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证
茂名大厦23楼的某间会议室内，几个身穿警服的片警呆在里面。 距离那场莫名奇妙的黑客入侵事件已经过去了一周，奉命在此等候的警员从刚开始的近三十名精英到现在只剩下几个无所事事的片警了。 周浩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心里一边感慨人不服老不行了一边编排那个不曾谋面的领导。 今年已经五十好几的周浩再过几年便退休了，身为功勋警察的他现在应该在家陪着老婆子吃喝玩乐而不是在这个外卖小哥都不想上来的地方嗦泡面。 自家老婆子再人老珠黄也比会议室里这几个糙汉子看得顺眼不是。 将最后一口泡面嗦进嘴里，周浩抹抹嘴，正准备起身处理桌上的一片狼藉时，会议室里唯一的电器——那个电视屏幕自动开机了。 正播着开机画面的电视屏幕突然闪起雪花，片刻后，一个干净利落，但看不出丝毫朝气的年轻人出现在屏幕上。 “你们好，我是叶乔。” 周浩手中的面桶掉到桌面上，汤汁洒满了整个桌子。 “叔叔，你的泡面倒了。” “啊哦哦！” 周浩一愣，反应过来道:“等等，你……看得见我” 屏幕中的男孩点点头，道:“我能看见你，还有你的同事。” “等等，我先向上级汇报一下！” “好，我等你。” 周浩转身播了个号码，简短地叙述了情况后又立刻挂断了电话。 趁着上级领导们还没来，周浩和叶乔攀谈起来。 “呃……叶同学，我听说你一周前开播开得很匆忙，没多久就下播了，现在为什么又悠闲起来了” “一周我这边过了一个月了。还有就是上周我为了引起政府注意，特意跑到国会大厦去的，那里很危险，有很多感染者，现在我在自己的庇护所里，就是你待的这间会议室。” “感染者什么感染者传染病吗” 被周浩的三连问得愣了一下，叶乔接着回答:“嗯……感染者就类似于丧尸之类的玩意，就是那种末日片里的那种会动的尸体，但又和丧尸有点不一样…” “银幕上的丧尸是活死人，而感染者则是死活人。感染者的身体是活的，它们的心跳依然在跳动，划破动脉也会涌出鲜血，但它们没有任何感情，无论是理性的感性的都没有，我曾经亲眼看到父亲被感染后撕碎女儿，妻子被感染后咬断丈夫的喉咙……之类的事。” “至于是不是传染病，我不知道，我只是个高中生，不过如果被感染者的体液进入体内就会被感染。” 周浩张张嘴，刚想再吐出什么话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之前那位在会议上说话的警视厅大人物走了进来，耳朵上带着耳麦，一副英武不凡的样子。 大人物叫做邹平安，是联邦最年轻的警监，也是周浩的徒弟。 看见邹平安进来，周浩本想像以前一样拍拍他的肩，但视线定格在邹平安肩上的警衔上，只得讪讪地收回手，心里感慨着那个毛头小子出息了。 周浩招呼着几个同事走出会议室，将谈话空间留给邹平安和叶乔。 “你好，叶同学，我姓邹，你可以叫我邹警官。” “好的，邹警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邹平安眯眯眼，问出了早以打好腹稿的问题:“叶同学，你真的是郁林中学2011级学生叶乔，还是一个智能AI” “我是叶乔，郁林中学2011级3班学生，跟庞龙，周晔是很好的朋友，住在郁林中学二号公寓208……” 叶乔说出的信息和邹平安查出的资料分毫不差，甚至还多了许多细节，不过，这个屏幕里的叶乔不可能是真的，因为此时此刻真正的叶乔就在门外。 突然，屏幕里的叶乔顿了一下，吐出一句有些无厘头的话:“邹警官，现在是哪一年” “2012年6月12日。” “那大概一周之后，滨海市会遭遇台风，代号因该是……黄桃。” 邹平安皱了皱眉:“你认真的” 屏幕了的叶乔点点头，从脚边拿起一捆报纸，抽出其中一张，上面的头条赫然是“‘黄桃’来袭，滨海市遭遇特大台风！” 下面的时间则是2012年6月19日，刚好一周后。 随后叶乔又展示了几张报纸，时间有远有近，事情也有大有小，上到航班失事，下到油价创新高，什么新闻都有，都是未来的。 让手下记下这些新闻，邹平安挥挥手，一个瑟缩的高中生被带了进来。 “看见他，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看着屏幕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现实世界里的叶乔差点尖叫出来。 屏幕里的叶乔则再一次陷入沉默。 “答应我，别再当那个衰仔了，好好学习，还有，少逞强，你不是梦里的那个盖世英雄，好好对你的朋友们，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还有，别让那个女孩等你太久……你大二的时候她就会死……” “你＊＊说谁会死呢！” 现实世界里的叶乔突然暴怒，但屏幕里的叶乔眼眶却是红了。 “你还记得龙族吗” “什么”现实里的叶乔愣住。 “你和里面的路明非很像，心里都住着个死小孩，但你很幸运，你周围的人，你的父母，你的朋友，还有你的青梅竹马……他们都是真心对你好的，别再失去你的一切了。” 屏幕里的叶乔现在就像条在雨夜里遍体鳞伤的大狗在默默舔舐着自己流脓的伤口。 “答应我！” “啊！好！”现实里的叶乔被吓了一大跳，他冥冥之中感受到屏幕里的那个自己好像真的是那个失去了一切的叶乔。 “就这样吧……邹警官，一周后我会再出现的。”屏幕里的叶乔深吸了口气，好像把要一切过往都抛在脑后，成为一匹背水一战的孤狼。 啪—— 屏幕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