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六名保安
关机了，可能是因为没电而关机；也可能是做贼心虚，并有一定的反侦查意识，丢掉手机卡，就此消失。不论是哪种情况，都无法尽快找到机主出现的大致范围了。 分局的刘队现在是现场总指挥，他立即开始部署。 “你是这里的保安队长？”刘队先对队长说：“这个黄山松来这里几年了，队里还有没有他的老乡？” 现在乡下人进城务工，经常是几个老乡聚在一起。某个新进城打工的人落下脚了，过年回家的时候，就会有好几个亲戚和邻居家的年轻人一起跟着站稳脚跟的人进城打工，通常他们都会凭借最早的那位老乡介绍，进入同一个工厂或企业，而这些地方的老板也乐意雇佣同乡，因为他们的管理更加容易。 如果黄山松是和老乡一起来的，至少能确认他的居住地是属实的，甚至可以了解到他的一些基本讯息。 “来了又一年多了，去年春节过后来的。”队长又指了指站在后排的瘦头陀，“黄山松是和胖子一起来的，他们是一个村的。” 刘队把瘦头陀叫到了面前。 “你们是一个村的？他家里都有什么人，为什么想个亲还要大半夜的赶回去？” 面对刑警队长的提问，瘦头陀一一回答。 “对，我家住在村头，黄山松家在村委会旁边。他家人口比较多，有他、有他老爹老娘，还有他爷爷奶奶。我俩今年都二十五了，在我们那里男孩子超多二十五没成亲、没生下儿子传宗接代，就会被人家在背地里嘲笑。我今年春节回家的时候相了一个姑娘，黄山松一直都没对象，听说这次一个远房亲戚给他介绍了一个邻村的姑娘，这位姑娘在南方打工，也是二十四、五都没婆家，最近姑娘家有长辈生了重病，他爹妈打算尽快给姑娘找个人家嫁了冲冲喜，就火急火燎地喊姑娘回来，就请下来三天假，突击相亲四个小伙子。黄山松还跟我抱怨，好像又去面试了个工作，想个亲还得赶时间。” “好，那他回老家后的落脚地应该比较准确，最怕用工单位的记录上填写的是假居住地的。”刘队和我们大家一样，稍稍松了口气，“那他这个人怎么样？” 保安队长插话说：“这孩子性子虽然急了点，但胆子也不大，要真是他闹出的人命，估计早就吓得站不起来了。” “那道不一定，有的犯罪嫌疑人作案后反而会激发出平时不被易发现的冷静和判断力。”刘队念叨了一句。 “东子，把今天凌晨离开的保安信息录入公安系统，列为重大关系人，在邻近的几个省进行布控，调取本市各出城机场车站的旅客信息，如果他没有搭乘原定的火车车次，甚至去往其他方向，则有畏罪潜逃嫌疑，立刻专为犯罪嫌疑人，申请市局发布全国布控。” “小王，和保安老家的公安机关联系，请他们协助，立即在其住家附近布控，如果发现黄山松立即传唤到属地机关，然后和咱们沟通后，就地审讯。” 刘队对这分局一起来的两位年轻一些的警员布置完后，又马上补充了一句：“刚才我说得有些错误，现在死者的死因还没有最终确认，即可能是刑事案件，也可能只是意外，这个保安离开本市的时间虽然很敏感，但也可能只是和死者发生过争执，和他的死亡并没有关系，所以审讯这个词用的不对。不过他毕竟是到现在为止已知的，最后一个和死者接触过的证人，一定要找到。” “是！”两个小警员，领命去各自完成了。 刘队又转向路所，“现场群众的走访，还需要所里的同志们辛苦一下，在走访过程中注意评估当事人的死亡是意外、还是刑事案件，这个离开的保安对受害者施加了伤害的可能性有多大。” “刘队放心，我们加快走访进度，咱们随时沟通。” “好，那我就回去继续勘察现场了，现在需要更细致的工作了。” “好！”路所点头示意，刘队转身离开，但是刚走了两步就转过身来，指着正在门卫岗执勤保安的腰间，问保安队长：“这个警棍是你们配发的吗？” “啊，对对。”队长连忙回答，“我们在门口和小区内巡逻的保安，都会佩戴这种警棍，整个保安队一共有五个。” “黄山松昨晚当班时用的哪一个？” 值班保安好似猛的意识到手里这条警棍可能是打死人的凶器，下意识的要马上扔出去，但做出了抛掷的准备动作之后反应过来：这也算是重要证物，赶快把警棍举到了离他最近的浩哥面前。 浩哥没有动，分局刑警队的同事过来，用大号证物袋把这根警棍包了起来。 随后，这位同事让队长把在小区中拿着其他警棍巡逻的保安把另外四根警棍马上送过来，刑警队的同事一并收走了。 在收齐警棍之前，刘队就返回现场继续指挥勘察了，抽水机已经开始工作，不知道池内还会出现什么线索。 我看着被收缴上去的警棍，感觉和我刚才帮田老师勘验尸体是看到的死者头顶的伤口形状很吻合。 可能是疑人偷斧吧，一旦觉得邻居有了自己的斧子，看邻居干什么都觉得可疑，我现在就觉得伤口的形状和警棍特别一致。 于是，我在心里又推理了中年男子死亡过程的另一个版本：死者不是小区业主，也没有小区的门禁卡，还不愿意填写访客记录，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小区里的任何人，只是单纯的醉酒后硬要进入小区，所以当时的门岗保安黄山松予以了制止，直至两个发生了争执，在这一点上，保安做的没有问题。后续死者尝试跟随小区业主强行进入，试了几次就成功了。保安追上去继续阻拦，两人拉扯到景观湖附近，保安情急下用警棍敲击了死者头部，死者头部收到重击，造成脑震荡，触发了呕吐，随后晕倒在池塘里。胆小的保安发现闯了大祸，看到附近没有目击者，就迅速跑回了门岗，碰巧马上就到了下班时间，又早已定好回家的行程，于是没有做汇报，心怀侥幸心理连夜潜回了原籍。 接下来的调查，似乎更加印证了我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