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监视

    巧的是，在认识左池的当晚，我收到了爷爷给我传递的讯息。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回到了雨国，站在爷爷的办公桌前，看着他的背影。

    “左池很重要。”爷爷开门见山道。

    “金鸣是少将，国卫队的队长，岂不是更重要？”我不解地问，为什么我认识金鸣的时候没有收到爷爷的讯息。

    爷爷道：“金鸣和他父亲一样，不过是表面和善，内里坏得透彻，你永远也无法取得他的信任，不必冒险。”

    我想了想金鸣的样子，想和爷爷说其实金鸣表面也没有很和善。

    不容我多想，爷爷继续道：“左池虽天生神力，但总归是个女孩，做事鲁莽且容易轻信他人。你想办法取得她的信任，进入五人组就能轻松很多。”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听明白了吗？”见我没有答话，爷爷厉声道。

    “不太明白。”我坦言。

    “何处不清楚？”

    “我们为什么要得到那份机密？”

    爷爷转过身看我，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他沉默了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说：“X国想要瓦解我们，妄图统治整个世界，他们筹谋了数百年。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金丝雀，你要记住，为了雨国，为了全人类，你必须肩负起你的使命。”

    “可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什么还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雨国全境沙漠，主城也不过是广阔沙漠中小小的一片绿洲，我不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值得X国煞费苦心图谋的东西，但或许是老师教过的所谓的民族仇恨。

    只是我来到X国这些日子，偶尔也听人提到过雨国，言语里并没有什么激烈的言辞。

    “人的欲望永无止境。你还小，尚不能理解。你只需要记住，为了我们的国家，为了你的母亲，你必须勇敢，不要被一些小爱牵绊，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任何人都会背叛你，只有你的家人，你的祖国不会。”

    可我对他话无法完全认同，我伤心地想，难道为了避免被背叛，就要先背叛自己的朋友吗？

    “你从小长在外，教育程度不够，有很多事情无法理解，这很正常。以后我都会慢慢教你，你只需要时刻记住我的话，完成你的使命，这就够了。”

    “知道了。”我回答道。

    从爷爷房中出来，我独自一人走着。我又走到了沙城，看着逐渐被风沙掩埋的尸体，看着那些藏在残破房屋里等死的躯壳。

    我又看见了阿星，她对我说，真想看看绿洲是什么样的，她说雨国从前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但她从没见过那样的雨国。

    如果我能拿到那份机密，是不是就能改变即将惨死的人的命运？是不是就能唤醒母亲？是不是就能让雨国回到过去？

    我继续朝前走，梓蒙从我身后跑来，她笑着看着我，风卷起她的长发，是那么地美丽。我想起她临死前仍对我笑，叫我不要害怕，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她是坏人。

    可我真的不够聪明，有太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

    我很伤心，我看见母亲朝我走来，她温柔地牵起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说：“不用担心，小阿雀。只要你静下心来，用心感受，你会找到正确答案。我会永远陪着你。”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母亲的声音，是那样的清晰，我惊讶地想回头看她，她却消失在风沙里。

    梦境散去，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

    “几点了？”我问道。

    “你好主人，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我知道我不会再睡着，苦恼地翻身而起。

    我出了门，戴上了金鸣先前给我的胸针，仍有些不放心，抬头看那大月亮，它安静地挂在天上，没有任何动静。

    我没往外走，我今天不想走路。

    我坐到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盯着大月亮，不得不说它真的很像真的月亮，让我一时间怀疑金鸣是不是其实就是在月亮上装了个监视器。

    我看着看着，大月亮突然动了，吓出了我一身冷汗。

    金鸣果然像爷爷说的是个切开黑，根本就是蒙我的，这胸针根本不能防监控，可能反而是为了更好地监视我的。

    我迅速起身回房，进了屋，生气地将胸针扔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