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有虎夜食人
许茫提着几本书来到江边。 如今围绕龙门码头，已经形成一个长约四五里的市民娱乐中心，有广场，有街道，有游乐场，有饭店，有茶楼，有雕塑，有过山车，有卖各种小吃的…… 总之既繁华又热闹，人挤人，挤得成了人、从、众。 “叔叔，买束花给女朋友吧？”一个小女孩对许茫怯生生道。 单身狗许茫一愣，高老板只发了工资，没发女朋友啊！ 小女孩最多十岁，羞涩而惧生，却有一双灵动而调皮的眼睛，跟他说着话呢，眼睛却盯着游乐场里的大摆锤，那上面，不用卖花的小朋友玩得是那样开心！ 看着她眼巴巴的，许茫就明白，这女孩大概是被大人硬逼着出来体验生活的，不情愿，不合作，反正遇到年轻人上去问一句就完事了，至于潜在主顾是单身还是有恋人这事一点也不重要，反正她主要是熬时间。 许茫想了想，“多少钱一朵？” “5元。” 太贵了，许茫一边腹讳，一边掏出10元，“两朵。” 为啥要买花？因为他忽然想起看过一篇文章，这玩意儿可以做玫瑰花蛋炒饭、玫瑰花香肠炒饭啥的。 许茫以前从没弄过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东西，主要是也没钱，现在嘛，有这个财力了，自然要尝尝，家里电饭煲里不是还有剩饭嘛。 两朵足矣，他也不可能多事和奢侈到全买下，谁知道人家家里的大人是怎么想的。 那女孩卖出了花，终归是高兴的，抱着剩下的花就跑了，没走两步，那十块钱就从裤兜里飞走了。 “哎，小meimei，钱掉了！哎！” 许茫快步走上捡起钱交给女孩。 女孩敷衍的说了声谢谢，可能就这个小事让她觉得两人已经建立起足够的信任，把花大大咧咧地往许茫怀里一塞： “叔叔，帮我拿下呗……两分钟哈，我要坐大摆锤去啰~~~~” 可见这女孩确实是来体验怎么挣钱的，卖出多少都无所谓，主要是不让在家看电视玩手机，还好我没多花冤枉钱！ 交钱、坐上座位、系安全带、摆动、停止、解安全带、晕晕忽忽下来，出场，接花，这一系列流程下来肯定不止两分钟，但许茫也没办法，接了这个活儿，笃定得老老实实等着。 好不容易玩完，女孩从大摆锤上面下来，接过花。 这回她说的“谢谢”就真诚多了。 但跟着一句“再见”又更加敷衍了。 应该嘴都没反应过来，小女孩就已说完闪人。 看看时间，得，十分钟出去了。 而许茫很高兴，帮助了别人他都很开心，这不他正好没事吗，尊老爱幼嘛。 后来许茫就静静的坐在码头的石墩上，一直看着江水缓缓流逝。 这就是龙门峡，在这里宽阔的江面蓦地变窄，两岸青山形成一个U字窄口，水门槛的地点就在这里，在百丈深的水下。 夜凉如水，凉风习习，许茫才起身回去。 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之后，江边人早已散尽，这是黑夜，但又不全是黑暗，道路能够看清，远处的景物隐隐绰绰，庞家山像一团巨大的黑塔矗立在黑夜之中。 没人的时候他，许茫一般都会催动50级修为，欣赏那些容易被忽略的风景。 此刻在黑夜中视物，他的目力与白昼无异，一眼看出数十里不是问题。而且等闲的树木扶疏阴影已挡不住他，他的眼睛已经进化到能穿透这些遮挡的程度。 这正是他前两天刚孕生出的一项技能：入地眼，一重天！ 类似于道心的觉醒，但更容易，到50级时，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何为入地？ 字面意思就是能看到地下的东西，引申成看破所有虚妄，相当于一部热成像的望远镜！ 许茫偶一抬头。 也就是这一眼，让他倏地顿住了脚步。 那个卖花的小女孩，正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向庞家山顶攀去…… 庞家山极高，也极险峻，普通人白天要爬上山顶，也得花费两个多小时，这个卖花女孩独自登山究竟想干什么？ 何况，又是在这样的深夜？ 难道她家住山上？ 有这个可能。 不过许茫旋即想起，庞家山上已辟成市民公园，上面的住户早几年前就已全部搬迁，当时那帮拆迁户家家赔了几百万，别提多开心了。许茫在嘉灶君看报纸新闻，还习惯性地嫉妒了几秒。 他不想再管，可也确实不太放心，便运足目力往山路上仔细看去，这一看不打紧，霎时间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只见女孩身后不远处，一男一女全身僵直躺在路上，胸前各插着一段树枝，疑似—— 已经死亡！ 而小女孩还在向山顶爬去。 设想一下，一个正常的十岁小姑娘，敢不敢在深夜走山路？ 路过两具尸体时，会不会吓到半死？ ……如果这些都没有发生，又能证明什么？ 很简单，证明这个小女孩已经不正常了！ 这是唯一接近事实的推测。 许茫再怂、再懒，也知道这件事他不能不管了，他毕竟有这么一身超绝的修为…… 没办法，不管他愿不愿意，既然遇到了这事，都是行侠仗义的时候了！ 许茫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觉醒的道心第一重： 正是因为那八个字，穷**计，富长良心！ 能力大了，就该回馈社会，这就是武道意义上的富长良心！ 修己安心，修的是自己，安的是，良心！ 一身修为瞬间行遍全身，许茫拔地而起，飞向庞家山！ 不是30级，而是全开了50级！ 夜色之中，他犹如仙人凌空蹈虚而行。 很帅！ 因为有良心的人，都很帅！ 一分钟不到，许茫就飞过两具人尸，不用检查了，他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两人生机已绝，取其性命的正是那一小截树枝，以重手法掷来，暴力地扎穿了两人的心脏。 许茫继续飞，跟上小女孩。 小女孩已来到山顶，她不曾停留，径直走到面江一侧的山崖，毫不犹豫的—— 一跃而下！ 这面山崖壁立如削，高达百丈，乃是有名的险地，从这里跳江，没有降落伞的话，基本上是十死无生。 刚跳到半空中时，峭崖之上，一条绳索呼啸而至，如蛇一般灵动，准确无误地套中了卖花女孩，呼的一声，将她扯了过去。 扯进一道石缝之中。 那石缝离江面有数十丈，隐在一片嶙峋的怪石之后，入口极窄，越往里越是宽阔，竟是一个足有三四十平的不规则山洞。 此刻，绳索的末端正握在一个彪形大汉手中，此人高达两米以上，膀大腰圆，活脱脱古代的武将再世。 大汉走进山洞，在一块可做石床的光滑巨石上坐下，放下连番折腾后已经晕过去的卖花女孩，眼中露出贪婪之色，蓦然五指成爪，向那女孩的腹中掏去。 眼看女孩便要丧身在他爪下，蓦然间一声疾响，斜刺里一块大石直奔他面门而来，大汉动作一顿，只好改爪为拳，一拳将那石头轰得粉碎。 “兄弟，有点过分了哈~~~~”许茫打着哈哈，跳进洞xue之中。 许茫从来都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性格，伸手不打笑脸人是他的做人理念。 “你是谁？怎敢坏我好事？！” 大汉缓缓站起，犹如一尊铁塔也似，瓮声质问。 “我嘛，路过，路过，哈哈……兄弟，你刚才打算在这个姑娘身上掏什么？”许茫仍然打着哈哈，也在随时准备一击。 “桀桀桀！” 大汉仰天一阵长笑，笑得无比诡异： “小子，瞧你也是位武道高手，岂能不知道某家要干什么？你我修到今日的身手，太不容易！这些乡野之人，只适合做吾等的血食，这是她的造化……” “小子，你若是要吃，便一起过来，本大爷大方一次，准你共享此等美味血食……” “若是不吃，趁早滚开，别挡着大爷用餐！” 傻子也能看出来大汉刚才的举动是要杀掉小姑娘，但是说真的许茫确实不懂江湖上这些鬼门道，他本是被白教授误拉入江湖的愚氓废婿，什么吃童男女能长生，吃人心大补治奇病，吃人肝延年益寿……哪曾听过啊！ 这特么都是几百年的脑血栓才能想出来的生儿子没屁眼的奇方啊！ 又是何等的反社会性人格才能干出来的伤天害理的恶行啊！ 这大汉至少是20级以上高手，一个人能练到20级，很强了，也确如他所言，很不容易！ 挥洒的汗水、经过的战斗、受到的挫折，绝对都是常人难以想象！ 但往往也是这种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走起极端来对社会的危害也大。他武道有成，抬手风云动，掌握人生死，自然视凡人性命如草芥，由此堕入魔道，竟对儿童下手。 看卖花女孩的举止，应该是中了某种幻术，总之是精神控制一类，这才在这个奇诡的深夜，好端端送上门来成为他盘中之餐。 这大汉大概早就在干这种事了，他身上的杀气、魔气有若实质，许茫也不禁发怵，要不是他已经道心一重、武道至少50级，早就跪了。 许茫连忙笑道：“多谢好意，我吃不惯生冷血腥的东西……别激动，我马上滚……对了，兄弟，我想问问山路上那两个大人……” “你再敢上前一步，休怪我立时翻脸！” 大汉冷漠地看了许茫一眼： “他们是这小鬼的父母，夜深了小鬼还不回去，两人急了出来找，被我随手杀了。杀这些凡人其实一点也不刺激，一下就解决了……好了，你可以滚了！” 许茫没有滚，咳了声嗽缓解情绪，接着好心好意劝道： “兄弟，我觉得你这种行为不对，真心的。无端杀人全家，这也太不是人了。要不你放了这小姑娘，我……” “给你留个全尸可好？” “狗东西！敢消遣你xiè爷，我要整死你，我必须整死你！” 大汉怒了，嘴里低声呢喃了几个音节，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