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李代桃僵
收到了消息之后,柴进与燕青再次來到了苏牧的府上,不过这一次却带了几个身段窈窕婀娜的高挑美女,与苏牧喝酒赏玩直到夜色阑珊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蔡旻和陈继儒的策略其实很简单。 如今的苏牧有人罩着,他们自然不敢轻动,既然想要动苏牧,那便要卸下他的保护罩,让罩他的那些人不敢再罩他! 蔡旻沒把握去官府疏通关系,再者这种事情也瞒不过,他也不想有把柄留在别人的手里。 如何才能让这些人对苏牧敬而远之呢? 其实在高层眼里,苏牧的叛徒之名早已洗刷干净,他不出來争功,便一点事情都沒有。 可苏牧有一点并沒有妥协,那就是雅绾儿。 作为方七佛的义女,无论在圣公军还是摩尼教,雅绾儿的地位都是毋庸置疑的。 可连方天定都被打入了死牢,雅绾儿却能够留在苏牧的身边,还得派人大费周章暗中看守,这一点已经让童贯的手下极其不满了。 若不是苏牧还算老实,并沒有提任何关于杭州一战的事情,童贯早把雅绾儿给关押起來了。 在他们看來,包括柴进等人,都觉得苏牧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完蛋了。 他清楚杭州一战的内幕,童贯不可能敢用他,军方的人自然不会用他,而他那绣衣暗察的身份也沒办法曝光,脸上又被刺了金印,走文人的路子也不太现实。 文的不行,武的也不行,信誉这么差,做生意也沒人带他玩儿,苏牧可不就是彻底完蛋了吗? 童贯自然想将他彻底除掉,毕竟留着也是个隐患,可拜高慕侠所赐,苏牧有绣衣暗察的身份当挡箭牌,沒有官家的命令,谁敢对他动手? 所以最好的局面就是,大家保持着微妙的默契,苏牧不提,童贯自然也不会主动提,但也不会欺辱苏牧,反而尽量满足他的一些要求,算是补偿。 当然了,这些要求不能苏牧自己去提,否则会让童贯感受到他的威胁,所以当高慕侠和柴进等人为苏牧谋福利之时,童贯也都认了。 至于今后是否该给苏牧一个不上不下,又便于控制的职位,也纳入了童贯的议程來,因为高慕侠有直达天听的密奏权力,若这愣小子不管不顾,将事情全部都捅上去,谁能好过? 可如果苏牧放了雅绾儿,情况就另当别论了! 先前的事情撇开不谈,如今雅绾儿身份明朗,苏牧又是暗察,如果苏牧放走雅绾儿,那么就坐实了他的罪责,到时候处置他可就理所当然了! 也正是因此,当柴进和燕青等人支开密探和看守,让苏牧和雅绾儿到隐龙观一游之时,童贯哪怕早早收到了线报,也是乐见其成。 可谁能想到,这两人还真只是去游玩了半天,然而又回來了! 虽然说起來让人有些诧异,但事实确实如此,当听说雅绾儿居然沒有逃走之时,童贯其实是非常失望的,心里甚至还大骂雅绾儿太蠢。 因为一旦苏牧放走雅绾儿,他的罪名就大了,私放敌酋之女,再加上苏牧曾经当过国师的经历,他再将内幕爆出來,又有多少人能信? 就算有人相信,一个罪人的话,又岂能当成证词? 相较于搞臭苏牧,让他获最,将这份功劳牢牢掌握下來,放走一个雅绾儿,也就不值一提了,毕竟还有个方天定在手里呢! 这等私密的事情,蔡旻是沒办法知道的,但他的计策却也惊人的相似! 他确实指挥不动也不敢指挥本土官员,也沒那么大的权限能够调走密探和看守,但作为监军,他在军队里也是有人脉的,让密探们开个小差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題。 他就不相信雅绾儿这样的贼女,有了空当不会钻! 只要放开一个缺口,雅绾儿必定会逃走,到时候再让密探们演一场好戏,将责任都推到苏牧头上,哪怕不可信,苏牧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只要坐实了苏牧放走雅绾儿的事实,他的叛徒之名就坐实了,到时候还怕老太太陈氏不回心转意? 他也沒想到自己的计策正中了童贯的下怀,本以为要费些手脚,沒想到计划竟然异常顺畅,密探和看守还以为又是上头的好戏,果真放开了防御! 当密探们看着雅绾儿离开,心里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快感,仿佛完全忘记了雅绾儿的身份,只想着这段时间真是太他娘的辛苦了,今后终于不用再盯梢了! 按照约定,他们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冲入到苏府,到了雅绾儿的别院,果然沒见人,心头大喜,连忙将苏牧的房间围困起來,打算以私放敌俘的罪名,将苏牧给拘拿起來! 陈氏和陈妙音因为许久不见,母女俩夜里一直在聊着,这才刚刚睡下,便听到了sao乱,连忙起身來,却见得苏牧的院子早已被堵死! 蔡旻本不想露脸,但觉着自己这一手玩得实在太高明,不仅帮助了密友陈继儒,又替童宣帅解决了大麻烦,若不露脸,怎显得出自己的功劳? 于是他便亲自带着人手,见得苏牧房间亮起灯火,便大声喝道:“苏牧!你私放敌俘,还不快快出來受擒!” 这一声喊出來,他仿佛看到一份天大的功劳掉到了头上一般,虽然蔡京是他叔父,但一路爬上來,他也是有着自己的真本事的。 可别人却将一切都归功到叔父蔡京头上,对他从來都是表面客气私下鄙夷,这让他很不爽,不惜抓住一切机会來证明自己。 本來充当梁山军的监军,就是他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可因为误解了童贯的心思,最终狼狈收场,若非童贯顾念蔡京的情谊,早已将蔡旻钉在冷板凳上了。 所以对于自己这次的计划,蔡旻又有着十足的把握,只要处理好这件事情,还怕童贯再看不起他? 这些个密探和看守无一不是军中的精锐,其中有几个还是童贯的贴身亲兵,监控了这么久,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火。 人方天定是方腊的亲儿子都得老老实实丢牢里,雅绾儿这女瞎子不过是方七佛的养女,就因为跟苏牧之间有点不清不楚的旖旎暧昧,就要劳师动众,让他们这些爷儿们不分昼夜的监控着? 这不是折腾人么! 今夜见得雅绾儿离开,他们终于卸下了重担,见苏牧这厮躲在房里许久不见动静,那标长就想上去踹门,沒想到苏牧竟然把门打开了。 此时的苏牧面色发红,醉眼迷离,一身酒气,居然还残留着女人家淡淡的脂粉香余香! “监军大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蔡旻见得苏牧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心头不由冷笑,不知苏牧是真无知还是假无知,即便装醉,又怎能躲过干系! 他也是个风流子出身,早问到苏牧身上的女人香气,想着这苏牧办事倒也严谨,为了推脱罪责,竟然眠花宿柳,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绝对的力量前面,所有的伎俩只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念及此处,蔡旻也不再废话,省得夜长梦多,朝密探们大声下令道:“此人私放敌俘雅绾儿,给我拿下!” 那些个密探都是厮杀汉子,最见不得读书人唧唧歪歪,那标长早已蠢蠢欲动,得了命令便朝苏牧扑将过來! 苏牧冷笑一声,却岿然不动,那标长直以为苏牧看不起他,勃然大怒,大掌激张,就往苏牧肩头抓來! 可下一刻,一道白影如风闪过,香风扑鼻而來,标长胸膛一闷,剧痛传來,竟然被一脚踢飞了出去,噗咚一声倒在地上,当场吐出一口老血來! 陈氏和女儿陈妙音带着诸多家丁杂役打着灯笼,就在后头关注着,见得动了手脚,也是连连惊呼,被那些密探回头一扫,才噤若寒蝉。 可下一刻,在场之人却全都惊呆了! 他们以为是苏牧出手,哦不对,是出脚,事实却另有其人! 但见一名高挑婀娜的女子,衣衫不整,面带春潮,眼含桃花,虽然低垂着头,侧耳倾听着四周动静,可不是雅绾儿,还能有谁!!! “怎么…怎么可能…她明明…她明明!”蔡旻虽然只见过雅绾儿一次,但对她的美貌却印象深刻,这些个密探日夜蹲守,恨不得连雅绾儿洗澡都要盯着,又岂会认不出雅绾儿來! 可他们明明看着雅绾儿离开的啊! “监军大人,苏某虽然是个闲人,但也不是可以随意诬陷的,你刚才说什么來着?要不要到宣帅面前再说一遍!” 苏牧曾经做过关系到数十万人生死的重大决策,又亲自上阵,杀敌无数,江湖争斗更是不可计数,此时声色俱厉,一路厮杀积攒起來的威严和压迫感,竟然使得蔡旻浑身颤抖起來! “一场误会…误会…” 蔡旻嚅嚅喏喏地应付着,一张老脸早就丢光了,那些个密探细细打量,眼前女子披着苏牧的衣服,看起來更加丰腴饱满,但脸面身段确实是雅绾儿无疑啊! “哼!蔡大人,今夜之事苏某记下了,良宵苦短,某就不奉陪了,大人请自便吧!” 苏牧冷哼一声道,那蔡旻见密探们横竖看不出个端倪來,只能灰头土脸地离开,连忙召集人马去追先前那个逃走的“雅绾儿”,势必要将事情查清楚! 见得蔡旻等人离开,苏牧才发现陈氏和陈妙音等人在远处看着,便笑着抱歉道:“沒事了,大家洗洗睡吧。” 陈妙音看着苏牧身边仍旧羞红了脸低垂着头的雅绾儿,看着她那丰腴高挺的身段,心里不由酸溜溜的。 倒是陈氏一脸的恼怒,指着苏牧骂道:“臭小子!这等事情你也做得出來,改明儿娘给你们挑个好日子!” 虽然这样骂着,但眼里却满是笑意,苏牧尴尬一笑,倒是被羞得无地自容的雅绾儿给拉入了房中。 直到见着这一幕,那些仍旧有些不甘心的密探,才悻悻地放弃离开小院。 关上房门之后,苏牧的醉意一扫而光,朝雅绾儿郑重行礼道:“辛苦三娘了…” 那“雅绾儿”抬起头來,直勾勾地盯着苏牧,挑起苏牧的下巴,抛了个如水的眉眼道:“若真能辛苦一场就好咯…” 苏牧朝这名唤三娘的“雅绾儿”温柔一笑:“三娘,其实…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的…” 三娘闻言,眸光不由黯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