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凉国乱局
令雨中也不骑马，施展轻功朝前路掠去，不出一盏茶工夫，果见官道右侧五六百步内有一片山林。 山石嶙峋、树木茂密，实是布下伏兵的好地方，待冯恩先锋队赶到，放过前军，而后突然杀出，当可杀得冯恩军首尾难顾，非大败不可。 令雨中登高远眺，见山林中不时有烟尘扬起，还有光芒若隐若现，断定那光芒是兵器反射的阳光。 他微微沉吟，寻了条小路绕到山林后侧，正想攀上一座小山瞭望，却见两名样貌颇为猥琐的兵卒扛了长枪一前一后急匆匆小跑过来。 令雨中计上心头，佯装迷路东张西望，偶尔又托腮沉思，见到兵士走近时，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迎了上去，鞠躬行礼道：“两位军爷，小人从武威赶来天水探亲，却在山林里迷了路，还失了行李，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看到两位爷台，就像看到救星一般开心。” “哦？”走在前面那兵卒先是一愣，随即警惕地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又“哼”了一声道，“你真是武威来的？身上可干净得很呐！” 未等令雨中答话，走在后面那兵卒拍了拍前面那兵卒的背脊，笑道：“大哥，这小子的口音确是武威那边的。” “是是是，小人确是武威人士。”令雨中连连点头，不时朝后面那兵卒投去感激的目光。 “对了，我差点忘记，陈兄弟你老家也是在武威的。”劳姓兵士笑道。 那陈姓兵士随口指明了去天水的路，使了个眼色，便与那劳姓兵士继续赶路。 令雨中见这两人鬼鬼祟祟，不知要去做什么，好奇心起，待他们走出百步之后，悄悄跟了上去。 走了半顿饭工夫，那两名兵卒坐下来休息。 令雨中藏匿起来偷听他们说些什么。 “陈兄弟，你既听出那小子真是武威人，为何不问他那事？” “劳大哥，他这种乡巴佬怎会知道朝廷大事！再说了，我们好不容易脱离队伍逃了出来，得赶紧走得远远的，以防被捉了回去，要知道临阵脱逃那是死罪！我本想杀了那小子的，但看在同乡份上，饶他一命。” 令雨中心中一动，听口气他们是陇西的兵士，只不知为何要当逃兵？他们说的朝廷大事又是指什么？难道武威发生了什么大事？自己虽然比不得潘安，但也算英伟，现在却莫名其妙成了乡巴佬了。 “你说得对，咱们赶紧脱了这身惹眼的兵服。” “嗯，等路过什么人家，去抢几件衣服换上，最好还能弄到点银子作为盘缠。” “嘻嘻嘻，陈兄弟除了银子，会不会还想过过瘾？” “什么瘾？” “难道还真要我说出口吗？哈哈，瞧你昨日看着那三夫人的眼神，哈哈，我见到你那话儿翘起来哩！” “这都被你发现了？唉，廖常青这狗官，真有福气，若是让我能拥有这三夫人一个时辰，死了也甘心。” 接着二人说了一大堆胡言秽语，听得令雨中大为尴尬，觉得再听下去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索性怒气冲冲跳出去，两脚踹翻他们，抓起两杆长枪，抵住他们的胸口，问道：“我问，你们说，只要有半句虚言，我便戳死你们！” 劳、陈二兵哪想得到眼前这“乡巴佬”如此厉害，一时心惊胆战，满脸疑惑。 “武威出了什么事？”令雨中望向陈姓兵卒。 陈姓兵卒吞了口唾沫，颤声道：“少侠，少侠，把枪尖移开点，我说！” 令雨中轻蔑一笑，随手掷出两杆长枪，落地之后直插入地下一尺有余。 二兵看在眼里，吓得不约而同打了个激灵。 劳姓兵卒抢着道：“我们也是听说，凉朝出事了，当今皇帝驾崩了！” “放屁！”令雨中瞪了他一眼，“你听谁说得？” “是是是，不不不，我没放屁，皇帝确实驾崩了，昨夜我值守，无意中听到三夫人和史将军在说。” “三夫人是陇西郡守廖常青第三个老婆，史将军是陇西副郡尉史登荣。”劳姓兵士赶忙补充。 “正是因为小人听到了这个天大的坏消息，才觉得当兵没有了前途，所以约劳大哥一起跑路了。”陈姓兵卒又道。 “林中是否有伏兵？”令雨中再问。 “有一千精兵。”陈姓兵士抢答。 “由陇西大将万鹏率领。”劳姓兵士又补充说明。 令雨中微微一笑，心道有你两个贪生怕死之徒在，又能算什么精兵？他急着赶回去通知马铮皇帝驾崩的消息，无心再细问。 他略微沉吟便起了杀机，若是留下此二人性命，说不得会祸害不少百姓，当即出重手将陈劳二兵击杀。 令雨中见到马铮时，马铮脸色惨白，双眼红肿，骆雁则坐在一边唉声叹气。 令雨中问道：“大哥已听到武威传来的消息？” 马铮满脸疑惑抬头看向令雨中。 “我刚才抓到两名逃兵，从他们口中问到的。”令雨中把事情始末说了。 “是的。”马铮低泣一会才道，“宫中秘不发丧，因此外面的人还不知情。是周先生派在武威城内的密探冒死打听到的消息。据说右亲王已发动兵变，控制了皇宫，皇太后和皇后都落入了他的手中。” “什么！”令雨中惊道，“马傲伦哪来的实力控制皇宫？”他在武威时就知道，马傲伦虽然养了很多门客，但手中无兵。宫中御林军不下两万，马傲伦怎能轻易得手。 “是啊。”马铮摇头叹息，“我也在纳闷，宫中的御林军头领都是父皇的亲信死忠，断然不会背叛父皇。马傲伦府上虽有门客百余人，就算功夫再好，也斗不过御林军的。” “此事以后再查，当务之急，小弟认为是要顺利拿下陇西，趁朝廷大乱前稳固自己的势力，如此未来才能有机会。否则等马傲伦稳住了局势，便会向大哥发难了。退一步说，即便是马傲伦不发兵攻打大哥，祁山的黄仁甲也必会趁凉国朝局动荡提兵来攻，到时大哥或会腹背受敌，大事不妙。”令雨中急忙说出心中对当前局势的看法。 “中弟所言极是，请叫周先生来见我，我们好好商量下一步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