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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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特别黑了，满天繁星眨着眼，秋风吹过，窗棂纸“莎啦啦”地响着。 吃完饭，秦芳收拾完碗筷抱着小莲回了自己的屋里，长发躺在炕上来回打着滚，好像很开心。 刘保靠到被窝垛上看着电视，长发走过来躺到了他的肚子上。 胡兰问道：“小保，你们学习累吗？” “不累，比高中轻松多了。” “这次回家后，是不是就要等放寒假回来了？” “是，不然太赶时间了。” 胡兰不再说话，躺在炕上看着电视。 长发躺在刘保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妈，长发睡着了。” “给我抱过来。” 刘保把长发抱到胡兰身边，让他躺到枕头上把他的衣服脱了，给他盖上了被子。 看了会电视，胡兰一个劲地打哈欠，说道：“你们爷俩也别看太久，我睡觉了。” 刘保一直想和爸妈说他和曹秋霞的事，可看到mama困了，他没有说。 看了一会电视，刘大山说道：“我也困了，你还看吗？” “您关上吧，我也困了。” 刘大山关了电视，把灯拉灭，躺到炕上睡觉。 刘保躺在被窝里并没有睡觉，他睁着眼看着房顶，想着怎么和爸妈说他和曹秋霞的事，忽忽悠悠便睡着了。 外面传来了鸡鸣声，刘保看到天亮了，他看到爸妈还睡着，便穿好衣服轻手轻脚下了地，穿上鞋走出了屋。 大黄狗看到刘保从屋里走出来，跑过来一个劲地朝他摇着尾巴。 空气有些凉，还有些潮湿，黄瓜秧上挂着露珠。 喜鹊在树枝上“喳喳”地叫着，成群的麻雀飞来飞去。 刘保打开大门走了出去，他沿着村前林荫路向黄庄镇方向跑去。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万缕阳光破天而出，今天又是个大晴天。 刘保跑了有五六公里的样子，感觉身上出了汗，他便慢慢沿着公里往前走。 路上偶尔有骑着摩托车和三轮车的人驶过，还没有更多的人。 路边的早点摊已经开始营业，一股股榨油味四处飘散。 刘保走过去，买了六根油条和两碗豆腐拎着往回走。 “刘保，是你吗？”骑着车的李华云停下来问道。 “李华云。” “刚才从远处看着像你，我以为看错了呢！还真的是你。” “你这么早干什么去啊？” “不早了，都七点多了，我去上班啊！” “上班？” “对啊，我不上班还能干啥去。” “你在哪上班？” “镇上一个装订厂。” “哦，你毕业是不是就上班了？” “那能怎么样？不像你们都考上了大学，前途无量。” “啥前途无量，还不是多花几年钱。” “那可不一样，将来你们都是城里人，有好工作。不像我，只能在农村了。” “将来农村比城市还好，我都没准会回来呢！” “你就别逗我了，农村怎么可能比城市好呢！” “一定会的，你能看到的。” “好了，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问你，你和张铭艳还有联系吗？” “你给我写了那封信后，我和你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哦，张铭艳考上了HD矿大，临走的时候，她找过我。” “我知道她去HD了，你们两个的结局出乎了我的预料。” “你不说你们没联系吗？你咋知道她去了HD。” “我听说的。” “我们两个的结局出乎了你的预料？什么意思？” “我知道是张铭艳考上了财经学院，你考上的HD经济学院才对，不知道怎么会变了呢！” 李华云笑着说道：“你做梦呢吧？我可是什么都没考上的。” “我现在知道了，有时候可能造化弄人。” “对了，你考上哪里了？” “北师大。” “真牛，咱们同学里估计你最厉害了。” “有啥厉害，不就是大学吗？” “你准备将来当老师吗？” “差不多吧！” “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和张铭艳分手的？” “不是，你可别误会，完全两码事。” “那你为什么不理她了呢？” “是她不理我的，不是我不理她的。” “怎么可能，她说过只喜欢你一个人，铭艳不是那种容易忘情的人，肯定是你变心了。” “我怎么解释你也不信，如果你以后见到她，你问问她到底是谁不理谁的。” “我肯定问她，要是你对不起铭艳，我都恨你。” “你恨我干什么？” “恨你忘恩负义。” “我是那种人吗？” “是，要不然怎么会都不联系我们。” “好多事没法跟你解释。”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吧？” “嗯，大学同学。” “挺好的，长得一定很漂亮吧？” “是特别好看。” “看你那美样，怪不得你会变心。” “你怎么没完了。” “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要不然该迟到了。” “好，以后有时间联系。” “我记住了。”李华云骑上车，匆匆走了。 要不是遇到李华云，刘保脑海里已经基本忘却了张铭艳这名字。 回到家，刘保看到爸妈已经起来了，他忙说道：“爸、妈，我买油条和豆腐回来了。” 胡兰说道：“我正要做面条呢，既然你买回饭了，我就不做了。” 秦芳抱着小莲也走出了屋，小莲还泪眼吧嗒的。 “孩子咋哭了？”胡兰抱过小莲问道。 “早就醒了，老是磨我，我打了她两下。” “你叫我过去抱她不行了，打孩子干啥。”胡兰抱着小莲走进屋去给她洗脸。 刘保把油条放到案板上，又把豆腐脑分成了几碗。他走进屋，看到长发还在睡觉，捅了捅他说道：“起来了，小叔给你买豆腐脑了。” 长发皱着眉头，非常不乐意地爬到一边继续睡觉。刘保给他盖上被，不敢再搭理他了。 刘大山已经吃上了油条，胡兰一边喂着小莲豆腐脑一边自己吃着油条。 刘保坐到马扎上端着碗吃着豆腐说道：“妈，我在学校搞了个对象。” 胡兰眼睛一亮问道：“女孩子是哪的，咋没带回来让我看看？” “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两个考到一个学校了，她家是燕郊的，刚开始搞，她不好意思跟我回来。” “也是，以后带回来让我和你嫂子看看。” 秦芳吃着油条问道：“长的好看吗？” “我书包里有她相片。” “那赶紧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等我吃完饭再拿。” “先拿出来，吃啥饭！” 刘保看到mama和嫂子着急的样子，他放下碗进屋从书包里把曹秋霞的五张相片拿了出来。 秦芳抢过一张相片看了看说道：“可真漂亮，小保挺有眼光啊！” 胡兰也把相片拿过去看，小莲伸手一个劲地够。胡兰拿远远地看着，脸上都是笑容道：“确实好看，大眼睛。” 秦芳说道：“长得还白，跟个明星是的。” 刘大山也忍不住走到胡兰身边看了看曹秋霞的相片，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小保，这孩子是城里人吧？” “他爸妈都在燕郊上班，他们老家是陕西米脂的。” “外地人啊？” “什么外地人，他爸妈大学毕业在燕郊工作，已经是三河人了。” “他爸妈是双职工，能同意你们搞对象吗？”胡兰有些担忧地问道。 “我都在他们家吃过饭了，咱们家情况，他们都知道。” “你在他们家吃过饭了，啥时候去的？” “就是暑假我去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 “你们高中就搞对象了？咋没说过？” “妈，那时候我们还没搞对象呢，到大学才搞的。” “那你怎么能去他们家吃的饭？” “当时我拿通知书的时候，发现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学校，他爸妈请我去的。” “这样啊，他爸妈真的同意你们搞对象，咱们两家可门不当户不对的。” “啥门当户对的，她爸妈不是嫌贫爱富的人，况且他们也是从农村出去的。” “那就好，妈就是担心，女孩子这么漂亮，家庭条件又好，别最后耍了你。” “不会的，她肯定会成为您儿媳妇的。” “你咋就这么有信心，除非你有时间把她带回来让我们看看。” “行，等有时间我和她说说。” 胡兰仔仔细细看着曹秋霞的相片，脸上又出现了笑容。 “妈，她的相片就放家，我不拿走了。” “敢情好，你jiejie来了，也让她看看。” 看到爸妈和嫂子如此开心，刘保没有再说什么。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了，刘保吃完午饭和爸妈，还有嫂子告别后便到黄庄坐车来到了燕郊。 刘保一下车就看到曹秋霞坐在轮椅上在小区大门口朝这边望，他赶紧招了招手，然后穿过斑马线跑了过去。 “你怎么才来啊，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你都说了等着我，我哪能不来。” “赶紧进去吧，我都收拾好了，就等你了。” “两天没见，你也没瘦啊！” “不是废话吗，两天不见我能瘦啥样！” “你不是说见不到我咋办吗？我还以为两天不见，你想我得瘦了呢！” “谁想你了，臭美。” 刘保和曹秋霞来到了楼下，曹秋霞抬头喊道：“妈，您和我爸可以下来了。” 一会功夫，曹和和许阳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叔叔、阿姨好。” 许阳说道：“小保，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慧慧都快急死了，连楼都不上去。” 刘保笑了笑，没说什么。 曹和催促道：“咱们快走吧，时间不早了。” 刘保推着曹秋霞，跟着曹和和许阳来到停车场。刘保把曹秋霞抱上了车，和她坐到了后排座位上，这一次，两个人挨得很近。 曹和开着车出了小区，沿着国道向BJ开去。 一路顺畅，汽车很快便到了学校大门口停来。 刘保把曹秋霞抱到轮椅上，曹和拉着箱子，许阳大包小包的东西拿了不少，大部分是吃的和水果。 到了女生宿舍前，刘保说道：“阿姨、叔叔，我先回宿舍了，你们回去慢着点。” 许阳说道：“回去吧，我和你曹叔叔待一会也回去了。” 曹秋霞说道：“记得吃晚饭的时候来找我。” “知道了，我走了。”刘保背着包往宿舍走。 许阳看着刘保的背影说道：“小保多好的孩子，也只有他能照顾你。” “妈，您又说什么呢？我不需要谁照顾，自己可以的。” “你懂啥，以后走入社会你就知道了，人都很现实的，你不能走路，找对象都难。” “那我就不找，和你们过一辈子。” “竟说傻话，你怎么可能和我们过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家，我和你爸多着急。真希望你和小保能永远在一起，他不会离开你。” “妈，您担心多余的，小保一定不会离开我的。” “现在说什么都行，进入社会，你不能走路是个大问题，我就怕他变心。” “妈，他如果变心了，您能管得了吗？” “所以我让你多长点心眼，别整天傻乎乎的，你要把小保看好了。” “诶呀，妈，您怎么又来了！” “我说这么多都是为你好。” “知道了，知道了，您帮我把东西拿回宿舍，您和我爸就回吧！” 许阳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她拉着箱子，和曹秋霞走进了女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