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我有一个梦想

    八九寺的时间之力比起辉夜的要年轻弱小得多，但是在这里，起到的作用反而更大，糅合了部分否定之力的时停，可以毫无阻碍的在神孽的身边施展。

    神孽这一次是从八九寺的正上方出现的，没有一点征兆，也没有扰乱半点空间，明明身体如此之大，存在感却如此的低微，以至于常人不抬头看，根本不可能发现他。

    但是这里有一个不是人的家伙在，早在神孽出现的那一刻，和神孽有着类似构造的夜夜就已经抬起了头，对着八九寺大喊道：“小心上面！”

    利爪已经撕开了空间，神孽这次选的位置实在是太刁钻了，出现的时候，距离八九寺的头顶也不过是几米之遥，瞬息之间，他巨大的爪子就已经把八九寺覆盖了。

    嘣——

    大地在颤抖，可怕的爪印烙印在地面上，神孽似乎觉得这样子还不足以杀死八九寺，于是越发用力的捏紧，手下十米见方的土地都被他捏成了齑粉。

    可惜并没有血液溅射出来，亦看不到八九寺的尸体。

    “傻了吧你，就凭你这些微末伎俩，怎么可能斗得过陛下呢。”

    夜夜把八九寺的力量当做自己的东西炫耀道，然后又被神孽一掌拍成了rou饼。

    “去旁边。”

    八九寺出现在了神孽的头顶，和神孽出现的时候一样突兀，一样不带半点征兆，挥一挥衣袖，不带半点的云彩。弥弥切丸缠绕着时间之力，流转着黑白二色，刺入了神孽的头颅，时间在此刻停止，仿佛影片卡壳，神孽停住了。

    无数的细纹从刀刃处开始蔓延，逐渐布满神孽非人的脸孔，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数十岁一样，往日坚硬无比的鳞片，都变得角质化，崎岖而又丑陋，甚至于都出现了松动，有几块都从他的脸上剥离，掉落到了地面上。

    “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从神孽的口中发出，头顶的伤口处也冒出了数之不尽的黑气，这一次八九寺没有避开，任凭黑气席卷了他的身体。

    否定，否定，否定。

    强烈的规则冲刷着他的身体，他靠着自己模拟的否定之力，强行在黑气之中存活着。

    距离产生美，但是只有接近才能够了解的透彻。

    八九寺把自己置身于黑气之中，就是要在零距离，观察分析神孽的力量，唯有如此极限的条件，才能让他找出神孽更多的破绽。

    神孽消失了，而这一次，八九寺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了。

    否定自身，便是把自己的存在从这个世界剥离，从而进入到一个外人永远无法探知的地方。

    说是地方，其实也不太恰当，这里没有任何的生命，也没有上下左右的区别，甚至于连空间本身都不一定存在。

    这里只存在于概念，只有被否定之物才能接触到这里，八九寺有幸亦或是不幸的来到了这里。

    黑气在这里变得稀薄，但是否定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了，他的手脚都开始变得透明，似乎是要从他的身体上面剥离出去，而为了对抗神孽，他不断地使用不太成熟的时间之力，自身的时间也开始不稳定起来，黑发逐渐的变成了银色。

    但是太多了，这里的否定之力太多了，作为被整个世界所否定，亦或是自身拒绝了整个世界的这里，一切都是和外界相违背地，八九寺必须一刻不停的使用自己的能力，不得懈怠，更不得放松，这对于心神的消耗无意识巨大的。

    即使强如八九寺，也不可能在这里坚持太久，而更为糟糕的是，神孽竟然找出了对付博丽之力的方法，博丽之力他是没有办法抗衡的，但是博丽大结界和八九寺之间的纽带，他是可以斩断的。

    进入了这个地方以后，八九寺就越发的感觉到博丽之力正在消失。

    所有的外力都已经被摒弃，就算是辉夜和灵梦到了外边，也不可能救到他，他现在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了。

    情况越是危险，他越是会静下心。

    慌乱和紧张对于解决事情没有任何的帮助，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只有尽快的领悟否定之力的精髓，把自己和神孽，从这个地方剥离出去。

    想要理解神孽的能力，就必须了解神孽，体会到他获得，使用能力时候的感觉。

    否定的力量绝对称不上是正面的力量，男孩因为杀死自己兄弟而蜕变成怪物的心情也绝对称不上好。对于人格还不够健全，感情依旧处于萌芽阶段的八九寺来说，初体验就是这么负面的东西，可以称得上是糟糕到了极点。

    但他其实并不在意，事实上，越是解析神孽的力量，他就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愉悦。

    是的，八九寺现在非常的愉悦，从来都是感情淡漠，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他，竟然会在捉弄辉夜以外的地方，再次感觉到喜悦，这让他有些吃惊，同时越发的沉浸下去。

    就像是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永远停不下来一样，八九寺现在正沉浸于自己解析之中，将神孽的能力用自己所知的各种理论规则来解释，一条一条，一块一块，将否定之力切割拼凑起来分析。

    “否定最开始的来源是抗拒，神孽因为杀死了自己兄弟，陷入了绝望和痛苦的深渊里面，他抗拒着现实，抗拒着这个世界，无法承认事实，而最终演变成了这般模样的怪物。”

    八九寺领悟着，身上的气息也和神孽越来越像，几乎都要融为一体，而随着他吸收获取神孽的力量，他自身的解析之力也在蜕变，隐隐约约的可以看见有一片星空，在他的身后展开，无数的星星眨着眼，闪烁其间。

    辉夜，八九寺都猜错了，解析万物的力量并不是八九寺能力的终点，这种曾经被定性为强大的不可思议的能力，其实只是后续更加可怕能力的前兆而已。

    只是，就算八九寺解析了神孽的能力，他自身的能力也不过刚刚有了一个雏形，还不能从中窥探出太多的东西，那片星空持续了一会，就自行从他的身边消退了。

    而就在八九寺这里破局的时候，另一处也发生了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这个只属于聪明人的问题站在缠绕着某个人，他已经在黑暗之中待了很久，久远到了，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名字，都快放弃了思考，沉浸于这静谧安详的黑暗之中。

    但是强烈的不甘心萦绕在他的心头，他忘记了自己为何不甘心，却依旧不甘心，强烈的情绪甚至于有突破这片黑暗的趋势。

    他追逐着，向着黑暗前面，那不知道存在与否的光明，不停地奔跑着，走过无数的距离，跨越不知道多么久远的时间。

    但是太久了，就算是满腔的不甘心，最后也会化作疲惫和劳累。

    他走的越来越慢，身体的颜色也渐渐地变黑，开始和周围融为一体，快要被这里同化掉。

    “不要，我还要事情要去做。”

    他奋力的挣扎着，却离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出口还有多远。

    噗嗒，噗嗒，类似于小动物践踏在水中的声响传来，突破黑暗的阻隔，来到了男人的身边。

    滴答滴答，莫名的落水声不合时宜的响起，他有些莫名的惊慌起来，似乎这个水声，代表着非常不妙的东西。

    “签订契约吗？”

    貌似天真可爱的声音传来，一只雪白色的小兽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长耳像是兔子，却又生的一副猫咪的模样，最为奇异的是，它的长耳朵上面还漂浮着两个金色的圆环。

    白色的光芒从它的身体上面挥洒出来，微微的照亮了此片的黑暗。

    “带我出去。”

    他答非所问，既没有质疑小兽如何带他出去，也没有询问它为何会说话，只是本能的倾诉着自己的愿望。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不过现在我并不能帮你实现它。你现在太过的迷糊，太过的混沌，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并不符合我签订契约的条件。所以，清醒过来吧，好好地想一想，你是谁。”

    小兽开始走动起来，一步一步，看似很慢，却又极快，他拼尽了全力追逐，也没有赶上它的步伐，眼看着就要失去离开这里的希望。

    “等等，带我出去。”

    “不行啊，这可是必须要遵守的规章制度，必须是个体发自内心的愿望，才能引发我的契约。快点想起一切吧。”

    想起什么？

    名字？

    他停了下来，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脑海里面闪过。

    他好像是一个叫做人间之里地方的人，好像还是下任的村长，但是这个好像并不是他真正的梦想。

    他的梦想是什么呢？

    对了，是成为英雄，成为整个人间之里的英雄！

    长野博想起来了，所以他睁开了眼睛，抗拒了死亡，即使清醒之后除了伤痛，什么都没有，他也依旧醒了过来。

    他依旧被大石头压着，通过石头的缝隙，他可以略微的窥探到外界，一只断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面，断口处的血液都快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