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欺辱
“醒了，醒了，老夫人醒了。”耳边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老太太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 桂mama见了立即就哭起来，“老夫人您总算是醒了，可吓死老奴了，如今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您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让这一大家子人怎么活。” 桂mama一哭，屋里的几个丫头也害怕的的哭出来，屋子里顿时一片呜呜咽咽的哭声。 前脚下人来传消息，后脚老太太就晕了过去，整个宅子里都人心惶惶，如今老太太醒了就好了。 桂mama喜极而泣，正要吩咐丫头下去拿药，却忽然被人紧紧攥住手腕，老太太血红着眼睛，一脸狰狞的看着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查清楚，我让你办事小心再小心，怎么就会走漏了风声。” 她从前也不是没有经过这样的事，只要悄悄的将人打死了，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扔到乱葬岗上，任谁也查不出来什么，更何况那房氏的脸都被划得稀巴烂，就算被人将尸身翻了出来也没什么用处。 可是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明明已经打点好的事，怎么就会被人听到风声告到了衙门上，她们齐家安稳了这么多年，偏偏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真是撞了邪。 老太太眼皮一跳顿时想到昭华，从前这个丫头没进京时家里一片安宁，可这丫头进京不过月余就出了这么多事，真是灾星。 桂mama慌忙跪在地上叩头，哆嗦的道，“老奴……老奴也不知晓啊，办差的人都是老夫人身边多年的老人，对老夫人最是忠心，老奴为怕走漏风声甚至喂了哑药，老奴想了又想，实在想不出啊。” “没用的狗东西。”老太太咬牙切齿，“到底是什么人状告我们家，打听清楚没有。” “清楚了，打听清楚了。”桂mama仔仔细细的将消息说给老太太听，“是轻舞坊，一家专门用来接收罪奴的风流地儿，房家被抄家灭族后，未及笄的小姐就是在这家青楼，二老爷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将那外室赎了出来，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谁知这个关口突然就闹起来，他们……他们状告二老爷以权谋私，状告齐家窝藏逆犯草菅人命。” 桂mama说完，只觉得冷汗都出了一层，整个人像是大冷天赤身裸体站在雪地里，忍不住瑟瑟发抖。 “什么窝藏逆犯，”老太太脸色铁青，“不过是一个外室，就想栽赃在我们头上，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齐家是什么人家，随随便便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欺辱到我们头上来，真是欺人太甚。” “来人！来人！”老太太用力拍着床铺，“给我换衣梳洗，我要去看看，什么人胆敢诬陷我们家，我的一双儿子孙儿都在外领军打仗，我们齐家是勋贵之家，世代忠良，立过大军功的！” 什么房家，房家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逆犯，也敢攀扯到她身上来，她杀了就是杀了，还想让她抵命不成。 老太太挣扎着就要坐起身，桂mama吃了一惊顿时扑到老太太脚下，“老夫人不能啊，郎中说您怒气攻心恐有中风之兆，万万下不得床啊。” “滚开。”老太太一脚踢开桂mama，正要下床就听有人惊讶的道，“祖母这是做什么，郎中说您不能下床还不快回去躺着，有事唤孙女儿一声也就是了。” 老太太抬起头，看到来人顿时红了一双眼睛，颤抖的指着昭华喝骂，“你来做什么，猪狗不如的东西，眼看着我病倒来看笑话是不是？你现在诚心如意了，你这个灾星，不止将家里闹得一团乱，如今更是给齐家惹来祸事，若是我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会接你回上京，都是我糊涂才害了齐家，害了齐家啊。” 老太太又哭又骂，所有人都愣在那里，昭华吃惊的看着老太太，诧异的道，“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孙女儿何时给齐家惹来祸事，怎么就让祖母骂孙女儿是灾星？” “顶嘴，你还敢顶嘴。”老太太瞪大眼睛活像看仇人一样盯着亲孙女儿，“我知道，你是给那个贱人报仇来了，你记恨我害死你生祖母，所以你进到齐家就搅的家宅不宁，如今又害得齐家大祸临头，灾星，你就是灾星，你非要害得齐家家破人亡才肯罢休，你这个毒妇，打死她，给我打死她。” “娘要打死谁？”秦氏走进内室，看着目瞪口呆的老太太，皱起眉头，“娘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发起癔症，娘您看看清楚，这是您亲孙女儿，可不是什么仇人。” 说着看向几个下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伺候老太太吃药。” 有下人立即端了汤药上前，老太太一把挥开，“不吃，我不吃，没病也要吃出病来。” 秦氏从下人手里接过汤药，耐心的哄着，“病了不吃药怎么行，喝一口，就喝一口。” 老太太这才肯勉为其难的吃了一口，用帕子擦了嘴，不满的看着秦氏，“你不好好管着家来我这里做什么。” 秦氏叹口气，将药碗递给下人，扶着老太太重新在床上躺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家里上上下下乱成一团，媳妇儿也是没了章法，想问问娘，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是不是要上下打点托人说情。” “说什么情！”老太太拧着眉头，“不过一个腌脏地儿还敢诬陷齐家，也不看看齐家是什么人家，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你现在去打听消息，那个京兆尹从前受过你爹的恩惠，定然已经让人将那些泼皮无赖打了出来。” 看着老太太混不在乎的模样，秦氏只觉得一股怒气涌到胸口，好半天才压下去，起身行礼，“媳妇儿这就去打听，娘且歇着。” 老太太点点头，秦氏同昭华一起出了屋子。 殷氏就等在外间，此时脸色苍白眼睛通红，像是又哭了一场，一看到昭华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她从前只知道老太太不喜欢昭华，谁知会这样百般羞辱，若不是方mama拦着，她定然要冲进去论个所以然来，她好端端的女儿，怎么就被她这样对待，凭什么说她的女儿是狼心狗肺，是灾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