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当代鲁迅
暑假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呢？太阳小学的小朋友们都抱着这个疑惑，不情不愿地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魏莱反倒和周围人群格格不入，竟一反常态，拉着晨曦的手大声唱起了欢快的歌。 她究竟为何为什么如此开心呢？原来是因为mama管得严，就算是暑假也是一堆补课和兴趣班，还不如在学校里和好朋友晨曦在一起的时间多。 “小鸟对我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 “我去炸学校～老师…” “老师好！”还好反应快，不然就闯下大祸了！魏莱这样想着，却一时紧张做出了敬礼的动作，实在是做作得很。 “老师好”晨曦也说。 “同学们你好！”和她们一样也是赶往学校的老师，热情洋溢的亲切问候着。 “欸？赵晨曦同学，你的头发…怎么了？” “夏天太热了，她说她想凉快一点”魏莱抢先一步回答，正好也趁现在放下敬礼的手，不让老师看出更多的破绽。 此时晨曦的头发已经从原来的空无一物，到现在刚长了几厘米的绒毛，只有魏莱觉得这就跟小动物一样可爱极了。 “这样啊…”老师虽抱有疑问，但自己不是班主任，也懒得多管闲事。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要去学校～天天不迟到！” “魏莱同学，你唱的真好！” 来到学校时，太阳已经从云层中探出脑袋，正小心翼翼地偷窥着地上的人，以至于空气中的温度上升了一点。 太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阳光，所以人们真是太笨了！要是他们愿意抬头一看，早就发现了，可人们却只是忙碌着走来走去，没有时间留意周围的变化。 我们的晨曦也没能发现这一点，她正赶去上课。此时太阳正专心得盯着她的脑袋看，觉得很是奇怪。 这天底下，竟然还有女孩子是光头啊！它正看得起劲，殊不知，那名人类女孩却悄悄的抹了把汗。 “嘿，嘿！太阳，你不能老是盯着别人看！” 云朵吃醋了，赶忙凑到太阳眼前把他的视线遮住了。好吧，现在太阳只能看她了。 校长看见了她的光头很不高兴，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心里不高兴。要是不明白的还以为学生违反了校规被强制剃光头了呢！ 班主任也不高兴，要是做早cao的时候，全班动作整齐划一，女生队伍里突然出现个光头岂不是大煞风景？ 女同学们却很高兴，一个个的都在背后议论着，偷偷嘲笑着。男同学们高兴得不得了，一个个的开怀大笑，丝毫不掩饰嘲弄的姿态。 而直到走到座位上坐下，晨曦也没能明白，为什么自己仅仅是剪个光头，却会迎来这么多的嘲笑？ “不准笑！不准笑！” 魏莱正在为好朋友辩护，可这个矮个子女生，又能进入谁的视线里呢？ 随着上课铃响起，先前杂乱不堪的声音立马消失不见。这些同学们个个都是掌控情绪的高手，收放自如，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它们真是太过分了！”下课后，魏莱找到晨曦。 “怎么了？”晨曦此时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看着刚发放下来的新课本。 “那几个坏男生们，竟然说你不是个女的！它们说你的头发不是长的，男人的头发才是短的呢” 她抬起头，看见魏莱是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倒觉得很是新奇：“你生气了？！” “哼！” “你要是生气了，我就去把惹你生气的人打一顿”晨曦听起来平淡的语气并没有说谎。 “你应该说，我生气了，我要把惹我生气的人给打一顿！” “可是我不在乎啊，什么男男女女的，不都一样是人吗？分那么清楚干嘛啊”晨曦又翻起了她最钟爱的美术课本，因为上面有好多有趣的画。 “怎么可能一样…我要是男的就不能穿好看的小裙子了”魏莱低下头，整理着裙子上的褶皱。 “咳咳…同学们”上课铃声响起后班主任到来，所有人瞬间把目光聚焦到了她身上。 “这节美术课，换成语文课” 此话一出，下面的同学们全都唏嘘一片，晨曦也是十分不悦。 “叫什么叫！”她拿着木条打了下桌子，“你们现在都上六年级了，马上就要小升初了，还没有玩够吗？美术课根本就不重要，现在赶紧拿出语文书！” 面对威严的班主任，同学只能放弃抵抗拿出课本，在老师的鞭策下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一天过的十分平淡，但就在放学准备回家时，魏莱慌慌张张的跑到她面前，说：“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不会出什么事吧？”魏莱担忧的说道。 “我不怕” 被叫办公室，就大概率意味着做错了什么事，做错了事就要被惩罚，这点有哪个同学能不怕呢？ 可她还是装作不要紧的样子，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拖着无所畏惧的身子前行。 在校，她被男同学们戏称母老虎，在小区内，玩各种游戏战无不胜的她外号是女魔头。 可是在严厉的班主任面前，她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孩。 来到办公室时，班主任还在忙着批改作业。就算是在晨曦已经敲门请示过的情况下，她还是不加理睬。 过了一会，她停下手中的笔，转过头来。 班主任正值中年，也许是当了教师的缘故又或者是自身的原因，在她脸上丝毫找不出一丝女性的容和美来，只剩下严肃。 就连那些皱纹，都显得那么可怕。两只眉毛天生就像是随时随地皱起的一般，看谁都是不高兴的样子。 晨曦面对这张脸怎么会不感到害怕呢？ “明天你戴着帽子来上学” “为什么啊？” “不戴帽子就不要来上学了！”班主任冷不丁提高了声调，“你看你剪得什么头发？啊？女生哪有剪这么短的，像个二流子一样” 晨曦被吓了一跳，不敢说话了。 班主任又埋头批改起了作业，“你回去吧，记住，明天戴帽子来学校” 偷偷看着学生离去的背影，听着那渐渐消失在楼梯间的脚步声，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冷静下来才能继续工作。 说实话，她打心里讨厌这个女学生，整天说话做事像个男生一样活泼好动，哪还有个女性的样？ 又不好好学习，整天就只在上学期间内认真读书，课后既不参加补课又不参加培训，还劝别的学生不要参加，搞得自己没有油水可捞了。 这次的课间cao好不容易评选上优秀班级，她这样子站在队伍里不就是让全校看笑话吗？真的是，好不容易到手的几百奖金可不能就这样溜走了。 班主任这样想着，刚好就批改到了晨曦的作业，那是暑假期间安排的十篇作文。 她越看越气，忍不住骂到：“这个晨曦啊，整个暑假不是和爸爸mama度过开心的一天，就是和好朋友玩，像是个学生的样子吗？” “而且作文结构也没按满分作文来抄写，用词又太过平庸，让人轻松读懂哪还是好文章啊？” “呵呵，还有这里，有大车不坐，偏偏想着要去坐电瓶车，一点出息也没有！” 她十分不满意的打上了分数，懒得去看剩下几篇关于晨曦和爸妈的幸福生活了。 那红得刺眼的钢笔墨水，力透纸背的写下五十九分。 她收好心思批改另一个同学的作文，这次还算不错。 “嗯，是个好学生啊，暑假期间从来不出去玩耍，在家一天花十四个小时来学习，还单独购买额外的作业”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阅读下一篇。 “嗯，是个好孩子啊，不仅给贫穷的山区孩子捐款五千元，还买了五百箱水免费分放给环卫工人。mama感冒了，还深夜冒着大雨背着mama走了五十公里才送到医院” 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接着阅读下一篇。 “嗯，好文采。好多都是生僻字，通篇的堆砌辞藻，不仅有文言文还作了一首小诗” 她的目光跟随着文字来到了末尾，只见那上面赫然写着： 我家门前有两颗树，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 她控制不住跳了起来，拍手叫好，这么优秀的作文，必须打上满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总而言之赵晨曦这个同学不是个好学生，也不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更不是个有出息的人。 晨曦走在学校的cao场上，见周围没人，于是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哗哗的流了下来。 可当看到原本空无一人的学校门口，突然多出了个魏莱在那孤零零的等待。 这个矮矮小小的女生蹲在角落里静静等待着好朋友出来，看起来是那么弱小，又是那么的伟大。 此时的晨曦早已擦干了泪水，把悲伤的神情压了下去，迫不及待的朝她走去。 魏莱不知道班主任叫晨曦去干什么，但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可能是因为光头一事！因为在早些时候，她似乎看见了班主任鄙夷的眼神。 这个细心的女孩子，常常能发现周围环境中的一丝变化。而刚刚走出来的晨曦，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的痕迹嘛！ “班主任找你干什么？没什么事吧？” “没有” 她听出来了，好朋友的声音与往日不同，更粗糙沙哑了些。而正是因为这个，她猜到，这是晨曦努力压制哭咽的语气，才变成这样。 “等下”她假装发现了什么，凑上前去仔细观察她的眼睛。 果不其然，晨曦立马躲开了。 魏莱嘴角上扬，打趣的问道：“你是不是刚刚哭过啊？是老师打你了吗？” “没有！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她在心里乐了，像这样燥热的天气里，一丝风也没有，哪来的沙子啊？可是她没有揭穿，她知道好朋友心中肯定是难过的。 于是，她主动的靠近晨曦的身子，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一起上路了。 “你干嘛…” 魏莱没有回答，只是偷偷的笑。她要让好朋友感受自己手心的温暖，然后又唱起了欢快的歌。 “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轰隆隆学校炸没了！”她拉着好朋友的手越甩越高，歌声也越来越缭亮，仿佛要把所有的烦恼都发泄到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