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进展
古旧的明信片上写着： 我和雷光正在树国，已经找到了秋落木，你可以带蛮吉来树国，秋落木想见见他。 落款：燃谷。 远浪用手撑着白皙的下巴，看着明信片上的内容，神情不变，一如往常那般慵懒，这让花芫摸不清楚她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事实上，远浪在思考这张明信片是出自燃谷之手的概率是多少。 毕竟，她并不熟悉燃谷的笔迹，因此，根本没办法从笔迹上来判断这段文字是不是燃谷所写。 不过，单从内容上来看，这段文字有极大概率出自燃谷的手中，或者至少是非常熟悉燃谷的人。 毕竟，燃谷和雷光都属于第四代魁拔时期的人，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在他们自己的口中她已经确定过了，海问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而这一次是他们首次离开涡流岛。 鉴于外部环境的复杂，燃谷和雷光在外面行事极大概率会隐姓埋名，所以，一般情况下，没人会知道他们的身份和信息。 既然没人是了解他们的，那伪装成他们的身份，来发出这张明信片让她回去的可能性就很低。 这是其一。 其二，就算发出这张明信片的人是知道并了解燃谷他们的人，也不可能掌握燃谷和雷光的动向，更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寻找秋落木。 至少她觉得燃谷和雷光找人，应该不会大张旗鼓的宣扬，比如，他们对外宣称在找一个叫秋落木的人。 其三，姑且肯定对方是知晓以上两点的人，那他既然可以确定她们的位置并派花芫过来，那为什么不跟着花芫他们一起来，而是赌她会回到树国呢？ 要知道她看完明信片，不回树国的概率是极高的。 如果对方真的是引诱她回去，何必赌这种概率极小的可能，像现在这样围住她，无论是想抓住他们，还是想杀死他们，都比这么做更高效，更有把握。 所以，这张明信片出自燃谷之手的概率极高。 虽然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性，但相比较这种可能性而言，几乎是可以忽略掉的。 “远浪舰长，想好要怎么做了吗？”花芫见远浪拿到明信片后，一直沉默不语，连神态都没什么变化，便按耐不住问道。 “当然。”远浪立即回答道：“不过，将军阁下，我很想知道，你对蛮吉他了解多少？” 花芫看向趴在窗边朝外面看他们的蛮吉，说道：“是一个很不错的孩子，有韧性，有毅力，是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妖侠。” “我明白了。”远浪点点头，她将明信片揣了起来。 “那舰长大人是跟我们回树国，还是怎么样？”花芫笑笑，看上去有些紧张的问道。 远浪看了他一眼，然后，抬头看了看天空：“跟你们回树国。” 事实上，就在刚才她听到了赤鳞的声音，他告诉自己，可以带着蛮吉回树国，虽然不知道他在哪看着她，但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在她需要他时，他从不缺席。 …… “你对那只粼妖挺上心的呀！”尘看着清玄镜中，正仰头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的远浪，波澜不惊的说道。 “当然，她是一个很不错的粼妖，我很喜欢。”江篱听到尘的话，便没什么避讳的说道。 “那就是魁拔……”朴烨的注意力没在远浪身上，而是在船舱中那个兽族的男孩身上。 “怎么样，现在应该够诚意了吧？”江篱听到朴烨的声音，便扭过头看向她说道。 “如果我现在反悔，将此事在神议庭上公开，我相信天神们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派出天兵天将剿灭魁拔。”朴烨看向眼前的雾粼，语气十分逼人。 “我有能力让你们知道他在哪，就有能力把他们藏到你们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同样，我不想他们出事，就算天神全军出动，也于事无补。” “你知道你这话的意思吗？” “当然。” “朴烨，他的话并没有夸大，事实上他可以武力迫使天神妥协，只不过他并不想这么做。”尘对朴烨提醒道，她是最了解江篱的，所以，也最清楚他到底有多强大。 朴烨沉默了少许：“我可以在主神会议上和尘站在一起，但你也必须答应我的条件，复活雪伶，保护镜心。” “当然，这是我们的约定。”江篱咧嘴一笑，很真诚的说道。 “不过，就算我和尘站在一起也没什么用，你至少得再说服一个主神和你站一块才行，而且，他们三个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朴烨俯视着清玄镜中的芒海，如此说道。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尘，你怎么看？” 尘白了江篱一眼，没好气的道：“我要是能说服他们，之前在决定针对魁拔策略的主神会议上，就说服他们了。” 朴烨见尘白眼，有些惊讶，要知道在五大神中，尘一向都很理性，非理性的情绪，她几乎就没怎么见过，而现在尘在这个雾粼面前，却表现出非理性的行为。 “那你觉得元神的话，在你们主神中影响力有多大？” 尘沉默了少许，道：“元是天界的主神，因为元的存在，天界才呈现出如此的样子，因此，他的观点几乎拥有决定性的作用。” “懂了，我这就去说服元。”江篱恍然大悟，早知道元的话这么具有影响力那他直接说服元就好了。 尘摇摇头：“你说服不了元，因为元是不会干涉天界众神的决策的，天神都是遵从能力、权利、责任三位一体的职能规则，这个规则即便是元，也无权干涉。” “用另一句话说，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不试试怎么知道，事实上，上次来天界的时候，我就已经唤醒过一次元神了。”江篱说道。 尘意外的看了江篱一眼，但并没有具体询问相关事件，只是说站在她的角度，江篱是很难说服元参与到这件事情来的。 江篱并不信邪，她和尘说了等他消息，便离开了魁拔司。 半天之后，他从中央天台出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元还真不管这件事，脾气倔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威逼利诱各种办法他都试过了，元根本不为所动。 元说如果你想让天神改变对魁拔的策略，就只能说服五大神或者天界大多数的天神，说服他是没用的，因为他不会主动干涉天界的事务。 而且，他还提醒道，魁拔的存在并不利于天地两界的循环，在魁拔年幼体弱时剿灭是必要的。 就算江篱说他有办法不让魁拔对天地两界的循环造成实质的影响，元也只是摇头。 “天神们果然都是逻辑怪，认定的逻辑，如果没有更符合逻辑的理由，就算撞死在南墙上都不会改变。”江篱出了中央天台，忍不住腹诽道。 他离开中央天台，变幻身形后光明正大的朝尘的住所走了过去。 尘馆，位于中央天台的西北，是尘系天神的聚集地，也是尘的住所所在，但一般情况下，尘并不在自己的住所，而是常年在玄牝之门冥想。 而玄牝之门则位于中央天台的最深处。 “怎么样，碰瓷了是吧……”尘看着门外一脸郁闷的江篱，笑了笑说道。 “是啊，你们天神的脾气实在是太倔了。”江篱说。 “天神是讲理性的，如果没办法从逻辑上说服天神，天神的确很难改变自身的观点。”尘一边将江篱让进了自己的住所，一边说道。 江篱打量着尘的住所，实际上这只是位于尘馆最深处和其他天神的住所没有太大区别的住所。 虽然是主神，但并没有生活方面的特权，实际上，也并不需要。 “那你觉得我应该从谁入手比较好呢？”江篱打量了一下尘的房间，便开口询问道。 “朴神。”尘就像早就想好一般，在江篱询问的时候，立即回答道。 “怎么说？” “朴在很久之前，和我坚持的观点是差不多的，大多数时候，也只有我们两个的观点相合，所以，相比较其他两位主神，他无异于更好说服。” 江篱低头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不过，朴系天神长于宗教和信仰，他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说朴。 不过，也许他可以去问问朴心和朴琳，毕竟，她们两个都是朴系天神，对朴应该是有所了解的。 “走吧，我们去找朴烨去。”尘整理好衣着，便对江篱说道：“不过，我很怀疑，一个死去很久的人，你打算如何复活她？” “只要她灵魂未散，复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灵魂？”尘重复了一句。 说实在，在这方面，天神几乎是没什么研究的，因为天神死去，是不会留下任何东西的，他们的身体会在死亡的同时湮灭。 灵魂这种东西，至少目前来看根本不存在，因为没有人见过，也无法去证实。 “你应该听我说过幻境吧，它不仅是一个空间，也是一个通道，它会单向度不可逆的将形脉和意脉转化成灵脉，表现上即生物死亡。” “而实际上，灵魂，就是一种灵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