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通道
柳神颔首，但这依旧是可怕的，因为他如果想杀谁，只需回到过去，找到那人的过去身即可，而且，还不会被因果反噬。 她迟疑了一下，问道：“那你们究竟来自于哪一片时空？” 江篱笑笑，回答道：“我只能说很多纪元之后，一个末法时代，一片古老的宇宙。” “后世……怎么样了？”柳神再次问道。 “会很难，也很黑暗，不过，终有得见光明的那一天，会有后来者。”江篱挥手，道痕显化的影像投影在空中，只是画面模糊，且速度很快。 柳神聚集会神，她看到她自己携万钧雷霆降临在一个村落，她还看到了一个少年。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了一个踏鼎之人，一个带着鬼脸面具的女子，一个头悬大钟之人，他们于未来杀之，似在帮助谁，又在阻击谁？ 可惜太模糊，她看之不清。 “那个少年？”柳神看向江篱，轻声问道。 “应劫之人。”江篱回答道。 柳神眸子微微闪烁，应劫之人，那意味着一种天命，她一定要找到他，因为在影像中，她看出来，那人似乎和他有很大的关系。 接下来，他们又交谈了一些其他无关紧要的事，之后柳神便离去了，而江篱则为六道疗伤。 此战十分凶险，六道虽然强大无比，但面对敌人的车轮战和围攻，在击杀两尊不朽之王后也逐渐有些不支，最后连手中的仙剑都崩碎，他的大道和根基都有了裂痕。 事实上，不要说是他，连江篱他自己都有些吃不消，青铜仙殿都差点被轰碎，得亏他的rou身经过雪皇的温养，强大无比，否则，恐怕就要动用雪皇留下的战斗烙印了。 若动用雪皇的战斗烙印，那问题可就严重了，恐怕会惊动诡异的源头，使这片时空的整片古史扭转，甚至万古皆空。 虽然江篱并不清楚雪皇留下的战斗烙印有多强，但绝对可以横扫这片时空无敌手。 接下来，江篱在这里呆了数百年的时间，直至将伤养好，只可惜神秘人伤的太重了，他的大道本源受损严重，并不那么容易被修复。 而这数百年的时间里，柳神经常找上他，咨询一些困惑的事，江篱也会把自己知道的和可以告诉柳神的事，告诉于她。 二人之间也由刚开始的生分变得熟络起来。 柳神发现，江篱是一个非常纯粹的人，和他表现的样子几乎如一，内心赤诚，带着少年的意气。 并且和她一般，心系苍生。 毕竟，在帝关时，他第一句话便是不要牵连无辜众生，她听得出来，那是他的真心话。 这天，江篱唤出了柳神。 “我要出去一趟，六道他就暂时交给你来照顾了？” “你伤势恢复了？”柳神审视了一下江篱。 “差不多了。” “真是惊讶，如此重的伤势，竟然只用来六百年的时间就恢复了？” “那还多亏了你的柳神法，没有你的柳神法，我也恢复不了这么快。”江篱感叹道。 “我的法需置之死地而后生，虽然可以恢复伤势，但等同于涅槃复生。”柳神眸子溢出点点光泽，但很显然，江篱并没有进行涅槃。 “我只是将你的法和后世的一个法结合起来罢了。” “后世的法？”柳神一怔。 江篱笑了笑，并不打算告诉柳神，毕竟，这法如果现在教给柳神，恐怕会改变一些事。 “那你何时回来？”柳神见江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并不在意，而是问道。 “等我找到治愈六道伤势的东西就回来，顺便……找找有没有轮回之地。”江篱说道。 “轮回之地？你找它做什么？” “看看能否找到原始古界死去众生的灵魂，只要能找到他们的灵魂，我就有办法复活他们。” “复活？”柳神看向江篱，灵魂不灭，想要复活并非难事，但一个古界，那么多的生灵，可不是说复活就复活的，而且还要承担莫大的因果。 不过，想来他并不惧因果，但这也绝非一件易事。 “对了。”江篱想起来什么似的，对问柳神说道。 “什么？” “你总要涅槃的，能否赠予我一截注入你灵魂本源的柳枝？” “你要我的灵魂本源做什么？” “如果你哪一天陨落了，我就可以用这截柳枝唤你归来，还你一个完整的你，就当是你传我柳神法的回报。” 柳神说道：“如果有这截柳枝，就算我本体陨落，凭我自己一样可以归来。” “可那可能需要漫长的岁月，而且那个你还是你吗？” 柳神沉默，还是她吗？ 失去了一切记忆，再忆起过往，自己应该还是自己，但如果诞生了新的意识呢？ 她想了想，还是按照江篱的意思在她本体上截下一段柳枝，注入一丝她的灵魂本源，交给江篱。 “那我走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将消息告诉你。”江篱看了柳神一眼，笑着说道。 柳神还是那个样子，面容美丽，清秀绝伦，看起来像女性，却是一副男子打扮，丰姿绝世。 得亏江篱知道她是女性，否则，单从外表和衣着，的确是雌雄难辨。 “告辞。”江篱最后道了一声，随及消失在原地。 柳神驻足，心想真是一个神秘无比的人，也不知他究竟来自于何处，小小年纪就拥有盖世修为。 她伫立良久，之后法身消散，归于本体。 …… 江篱离开柳神的修养之地后，便离开仙域，回到原始古界。 原始古界在之前一战已经被彻底打碎，原本唯一且浩瀚的大陆，化为十九个较大的碎块，也就是乱古纪元的九天和十地。 在这场劫难中，无数生灵覆灭，曾经繁荣的大界，已经变得一片死寂，很多地方也变得危险重重。 只有在极少数的地方，还有生灵存在，他们在血和骨之上，带着无限悲痛重建家园。 “哎，为了长生，为了境界的再一次突破，为了破王成帝，就可以出卖自己的灵魂，断情绝性，身化黑暗，献祭无数的生灵，只为再向前一步，这样的道真的走的通吗？” 江篱看着这死气沉沉的大陆，看着绝望的生灵们，看着那些凡人，不仅如此感慨。 他不忍心人们一直痛苦下去，但也知道痛苦也是一种动力，所以，他原本打算抹去他们痛苦的记忆，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而是显化神迹，带给他们希望和福祉，让他们生活的更容易一点。 转瞬间，过去了几十年，江篱也走遍了九天十地，很多地方都流传着他的传说，也因为他，九天十地也渐渐有了一丝生机。 这么多年来，他去过很多地方，也挖过很多遗迹，但很可惜并没有找到所谓的轮回路。 “也许，可以试一试招魂。”江篱见毫无线索，便又想了一个办法。 他找来一尊死去多年的生灵，通过他身上的气息，开始使用返魂秘术中的招魂术。 随着一个个字节响起，天空中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随及缝隙变大，变成一个漆黑无比的大洞，那个大洞吞噬着周围的光明，从里面传来阵阵魔啸，十分的恐怖。 江篱看着那个大洞，他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大洞，事实上，在七大平行宇宙复活夜凌云的时候，这个黑洞同样出现过。 “不知道这个黑洞通往哪里，竟可以呼唤灵魂和意识的归来？”江篱眸光闪烁，自言自语的说着。 他继续念动招魂术，不久后，一道魂体从里面飘了出来，紧接着无数灵魂出现在黑洞口，他们挣扎着，想从里面逃出来。 然而，这个通道具有某种力量，似乎能够甄别魂体，所以，这些灵魂虽然极力挣扎，但无论如何也无法逃出来。 “吼……”一声尖锐的吼啸响起，恐怖的气息从那漆黑的大洞传来，似乎有某种可怕的存在要借着这个通道返回现世。 江篱眉头皱了一下，这股气息绝对达到了七级的层次。 仅仅片刻，一个恐怖的爪子拍击在洞口的边缘，他捏碎其他灵魂，极力挣扎了出来。 “吼……”它大吼一声，一双骷髅爪猛烈拍打着，但却没办法破开这个通道口的结界，更没办法冲出来。 “去……还是不去？”江篱看着这个通道口犹豫着。 直觉告诉他，这条通道后面应该非常恐怖，毕竟，通道口，那个七级永恒级的魂体正在吼啸着，想要撕裂结界，逃逸出来。 江篱抬起头，看向他招唤回来的灵魂，这个魂体一脸迷茫，不像是有神智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魂魄不全，只是一缕残魂的缘故。 他想了想开始吟咏招魂咒，聚集他的残魂。 片刻后，无数魂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渐渐融入那道魂体之上。 那灵魂起初迷茫，但渐渐眼中有了神采，灵魂波动也变强：“这里是……哪里？” “破碎后的原始古界。”江篱如实的回答，他看着眼前这个人，眼神有所波动。 “原始古界？”灵魂体有些疑惑，但紧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确实死了。”江篱说：“是我召唤你归来的。” “你？”这人似乎很惊讶。 “那是你的rou身，你自己回去吧，想来你应该办得到。” 那人低头看了一下，随及，冲了进去，片刻后，他睁开眼，握了握手：“我这算是活了吗？” “没有，你rou身死气太重，等你自己化尽死气才算复活。”江篱说。 “化尽死气？”那人起身，他的确感觉到一身死气：“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不是要救你，只是为了打开那条通道。”江篱指了指空中那道漆黑无比的通道说道。 “那是？” 江篱摇头，之后他看向眼前这个人说道：“我虽然唤回了你，不过，我却要抹去你的记忆，将你葬下。” “为什么？” “只是为了印证一个猜想。” 那人低下头，片刻说道：“我听你的安排，原本我就已经死了，是你让我重新醒来。” 江篱笑了笑，他出手将他的记忆抽了出去，随及，将一套功法基础打入他的体内，让其自行运转，然后将他就地葬下。 做好这一切之后，江篱才重新看向那个漆黑无比的洞口，他犹豫了一下，便迈步准备进入里面。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进去。”这时，一道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