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微服私访
“退朝！” 短暂开过早朝后，秦政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满意地离开太和殿，留下一群心思揣测的大臣们窃窃私语，互相了解详情。 …… “大王，我们今天去哪？”赵高悄悄打探大王的脸色，轻声询问。 “今天依旧微服出宫，看看王城市井间的生活……” 秦政想要深入民间走一走，体验一下民情、那样才能结合实际情况，兴许多以后的执政有帮助。 更重要的是，他今天收到了系统的消息，李斯的确定位置已经得到了，可以先一步去瞧瞧，看看这个世界的他是否名副其实。 …… 秦政钻回到皇舆里，皇舆行到一个僻静处，他再度从皇舆里出来时，已换了一套寻常富家公子哥服饰，只带赵高与蒙毅两人在身旁，打发其余随从回宫。 路上，秦政将虎豹营换帅的事情和蒙毅详细说明了，让他不日便去接管过虎豹营的兵权。 蒙毅深感责任重大，肃容应是。 三人一路走走看看，京城富庶甲于天下，大街上行人往来如织，熙熙攘攘，人头簇动，繁华热闹，街道两旁店面鳞次栉比，屋檐相接。 秦政时常看着失神，仿佛在清明上河图中游览。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无法融入其中，即便身穿便服、走在人群中间，但总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中的一员。 在他思考为何会这样的时候，三人已经走到了一座装饰精美、雕梁画栋的房屋前面，里头时不时传来曼妙歌声、还有一些看客们的喝彩。 较之旁边的建筑而言，这座高楼显得恢弘大气，风格更是迥异于其他的平房，而是至少有三层以上的高大建筑。 在巨大的门匾上，大书三个字眼——紫兰轩。 这引起了秦政的一丝好奇，向旁边人问道：“紫兰轩？这是什么地方？” 赵高看了一眼，笑道：“大王，这紫兰轩可是王城里数一数二的清倌场所，不少王宫贵族喜欢在这里消费娱乐。” “哦？” 秦政眉头微挑，提了一丝兴趣，所谓的清倌场所不就是古代青楼么？ 只不过，清倌人不同于女支，原则上属于卖艺不卖身，相当于二十一世纪的娱乐圈女艺人。 她们不光有着清丽脱俗的外表，也会读书写字、吟诗作画。然而她们只是青楼中的清倌，才华只是覆盖于欲望之上的一层薄纱，一旦真正勾起了买主的兴趣，她们身上“清倌”的价值会被主子兑现成银票。 清倌与女支有区别，但更多时候还是没区别，换句话说，她是一种高级卖身者，是需要买主一次性大出血才能带走的人。 …… 赵高见大王似乎有些兴致，劝言道：“大王好不容易出宫一趟，不如进去看看？听说紫兰轩有不少风尘美人，而且名声也很不错，各个还在的清倌人都还抱留有守宫砂！” “守宫砂这种东西，真的有用么？”秦政表示不信。 传说用朱砂喂养的“守宫”（壁虎）经过捣治后点在妇女的肢体上，可始终不掉，但一有房事则自行脱落，故云守宫砂。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他对这种古代的方法表示质疑。 赵高也不辩解，指着进出紫兰轩的达官贵人说道：“大王有所不知，这些浪荡子弟，无不是多年游荡各种风尘会所，女子是否贞洁，他们从清倌人的体态上就能看出个七七八八，而且，若是买回去之后发现清倌人失去，他们还会找紫兰轩麻烦的，因此，紫兰轩里的清倌人都是有守宫砂的，不敢作假而坏了名声。” “一群老嫖客，眼光居然还挺毒辣？？”秦政哼哼了两声。 “大王是否有兴趣去看看？或许会有‘收获’也不一定！”赵高怂恿道，他看出了大王有兴趣，只需要有人开个口引导一下。 秦政瞥了他一眼，这要是进去了，不就承认自己也是老嫖客了么？ 咱是那种人么？！ 他强压下心中的好奇与进入一探的冲动，口是心非道：“没兴趣，青楼女子比得上寡人的香妃、玉妃吗？！” 想起赵飞燕和花木兰，这么一比较，突然觉得心头就好受多了，顿时郁结化解不少。 赵高与蒙毅面面相觑，双双作声不得，拿尊崇华贵的王妃跟窖姐儿比，这也就是他敢说啊，要是换了旁人，便是凌迟碎剐之罪。 就在此时。 忽闻道旁民居边，一个年少女子的声音急呼：“公子、公子……你不要紧吧……放开我，你们这群恶霸！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三人向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道旁一户民居之外围着一大群人，几个膀圆腰粗的壮汉踢打地上一个瘦弱书生。 另几个壮汉拉扯一个布衣少女，少女奋力挣扎，大声哭闹不休，周围也有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人人面上皆有不忍不色，但无人敢上前劝阻。 秦政看的气往上冲，大步走将过去，朗声道：“住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京城脚下你们也敢欺男霸女，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众壮汉一愣，被他这一番话给镇住了，待回头看见就这么三个人时，顿时一片哄然大笑。 壮汉领头人狂笑不止，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服：“王法？看见老子身上的装束没有？老子就是王法！” “放肆！” 赵高一步踏出，疾言厉色道：“这话也是你们说的？！瞎了你们的狗眼，胆敢对我家公子爷不敬！” 众壮汉气焰微微一收，京城这地方达官贵人太多，他们见识也自不弱，看这三人有恃无恐的模样，只怕有些来头，但他们仍然不放在心上。 领头人顾盼了一周，发现四周看热闹的民众对视自己的时候依旧面露惊惧，这给了他不少信心。 他恐笑道：“你们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管我们的闲事？可知道我们是谁？” 一旁的壮汉们好一番张狂大笑，乱轰轰道：“说不来吓死你！” 连四周围观的百姓们也出言相劝，絮絮叨叨说是这位好心人你还是走吧，他们的事你管不起云云。 秦政冷笑道：“你们是什么人，说来听听。” 领头人道：“你小子先站稳喏，别把你吓趴下！我们乃是丞相府的家丁……丞相府你小子知不知道？我们家老爷乃当今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是京兆尹见了我们都要礼让三分，谁敢管我们的闲事？！” 秦政心里有底了，原来是高门大阀中的人横行不法：“丞相府吓不倒本公子，我碰上了倒要管上一管，今日之事又是怎么回事？” 宋王府家丁们面面相觑，敢情他们还从未见过不把丞相府当回事的人，这三人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家丁领头道：“前日我们家小公爷看上了这小姑娘，让我们拿一百两银子来买她回去当丫鬟，一百两都能买几个女人了，能成为小公爷的侍女，多少人求都求不来，这实在是她几世修来的造化，这事你小子也要管？” “这位公子爷别听他们瞎说，呜呜……谁要卖身了？！他们冲进屋来扔下银子就要抢人，还打伤了这位上前帮忙的公子！” 布衣小姑娘蹲在那男子身旁，一面察看他的伤处，一面抽抽噎噎的说。 家丁领头冷笑，冲着小姑娘质问道：“怎么不是卖身？你家阿父已经欢喜地收下了银票，你家阿母甚至亲自欢送我等离开，这不是卖是什么？！” 这小姑娘被如此质问，再想到家中见钱眼开的生身父母，不禁悲从中来，清冷的眼泪在俏脸上簌簌而下。 她只得瘫坐在地上，自顾呢喃道：“我不答应，我……没有答应……我不卖自己……” 小姑娘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更是让路人们纷纷叹息，怒其父母的不负责任，又恨这个世道的风气败坏，这姑娘已经被父母卖了，没了人生自由。 “你不答应有什么用？你父母答应就行了！” 家丁狠声狂笑，接着看向秦政，喝问道：“不管你小子什么来头，今天便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事也是我们占理，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要不然就会那个愣头小子一样！” 家丁指了指倒在一旁的仗义出手的公子，一脸横rou抖了抖，显得非常霸道。 秦政听到这一番言论，眉头也是紧紧锁起，要只是恶霸横行市井，那太好解决不过了，可如今似乎是小姑娘家的父母将之卖了出去，这就复杂了。 “大……公子，世家大族仗势欺人，这事儿司空见惯。”赵高悄悄观察秦政的神色，小心道，“我们是不是不要管这闲事儿了，以免李老面上不太好看？” 秦政瞪他一眼，冷然道：“若任由这些个奴才横行不法，他老人家面上才会不好看！” 言及此处，他转首冲蒙毅道：“还等什么？将他们统统拿下！” 蒙毅在一旁早就磨拳擦掌多时，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喝一声冲上前去。 京城里的文武百官会顾忌丞相府，可他们这种驻军的将军可不会惧怕，更何况还有大王在背后撑腰，更是无所顾忌。 家丁领头一见，顿时横眉竖眼，大喝道：“兄弟们给我上！把这三个不开眼的小贼暴打一顿，打得他们老娘都不认得他们……喛哟……” 话未说完，倏地蒙毅侵近身来，被一拳打倒在地。 这些家丁欺负寻常老百姓还可，论武艺相效与侍卫副统领，何啻天渊之别。 蒙毅上次在兵营没有展露出微风，这次难得有机会在大王面前施展武功，当即大展拳脚，趋闪如风，打人不用第二招，出手干净利落。 就听见一连串密集的“砰砰砰”之声，八个家丁已一并倒在地上，打滚呻吟。 “什么人？竟敢在京城脚下行凶？！” 就在这时，秦政闻声望去，看到不远处有两个手提镣铐的捕快。 他便让赵高叫他们来押犯人去衙门。 两捕快听说这些人是丞相府的，脸色当即就变了，都有退缩之意，眼光闪闪躲躲，均是后悔来到了这里。 这些捕快也不傻，敢于打丞相府的人，而且还不跑的，对方肯定也是有来头的，只有他们这种夹在中间的执法人员最难做了。 秦政也看出了他们的神情畏惧，从腰间解下一块云龙玉佩，递给了他们，开口道：“你们把这些个恶霸押去衙门，然后把这个给你们知府大人过目……就说是这玉佩主人的意思，让他秉公而断，不可徇私。” 两捕快听着有些高深莫测，不敢违逆，便把这一群家丁押着向衙门走去。 旁观的诸多百姓见到坏人绳之以法，纷纷为之喝彩，更有甚者，感动地难以自抑，仿佛是第一次见到王公贵族被官府抓走。 …… 那个小姑娘也是眼中含泪，搀扶起那位书生打扮的小伙子，拜倒在秦政面前。 书生被打的有些凄惨，身上的衣服沾满了灰尘，清秀的脸上也有一点点淤青，但并不明显，应该是被打的时候双手抱头护住了要害。 不过，这名书生虽然面状凄惨，但却神采奕奕，一双眼睛焕发出非比寻常的色彩，丝毫没有因遭到痛打而有所沮丧。 书生上前拜谢：“小生李斯谢过公子的仗义出手。” 一旁的姑娘也款款下拜，声音柔和：“小女子白灵，多谢公子的搭救之恩，大恩大德真是无以为报！” 秦政听到书生自报家门，眉头挑了挑，没想到自己这次找的目标人物居然会以这种面目出现。 他细致看了两眼李斯。 此人身着儒装，身上书卷味儿十足，那种久久坐于书屋里的气质根本无法掩饰，李斯现在也很年轻，大致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子看上去就更小了，年方二八，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五官精致，虽布衣荆裙，也掩不住一股子灵秀之气，是个小美人儿，怪不得会被好色之徒看上。 秦政收敛心思，张手虚抬：“二位快快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