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马车又走了半个时辰,却依旧没有到家里,葛二太太顿时觉得奇怪,齐家离葛家不过五条胡同,平日里最多半个时辰的功夫就能到,为何如今都走了近一个时辰还没有到? 葛二太太顿时觉得十分慌乱,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如今只祈祷是下人走错了路,而不是着了贼人的算计。 葛二太太拔下金钗握在手里,耳根贴着车厢仔细听外面的动静,没有小商沿街贩卖的声音,也没有来往马车马匹走动的声音,这不是在城里。 葛二太太瞪大了眼睛,如何也不敢相信真的着了贼人的算计,竟然瞒过了跟车的下人不知不觉的将马车赶出了城。 如今已出了城,来往行人少,就算求救也没有人能理会,葛二太太紧紧握着金钗,尖细的指甲深深扎进rou里,嘴里也被咬了满口的血腥,现在她可要怎么办才好。 满心欢喜的从齐家出来,只盼着用那法子将大伯救出来,谁想到会有人这时候算计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出城,带出城干什么,动动手指她就能猜到,一定是有人不想她救葛家,这才想要她的命,是谁,到底是谁,是谁这么狠心想要葛家彻底灭族。 段mama看到葛二太太脸色不好,立即上来问,“太太是怎么了?可是担心家里?有老夫人在,家里出不了差错。” 担心家里?担心个头,她现在自己都救不了,哪里有空担心别人,这个老东西平日看着机灵,今日却这样蠢笨,轻易的就让人钻了空子。 葛二太太想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看着段mama的眼睛沉下来,没有人里应外合不会这么容易让她上当,她平日里的出行都是段mama安排,是不是她? 葛二太太正想着,马车突然停下来,几声惨叫响起,吓得葛二太太和段mama抖做一团,还来不及查看,马车突然又开始向前跑,越跑越快,马车也颠簸的厉害,尽管握住了车厢的扶手,却依然被摔的七荤八素。 头不知道撞在了哪里,仿佛有猩红的东西顺着额头遮住了眼睛,浑身上下也痛的厉害,葛二太太咬紧了牙,却压不住嘴里的惨叫,她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就连生安哥儿时都没有这么痛,全身上下像是被重物狠狠碾过,痛的人头皮发麻。 马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葛二太太和段mama已经被折腾的没了力气,勉强爬起来坐在软垫上,还没有松上一口气说一句话,就听有人在马车外低声说,“安全了,送她们上路。” 葛二太太听的头皮都炸起来,送她们上路,送谁上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想清楚,怎么就能这样死了,还有葛家,她好不容易求得法子能救葛家,她不能死。 脚步声越来越近,葛二太太握紧了金钗,打算只要掀开帘子就狠狠刺过去,既然不想让她活,她也不能就这么容易去死,她要好好活着,谁想要她的命她就跟谁拼命。 马车一沉,这是有人跳上了马车,眼看着就有人伸手捏住帘子,却突然传来喊杀声,马车外都是惨叫和刀戈碰撞的声音,小小的车厢隔绝了人的视线,那么让人害怕的声音,却偏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次想要掀开帘子,都被吓得缩回了手。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没有了声音,葛二太太看段mama一眼,段mama硬着头皮就要掀开帘子,却突然有人问,“马车里的可是葛家女眷?” 原来这些人认识她?是不是有人认得了她的马车,所以派人来相救,葛二太太迫不及待的掀开了帘子,顿时被满地的狼藉吓的呆愣在那里。 血,好多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将地都染成了血红色。 程耀没想到葛二太太会直接掀帘子出来,他原先打算是将小姐的吩咐说清楚,便护着马车去到安排好的庄子上,谁想到葛二太太被这番波折吓得失了方寸,竟然当着外男就掀帘出来。 看到葛二太太惊吓的模样,程耀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太太,我家小姐吩咐,让小的送您去庄子上。” 庄子上?为什么去庄子上?我家小姐,这个小姐又是谁? 顾不得再去看那些血,葛二太太急忙开口,“为什么要去庄子上,我还有要事要回府,你告诉我你家小姐是谁,待我办妥了家里的事,就去府上谢过你家小姐。” “是六小姐。” 六小姐?哪个六小姐?难不成是? 葛二太太睁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竟然是齐六小姐救了她,一个才进京的小姐怎么会这样厉害,不止帮她出了主意,还救了她? 齐六小姐是什么年纪?想起齐六小姐的面容,葛二太太好半天才确定下来,十四岁,竟然只有十四岁,一个十四岁的小姐这样厉害,事事都安排的周到。 看到葛二太太不敢置信的模样,程耀忍不住得意起来,那是六小姐,他们的六小姐,这样的聪慧沉稳,让人不知不觉就信服,一开始将他指派给才有十几岁的丫头他也很不情愿,但不过短短几日,他再也说不出旁的话来,这样的小姐,能让他跟着办事是他的福分。 “六小姐说请您先去庄子上,有一出好戏让您看。” 好戏?什么好戏?葛二太太顿时好奇起来。 …… “放老娘出去,你们这些黑心肠的,想要赚黑心钱也不看看是什么地界儿,老娘可是永安侯府葛二太太的贴身管事,得罪了永安侯府你们吃罪的起吗!还不快放老娘出去。” 蒋mama又骂了几句,仍没有人理会她,顿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她原先以为是她卖主求荣的事败露,很是害怕了一阵子,打定主意咬死不松口,谁知那些人把她绑来只是扔进这间屋子里,不打也不骂,只是将她关起来。 她顿时想起以前听说的几桩事,有些混子或是赌鬼为了银钱,就绑一些人来换,普通百姓手里没有钱,官宦人家的家眷又惹不起,就绑一些在大户人家做工的下人,手里有些银钱又不受主家的宠,既拿了钱又不得罪人,只是可怜那些奴仆,没有人替他们做主,还因为被绑误了主子的事,连活计都丢了。 只是她是什么人?她可不是那些普通下人,她是永安侯府葛二太太身边的管事mama,定是她今天为了方便出门穿了旧衣裳,这才让人打上了主意,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竟然有眼不识金镶玉,想要拿她换银子,真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