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气源
相比起势，气的修炼要复杂的多。这是先瞳对‘气’的初步了解后的第一感觉。 不过，如果简单的归纳一下，那说起来也容易——气就是通过呼吸、吐纳、打坐等等手段调整身、心，继而积蓄出来的一种能量，通常分为先天之气和自然之气。 当然，远没有字面上所表达的那般简单，先瞳仅从柳剑给予的资料中难以领会的更多，不过倒是知道了一个值得欣慰的好消息。 那就是，气，并没有完全消失。 因为长期的遭受打压，完整的气的修炼体系支离破碎，经过多年的融合演变，其中残存的一部分结合九天的修炼体系衍生出了分支，这其中最主要的代表就是练气术以及势，前者可以说是先天之气的代表，后者则有着自然之气的影子。 先瞳的势在近一年中已经基本完成了转型，过程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这和‘势定型后难以晋级’的说法有些出入……或许是因为有过基础，所以重修起来相对容易。总之，先瞳进入凡圣境后，开始有意识地慢慢将势的作用淡化，甚至连势化也更少用了。 虽然渐渐地放弃了势，但是先瞳毕竟修炼、使用了二十年的势，有着足够的经验和体悟，而也正是如此，使得他更了解元素能量和势的差别——如果说势是畸形的元素能量的修炼方法，那么说它是畸形的气的修炼方法也一样说得通。相对的，练气术显然也是同类的情况。 气、势，气势。 如果本源同属，练气术和势理应可以结合，然而事实却并不如此，练气术和势甚至完全不兼容，这也是领域圈的药师普遍羸弱的原因。先瞳想起柳剑说过的那句‘别有用心的剽窃’的话，再联想到天心神族的强大，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练气术和势不相容是既定的事实，而据先瞳的亲身体验，虽然势和元素不能融和，但也并不排斥，关系大概相当于左右手，理论上如果两者都强大并且能够一心二用同时使用，效果应该相当强大……起码理论上是这样，先瞳自问天分有限，难以兼修两者。 另外，先瞳不是药师，不知道练气术和元素是否相斥，但可以共存是柳剑的资料中已有的结论，这就有了个很有意思的结果——说练气术和势出自同源，两者却不兼容，另又分别可以与元素力量同存。柳剑认为练气术和势是气的分化的依据，是气强则势强，练气术的效果也更加显著，而元素能量对两者则无任何的加成作用。 但……气和元素能量可以完美相容，更甚者，两者互补互助，效果更佳！ 好复杂。 先瞳看完气谱中关于气的来龙去脉的相关资料，脑子转了几个大弯，隐隐发大作痛。 修不修？ 头大完，先瞳有些犹豫了。 关于气的作用，先瞳还是有些将信将疑，而且对于柳剑这个传闻中的人物，他也并没有真尽信……说起来可能显得很没有人情味，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却适用于任何时候，更何况先瞳还曾经在他的得意弟子手上栽过一次。 先瞳考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试一试。 呼~~~ 深深地吞吐出一口长气，先瞳按照气谱上的基础式盘坐着，继而调整呼吸身心，慢慢排除了脑中的杂念，万念空灵。 铿。 庞大的中军兽车爬上微陡的石坡，车身震了一震。 “大人，进入天冬了！” “嗯，知道了。” 黎灯羽站在兽车的瞭望台上，眺看着远处如连沿的山岳般的高原地势，哈了口白气。 咚。 听到响动，黎灯羽回头看了下，随即转过身点头见礼：“大公子。” 啊。 先瞳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然后径直走到平台的边缘，低头反反复复地摊开又握紧右手手掌，满脸纠结的样子。 黎灯羽留意了一会，感到莫名其妙，忍不住问道：“大公子在担心军团？” 啊哈？ 先瞳抬头愕了一下，随后噢噢地点了两下头。 黎灯羽也不疑有他，道：“其实也出乎我的意料，毕竟之前军部的招兵也没能招到多少人，想不到这个时候倒全部往我们军部过来了。”停了停，他不无自我安慰意思地道：“虽然素质差了点，但人数好歹是上去了。” 这次第八军团的内部分兵，结果出来后让人大跌眼球——总共一千六百五十八名散兵，其中九百多人加入到了第四军部，另外有四百人去了黑仑泽的第五军部，只有两百来人选择了威尔特的第三军部。 “你以为他们真傻啊？” 笑了笑，先瞳瞟了不解的黎灯羽一眼，道：“这次去天冬，像他们那样的货色，死一半都不过分，死谁？他们有那么勇于牺牲嘛？” “你是说……”黎灯羽微微恍然，有些明白了。 “不管我是个怎样的人，反正身份摆在那里，最起码在安全上有保证的多，保命的机会自然也就大的多。”先瞳一语道破了那些散兵的真实想法。 “我说第四军部怎么一下变成香饽饽了，原来是这样。”黎灯羽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他们大多都是帕娜筛选出来的，有能力有头脑的不在少数，只不过可能经历过这样那样的事，多少有些心灰意冷了。”先瞳坐在护栏上，扭头望着轮廓开始清晰的高原风貌，平淡地道：“如果能找回作为一个战士的心气，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有所作为，而这次来天冬，就是决定他们是否能重振的关键了，不能的话……成为一个烈士，带着荣誉，永远留在这里也不错！” “嗯……那我先下去了。”黎灯羽点点头，见先瞳低头沉思的样子，也就识趣地不打扰他了。 事实上，先瞳这时的心思和军团事务没有半点关系。 柳剑赠送的气谱中，有关气的修习，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难，必须持之以恒，需要日积月累……相似的字眼出现的频率之高，让先瞳自觉自己也不可能在一时半刻内习得皮毛……话又说回来，也正是因为认为不可能短时间内发挥作用，先瞳才会有尝试的念头。 然而，在似是而非地打坐了半天后……先瞳按了按小腹的位置，额侧冒汗。 坑人啊？ 先瞳敢肯定以前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气，更别提修炼了，但是……身体内确实多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在自主运行，而这种状态，和柳剑在气谱里讲解的让其为之憧憬的关于高级气的描述，一模一样！ 不是说‘难’、‘持之以恒’、‘日积月累’、‘锲而不舍’等等巴拉巴拉的什么的吗？老子可是坐了半天就练出来了……先瞳也不知该高兴还是惧怕了。 好像有点不一样？ 先瞳扬起右手看看，回想起与气谱中描述的不一样的地方。 最初，先瞳并不能感觉到什么异样，只是按照气谱上的解说尝试着静坐，没想到当意识逐渐陷入空灵后，右手上竟真的传出了一股温热的气息，并且牵引着他的意识慢慢地在体内开始环流，完成一个所谓的‘周天’后，自动开始了循环的流动……气谱上可从未说过是从右手开始的，先瞳实在无语了，好在气的作用也正如柳剑描述的那样中正，不然他还真要哭了。 算了。 先瞳撇撇头，五指如钩地在身前一抓，留下五道浅不可见的撕裂痕迹！ 既然效果正面切显著，那也不妨继续修炼，管它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的……不是*就行。 先瞳甩了甩手，再想到柳剑穷其一生也不过是练气入门，而自己却误打误撞地习得了要领，也真是有些啼笑皆非了。 咕唧。 未知的地下，潮暗无光，隐约传来爬虫的鸣叫。 噶！ 徒然，黑暗中惊起一片躁动，随之就亮起了一粒粒或大或小、或红或绿的幽幽光点，并杂乱地闪动、交集，乱成一团。 咿咿呀、咿呀。 突地，四抹宝石般的红光在高处呈菱形四角分布地闪烁而亮，清脆的声音在杂噪的空间内如风般一卷而过，让场面霎时变得寂静无声。 咿呀、咿呀。 脆生的清声再响。 幽暗中，数量多如繁星的光点停滞了一刹，接着就以惊人的速度聚集、分类、排列。 咿呀咿。 红光摇曳摆动，闪耀出绚丽的光芒，如吟唱般的声线不仅透着愉悦，还映现了一抹人形轮廓的影子！ 哈嘁。 先瞳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捏捏鼻子，猜想着又是哪个家伙在问候自己。 轰隆隆。 军队的大前方，从冬野高原上奔下来一道滚滚扬起的尘龙，声势浩大。 “终于到了！” 遥望了一眼，先瞳神色变得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