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才少女与经商少年

    蜀地，剑云城。

    在城内唯一的一座武道学府内，正进行着每月一次的综合测试。

    “看来这次的第一又是墨家那小丫头啊。”

    一位身着古袍的白发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不禁感叹道：

    “我们这弹丸之地，对她来说还是太小了，下次墨家小子回来可得让他给这小丫头换个更大的学府。”

    站在老者身旁的年轻壮汉无奈笑了笑，道：

    “这丫头，太变态了，才十六岁就已经是第五境中期，单论境界已经快赶上我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在各种单纯比拼力量和体力的测试中也是稳拿第一。”

    随着两人的目光望去，远处一位穿着一身劲装的单马尾少女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她挥舞着木剑，身姿矫健，丝毫不拖泥带水，就算手握木剑，对着空气挥出的每一击都能看出十足的杀伤力。

    少女练完一套剑法，便回头望向老者和身旁的壮汉，开心地挥了挥手，那少女明眸皓齿，长发乌黑，长得水灵灵的，穿着素白色过膝裙，笑起来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就像那壮汉第一次看到这少女所说——看着她笑感觉像喝了美酒一样舒畅。不过这话他也就说了这一次，以后再也没敢用过这种略显轻佻的语言去形容过少女。

    “老师！院长！我今天的测试和训练都完成了，先走啦？”

    少女虽然是带着询问的语气，却完全没想过征求两人的意见，话音刚落就飞奔出去，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该是她兄长回家的日子。

    “哐！”

    少女一脚踹开院门，飞奔向屋内，把正在打扫卫生的仆人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大小姐，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您这么吓，少爷还没回来呢，估摸着也快到了，您要不去外面等会儿他？”

    飞奔的少女听到这话猛地一个急刹，回头望向正在修理杂草的老妇人。

    “熊婆婆，对不起啊，那我先出去玩会儿，要是他提前回来了您记得来找我！”

    少女就像静不下心来的小孩子，又冲向门外，朝着茶馆的方向跑去，那里还有她昨日未听完的江湖故事。

    “今天咱们要讲的，是江湖四大高手中最为神秘的冥鸦少主。”

    说书人稍抿了一口茶水，晃了晃脑袋。

    “先说这冥鸦，是江湖中最大的杀手组织，只要是冥鸦想杀的人，整个大周王朝之内，逃无可逃。虽说这是个收钱办事的杀手组织，只得在江湖暗处行动，见不得光，但做事也算是有原则，他们杀人大多数情况只杀恶人。”

    说书人顿了一些，紧接着说到：

    “冥鸦的杀手实力非凡，也存在内部的分级。其中最顶级的三位红阶杀手，实力都在第九境——无极境。而这三位也是直接受冥鸦少主调遣，一般不会出手，于是这样一种说法就在江湖上流传开来：冥鸦少主已经是半步通神境的强者，能与其他三位江湖最强者分庭抗礼，不过由于没人见过这神秘的少主出手，这样的说法也一直遭受质疑……”

    “听什么呢这么入神！”

    少女只感觉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下意识就抬手反身一拳，却被眼前少年紧紧握在手中。

    “哥！你回来了！”

    少女看着眼前熟悉的少年，相貌阴柔却又不失阳刚之气，一身黑色长袍，在人群中格外显眼的短发，眼中似有星辰闪烁，嘴角挂着不浓不淡的笑意。

    “怎么了？要不把这故事听完？我印象中这说书人在剑云城待了十来年了，故事讲得倒是不错。”

    少年笑着抚摸少女的乌黑秀发。

    “你这单马尾看着像个男子一样，还是散开比较好看。”

    “哥说好看就好看，今天回去我就好好打整一下。走吧，不听了，咱们回去吃饭！”

    少女笑眯眯地挽着少年的手，向着墨府走去。

    “你看这墨家兄妹俩，感情真好啊，这墨白也是争气，家中早早就没了父母，一个人年幼就外出闯荡，挣下这么大的家业。”

    一旁喝茶的路人看着兄妹两人离去，感叹连连。

    兄妹二人推开大门，映入眼帘的是再熟悉不过的院落，在院落中央的方桌上坐着三人，一位白发书生样的男子坐在左边，一位红衣绝色女子坐在右间，两人执棋对弈，中间坐着一位十二三岁的白衣女孩，望着棋盘发呆。

    “红红姐，百合姐，老书生！你们也来啦！”

    少女看起来开心极了，这几位是哥哥的侍女和账房先生，偶尔也会跟着哥哥一起到家里来做客，先前就已经认识，关系也还不错——红衣女子自称红红，那书生则只是让自己随便怎么喊他，而那个白衣女孩，自称是一位花妖化形，年纪比看起来要大得多，因此少女也将其称为jiejie。

    在她眼里，妖和人都一样，有好有坏，没什么太大区别。

    “小月比之前又长开了一些呢，嘻嘻。”

    红衣女子抬头望向少女，悄悄用手在胸前比了个弧度，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

    少女的名字正是墨月，而她的哥哥墨白则是这剑云城墨家的一家之主——虽然这墨家只有他们兄妹两人。

    少女自然听懂了红衣女子想要表达的意思，俏脸微微一红，有些羞愤，望向自己的哥哥，像是要寻求帮助。

    “啊？看我干嘛，还击啊！你现在已经比她‘体量’还大了，还怕……”

    墨白的话还未说完，浓烈的、带有针对性的杀气就从前方炸裂而出，就连方桌上的棋盘都出现丝丝裂痕，惹得一旁的书生脸上露出不悦。

    墨月打了个寒颤，有些不明所以，但直觉之下她也察觉到了什么，回头望向自己的红红姐，只见女子笑靥如花，没有丝毫异样，恍若天上的明月。

    “好了好了，白哥哥也只是开个玩笑，红红你就不要计较啦，咱们好不容易来做一次客，来~日~方~长~”

    白衣女孩笑着摸了摸红衣女子的脸颊，望向墨白，若是旁人看来这女孩的眼中尽是说不尽的温柔，但墨白却是轻而易举地发现了她瞳孔深处的杀意。

    “罢了，毕竟你这小萝莉也一言难尽，不和你计较。”

    墨白低声嘀咕着，却一时把女孩当成了普通人，忽略了她那强得夸张的感官。

    “墨！！！白！！！”

    ……

    “你都五境了，这么快？啊——轻点啊我的小姑奶奶！”

    墨白脸上青一块肿一块，正在给他擦药的墨月看着自己哥哥这幅模样哭笑不得，这大傻子平时做事正正经经，长得又那么好看，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学来的嘴贱。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你的修行天赋远超常人，说是天才中的天才也不为过，这次我带着他们三人回来，本意就是想带着你离开这里，去往更加广阔的天地，学习更多的东西。”

    墨白的话语突然变得严肃，一双璀璨的眸子盯着墨月。

    “但是我想，更重要的还是你自己的意愿，以你哥现在的能力，就算你是个废材，我也能养你一辈子，就算你要去竞争这世上最强者的宝座，我也一定会把你送到那个位置上。”

    说到后半句，墨白笑了笑，他知道，她一定明白这句句都是真话，一切只看她自己的选择。若是她要在泥土中自由自在地活着，他就给她一个太平盛世，若是她要成为名声显赫的天之骄子，他也会让她成为九天之上的凤凰。

    “谁让我是你哥呢……”

    墨白轻声说道。

    可是他不行。

    他没得选。

    他有必须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