瞩目的是中间从圆顶投下的一束约有七、八码直径的光柱，看样子像从天窗上照耀下来的阳光，然后就仅此而已了。 嗯？ 先瞳见老人径直穿过了光柱，没多想就紧随在后迈入其中，旋即又警觉地察觉到了什么，感知顿时全开，凝眉戒备。 “不错。” 老人走出了光柱，在对面的一座小巧的怪异圆球器具旁边观察了一下，看着上面小幅度浮动变化的数值，微感讶异地道：“这感知力怕是超过一般的凡圣镜了吧？” 光柱中的先瞳一呆，这才知道评测已经开始了。 “好了，随我来。” 等到圆球上的光芒消失，老人也没理先瞳的反应，好整以暇地走向大厅的出口。 先瞳腹诽一下，走出光柱的时候，刚才的那被窥视的感觉顿消，好奇地退回去一步，立时一股奇异的能量就再次笼罩住了全身，让他不禁地挑了挑眉。以前还在能域学院学习的时候，他也去过领域圈的评级院几次，不过评测的方式却是和眼前的截然不同，不由得觉得有些新鲜。 随后，各种各样的测试接踵而来，简单复杂的都有，不过对先瞳来说并不算什么，整个流程下来游刃有余，期间还在中途遇到一波在评级殿进行等级评定的一行人，并引发生了一出小插曲。 缘由是那五、六人的队伍在看见先瞳得到特殊待遇时，心中不满，其中一个满脸虬须的大汉牛眼一瞪，大声诘问带队的那年纪不算大的女孩：“为什么他只有一个人也可以？你们不是说要凑齐人才可以开始的么？让老子白等了半天，当老子吃素的就好欺负呀？” “这……” 领队的女孩长得颇为清秀，一时理亏哑口，正要问个究竟，不过等看到老人的时候，立即又满脸吃惊的表情，忙弯腰行礼：“殿主！” “哎呦呦，是小旭呦，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老人边走着边道歉，看向那望过来的一群人，慈蔼可亲地笑笑，歉然道：“各位，请不要怪责小旭，今日情况有些特殊，完全是老夫擅自主张，还请卖一个面子，行个方便！” ~~~ 那开口质问的大汉脸都绿了，其余人更是呐呐的不敢开口。 在评级殿中能被称呼为‘殿主’的人，只要是稍有脑子的就能想到是谁，而以他的身份，别说一个小小的特权行径，就是把在场的人全部捏死了，估计外面也没人敢嘣个屁。 “这里不用？” 先瞳这时才知道评级殿为了节省资源，确实是规定要聚集到一定人数时才能开始集体评测的，暗道误会了前殿的那个女子。之后看着几个人排着队等候进入一个拱形的小入口，本打算按部就班，却发现老人从另外一端的大门走去，于是奇怪了。 “略过了。” 老人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先瞳只得在数道惊疑目光的注视下跟了过去。 由于评级殿等级评测的具体流程与领域圈的完全不一样，先瞳接下来只得老老实实地按照老人的安排，接受各项稀奇古怪的测试。在众多似乎彼此相连成庞大迷宫般的殿厅中穿梭，有时会像第一间的测试殿那样，不知不觉就完成了测试仍不自知，有时也要应付各种的机关甚至不知名魔兽，如此接续不断，竟是足足经过了十几间偏殿，而且看老人的悠闲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大半日后，先瞳心里开始嘀咕了。 篷。 先瞳一拳将黑影打散，黝黯的房间随即通明。 “等......” 眼看边上的老人再次朝着那边的出口走，仙瞳再也忍不住疑惑，张口就要发问。 然而，背对而去的老人却仿佛预知了先瞳的想法，没等他问出来就先一步发话了：“你耐性倒也不错，不过最后一关了，过来吧！” 先瞳愣了半响，无奈地翻了个白眼，郁闷地跟上。 唰。 方一踏入相邻的一间大殿，先瞳本有些牢sao的情绪一振，回头的时候，却见身后的大门不知何时竟然自行弥合消失了。 再回首看去，眼前的场景和之前经过的大小、风格相差无几的房间完全不同，俨然就是一片星光映照的黑暗混沌空间，其中一条巨大的龙卷形状的洁白光柱连接天地，缓缓旋动，一粒一粒斑斓的星点围绕飞舞，映衬的整片天地绚丽无比，仿佛置身于浩瀚的星河！ “怎么？连这个也不知道？” 老人踩着漆黑的星空，不厌其烦地介绍道：“外人一般将这里称为现龙空间，唯有资质出众的龙族子弟才有机会踏足。” “现龙？”先瞳心里一动。 “你可知道你的龙化种类？”看先瞳摇头，老人一点不意外，指指前面的光旋，道：“进去，随着引导释放龙化，如果是已有的龙种，老夫自然能一眼认出。” 先瞳也不疑有他，脚下一点，径自掠入耀眼的漩涡般的光河之中。 乍然接触，先瞳只感到一阵温热的气息从外部经由全身各处侵入体内，但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相反还令身体一阵轻松，如同沐浴着冷暖适宜的温水。 喀。 徒然间，先瞳猛觉右臂一阵酥麻，还未反应过来，整条手臂竟自主咔咔地蠕动变形，瞬间化成了青金色的爪子！ 外面目睹一切的老人摸摸白须，皱眉道：“局部龙化？看来血脉觉醒的程度还很低啊！” 先瞳冷静地扬起手臂看了看，闭目凝神尝试着变回原形，却发现那一丝与心念有着微弱联系的感觉变得模糊不清，难以掌控了。 老人淡淡地道：“化龙阵可以将你体内已经觉醒的天龙血脉在短时间内全部激活，要是觉得不舒服，出来就是了。” 闻话，先瞳漂浮在光卷内的身形一晃，簌地出现在老人身边不远处。 “有意思！” 先瞳再次伸出手臂，结果意念一动，外形略有些骇人的爪子就噼啪噼啪地变幻、缩小，很快退化回了常态，让他忍不住诧异。 “可惜龙化程度太低，我也不好断定是什么龙种，不过肯定与你父亲和先凌那小子的不一样，青色龙鳞……青木龙吗？可是除了颜色，完全不像，难道……”老人陷入了自言自语的沉思中，似乎一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龙……父……亲……”时至今日，先瞳对于龙王的称呼还是适应不过来，拗口地含糊过去，好奇地问：“他的龙化种类是什么？” “你连这都忘了？看来老龙说的对，你脑子确实坏得不轻。”老人回过神，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看先瞳，不过还是如实解答道：“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了，你父亲的龙化种类是上古龙种之一的帝王龙，在天龙族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帝王龙……”先瞳略微一震。 “嗬嗬，作为你的弟弟，先凌那孩子的也不弱，以后成就恐怕还要在你父亲之上的！”老人神秘一笑，不过却是不再说下去了，转而安慰道：“不过，你的龙化种类虽然暂时辨认不出来，但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那肯定不是普通龙种，所以不用妄自菲薄。” 先瞳模棱两可地点点头。 话说，先瞳对这其实并不是十分感冒，因为他以前的战斗本身就不依赖龙化，获得了龙化的能力，不过就取代了之前‘势化’的非常规的战斗方式而已。 “好了，先出去吧！” 不见老人有什么动作，在他身后的空间突兀地一扭，原本消失了的大门再次显露了出来，他转身两步迈了出去。 忙了半天，先瞳这时才想起正事，追问：“那……评测呢？” 外面的老人朝后挥了挥手，道：“早就完成了，老夫闲的慌，消磨消磨时间罢了，正式的徽章过几天会有人送到龙王城的啦，该干嘛干嘛去。” 先瞳无语了，本来想再问点什么，出去后徒地就一愣。 从现龙空间出来，郝然就站在了前殿进入偏殿的入口外，那边坐在休息区的小贝见到他，立即站起小跑了过来。 “大公子？” “小贝……” 先瞳愣了半响，直至小贝忍不住小声叫唤了，他才惊疑不定地凝起眉头，低下头问道：“有没见到带我进去的老先生从里面出来？” 小贝摇了摇头，小脸上全是不解。 “算了，没事。” 先瞳觉得作为评级殿的殿主，那老人不会无缘无故忽悠自己，于是也懒得再去前台那边询问了，带着小贝直接离开了。 啊。 眼送先瞳两人出去，石桌后惴惴不安的女子虚脱般双肩一跨，喘了口大气，让她身边一直偷眼窃看的女孩莫名其妙。 “青色，五趾……青龙？” 外面，等到先瞳和小贝坐入车厢，弗莱驾驭着兽车奔驰而去，评级殿的大门侧边，老迈的身影才浮现了出来。老人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捋着白须，眉头紧紧拧在一块，在喃喃自语后又自嘲地摇摇头，否定了心里刚升起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