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相思
半年之后的某一天，沉寂许久的鬼帝突然有了动静。 她说：你妻子出关了。 江篱愣了一下，紧接着一种欣喜涌上心头，他急忙出了柜台，迫不及待的走向她闭关的地方，想要见到她，想要听到她的声音。 “她没在那里。”鬼帝又提醒道。 江篱止住脚步，忍着心里的悸动和思念，疑惑地问道：“那她在哪？” “诸世外。” “她怎么在那？”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要我带你去找她吗？” “拜托。”江篱几乎没有犹豫，便拜托道。 “这下尝到相思之苦了？那些你曾经招惹的女孩，在见不到你时，也是这般思念。” 江篱一下子沉默。 “开玩笑啦。” 鬼帝见到他的反应，顿时轻笑了一声，随及显化而出，带着他便来到了诸世之外。 远处，雪皇盘坐，她紧闭着眼睛，修长白皙的手指不断结着指印，强大的异能量，随着她指印的变换，压盖了诸世，充斥在这无穷浩瀚的至高纬度。 似乎是感觉到江篱的到来，她紧闭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但她并未睁开眼睛。 江篱看着那道人儿，无穷思念在这一刻平息下来，化作nongnong的爱意与柔情在心田里流淌。 然而，伴随着爱意，他的心里却阵阵刺痛。 正如鬼帝所说，他的确尝到了所谓的相思之苦。 也终于理解，在那一个又一个十万年里，她究竟怀着怎样的思绪，忍受着怎样的痛苦与思念……度过那无比漫长的十万年？ 而即便这样，他却还不能钟情于她一人，他感觉他糟糕透了。 “她……” “没事，只是进入蜕变的最后一步罢了。” 江篱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至高层次的蜕变，难道是神话？” 雪皇如果真的像鬼帝一般迈入神话的层次，那岂不是她的本体将再无法降临人世间？ “她确实惊艳，但想要成为神话级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神话二字便意味着虚幻和缥缈，这个层次其实根本不存在，放眼无垠虚无，也仅仅只有一手之数达到这个层次，所以，至少现在的她还远不能。” “其实，你是怕她离你而去吧，怕她不能再降临这个世界？” 江篱摇摇头：“谈不上怕，只是会舍不得。” 鬼帝听到他的回答，微微一愣，随及无声的笑了笑。 “放心，我们虽然真身无法降临，但神念却是可以的，而且，事实上也仅仅是无法降临人世间而已，我的幽冥界还是可以进入的。” “你说神话级不足一手之数，那岂不是说我已经接触过大半了？” “确实如此。” 江篱若有所思：“那雪她的蜕变是？” “至高九重天，一步一涅槃，她只是在进行第一次的涅槃，事实上，你那位小朋友的真身，前段时间也是在涅槃的。” “还有，虽然对于浮沉而言，她只是闭关几年，但事实上，至高是没有时间概念的，所以，她到底闭关了多久，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江篱听到她最后一句话，便将目光看向那道身影。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至高涅槃期间，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被重创的时候，虽然不至于身死，但若有心人为之，必然让她虚弱无尽岁月。” “所以……” “现在她就是最虚弱的时候，你带我过来，是想为她护道。” “聪明的男孩。” “是男人。” “有什么区别，世界一切生灵对我而言，都是小屁孩。” “……” 诸世外，是没有时间、空间这种感觉的，最简单的一个例子，就是江篱无法感觉到时空长河的存在。 并且，不可追溯过往，也没有所谓的未来，一切永恒如一，你的任何行为，都不会留下丝毫的印记。 就像帝后和那两位至高的大战，本该现在可以看到，但实际上，是无法看到的，早已随着他们战斗的结束而消失的无影无踪。 换言之，若在这里被人杀死，没有幽冥界，生命将永恒寂灭。 江篱隐隐有一丝明悟。 时空、力量，一切的一切都是过往烟云，唯虚无永恒长存。 鬼帝感觉到江篱的变化，一阵啧啧称奇，心想迈入帝级之后，果然是不一样了。 …… 不久后，雪皇睁开眼，下一刹那，她已经扑入江篱的怀里。 她双手紧紧环住江篱，埋首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味，她恨不得将自己融入他的身体。 江篱也伸手抱住她，将脸埋入她的金色秀发，闻着她身上的异香，感受着她柔软无骨的身体，心里流淌出丝丝暖流。 良久，二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我想你了。” 雪皇开口，她的脸上带着思念，声音空灵，却有无限柔情。 “我也很想你。” 江篱摘下她的面纱，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她还是那么漂亮惊艳，金发如瀑，眉眼如画，气质清冷出尘，美得如同一场梦幻。 雪皇闭上眼，感受着他手上传来的点滴温度，像一只猫般，表现出依赖和喜欢。 见此，江篱忍不住将脸贴上去，额头相触，鼻尖相接，双手则环住她纤细若柳的腰肢。 他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她的柔若无骨，感受着她的温柔似水，感受她的一呼一吸。 体香如兰，沁人心脾。 哪怕他是帝级，也忍不住沉浸在这温柔里，欲罢不能。 此时，鬼帝坐在鬼帝令中，用手撑着洁白光滑的下巴，看着外面二人，嘴中忍不住嘀咕着：我这是不是一个不太亮的灯泡？ 片刻后，她摇摇头，身为鬼帝什么不曾见过，也就懒得多想，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江篱和雪皇，眼睛却不免露出追忆之色。 不多时，二人离开诸世，进入了第七平行宇宙。 他们漫步雪地，互诉衷肠。 雪皇问起了她闭关的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 江篱很有耐心，也很诚实，将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都讲给雪皇听，他没有刻意隐瞒什么，一是没必要，二是不想欺骗雪皇。 当听到江篱救云韵的事时，雪皇沉默了很久，这让江篱心里一阵忐忑，但她只是叹了一口气，道：“只要你没事就好。” 听闻此话，江篱松了一口气，他是怕她生气，也怕她伤心的。 “对不去，让你担心了。” 雪皇摇摇头，她转过身子，看向一边，眼睛的余光却未曾离开江篱：“你我之间，不必道歉。” 江篱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但我还是要说对不起，此时此刻，我才明白我不在的那漫长时光里你是究竟带着怎样的心情度过？” 雪皇闻此，狡黠一笑：“那你怎么补偿我？” 江篱将她抱起，低头吻了一下：“听你的。” 鬼帝令，鬼帝看着突然什么都不到的外面，不仅小声啐了一口，嘴里嘟囔着：不让看就不让看，真以为本帝没见过似的。 雪皇怎么说也是至高，她这一缕神念也仅仅只有至高的实力，她有意遮掩，她自然无法感知和窥视。 当然，这其实是防君子的。 因为她真心想偷窥，自然有很多方法。 当然，她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撑着下巴发起了呆，眼中追忆之色更重。 到了她这个层次，力量、地位、名誉，一切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只有她自己永恒唯一。 可是，在她心里，仍旧有她所珍视的东西，那便是那一点在她现在看来少得可怜的记忆和过去。 是啊，少得可怜。 用人世间的时间来计算，大概只有不足万年的时光，那时虽然很难、很苦，但却弥足珍贵。 最重要的是有那根木头。 相识、相伴……一路上起起跌跌。 想着， 她嘴角不自觉带上一抹笑意。 刹那的笑颜，足以醉倒诸世。 …… “江篱呢？”凤凰从楼上下来，发现江篱不在时，便向小哀问道。 “主母出关了。” “雪皇她出关了？” 凤凰眼中闪过一道喜悦，但紧接着又有一抹愧疚。 “雪皇jiejie出关了？在哪在哪？”小灵玉也听到声音，嗖的一声从来楼上蹿了下来。 “第七平行宇宙。”小哀并未隐瞒，向她说道。 听到回答，小灵玉嗖的一声就想蹿出去，不过，凤凰早有准备，一把就将她给抱住了。 她抱着小灵玉，笑着道：“人家夫妻重逢，你去凑什么热闹？” “所谓久别胜新婚，自然是去闹洞房喽。” 凤凰听到小灵玉的话，脑海中不自觉浮现一些画面，她脸上顿时羞红，轻啐一口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装了一些什么？” “嘻嘻，凤凰jiejie，你和小贼有没有……” 嘭一声。 凤凰在小灵玉脑瓜上敲了一下，疼的她龇牙咧嘴：“你的小脑袋瓜子该净化一下了。” “冤枉，小灵玉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想。”小灵玉仰着脸，一双大眼睛水灵水灵的，干净无比，充满无辜之色。 “你呀？” 凤凰没好气。 这丫头就是古灵精怪，她自然不信她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没有。”小灵玉嘀咕了一声。 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