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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第二部侠肝义胆 第八章 再遇敌手

    小乙和其余三人在信德府和庆源府之间,来回寻找已近两个月,所带干粮所剩无几,众人有了放弃的年头。小乙说道:“我们出来之时,护法就交代了务必找到令主的下落。我们现在回去,无法向帮中弟子交代,不如我们继续往北去中山府。”随同之人立即有人说道:“现在番子把中山府围得死死的,我们这几人前去岂非送死?”原来金兵北撤时宗望又想攻占中山府,夺取粮草,并以此作为金军营垒。但詹度率军民日夜坚守中山,多次击退金兵进攻,因此尚在僵持之中。

    小乙见众人有畏惧之心,立即喝斥道:“护法为抗番子废了一条手臂,令主孤身一人在这里和番子相抗,咱们贱命一条,说不定那天就成了番子的刀下鬼,有什么可怕的?”其余三人见小乙如此慷慨激昂,惭愧的低下了头。

    四人往北,路上遇到金兵的次数越来越多,远远地听到有马蹄声,四人就立即钻草丛、爬大树躲避金兵。不止一日来到定州附近,四人专找荒废的村庄,希望能够发现聂欢的行踪。找了两天不但没有半点音讯,随身携带的粮食也吃光了。四人商量出去找吃的,如果没有粮食人还没找到,自己却饿死了。

    靠近定州城郊,田园农舍渐渐的多了起来。四人小心翼翼的想要在那些废弃的房舍中,能找到一星半点的粮食。四人连续找了几间一无所获,渐渐的有些泄气,其中一人随手推开一户人家大门,还未进去返身就跑。边跑边喊:“有番子!”

    原来金兵的巡逻队在这间房舍中休息打尖,不曾想一人冒冒失失的就推门进去了,正好和金兵碰个面对面,金兵骑马追来。

    四人撒腿狂奔,在平原地带骑兵占有绝对的优势。四人跑出去没多远,一人就被金兵射倒。小乙他们绕着树跑,还未绕几圈又有二人被砍倒,小乙双手紧拿打狗棒迎向一名骑兵,骑兵手舞弯刀向他冲来。两人刀棒相交的一瞬间,小乙被马的冲劲带了一个趔趄,一跤坐倒在地上,金兵掉转马头继续向他冲来,小乙坐在地上还未来得及起身,那马就到眼前,金兵右手举刀向他劈来。这时只听得“咻!”的一声尖锐破空之声,金兵一头从马上栽了下来。小乙还未反应过来,耳中就连续听到“咻!咻!”的破空之声,金兵接二连三的从马上栽了下来,余下金兵一哄而散。

    小乙抬头看见一人一骑,手持弓箭缓缓而来,来人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小乙抱住那人大腿放声大哭。那人以为小乙是惊吓过度不住的安慰他,小乙抬起头说道:“聂大侠……你不认得我啦?我是小乙啊!”

    那人一楞说道:“小乙?”原来小乙经过这么多天的长途跋涉,蓬头垢面的,刚才又变成了滚地葫芦,再一哭脸上又是泥又是泪,那还认得出来?

    小乙用袖子将脸擦干净了,露出了原本的模样,聂欢惊喜道:“你怎么到了这里?”小乙原原本本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聂欢欣喜道:“纪大哥还活着,太好了!我原本以为磁州城破后你们都不在了,想不到你们还寻我来着。”

    小乙说道:“大家都在磁州等令主回去呢!”

    聂欢说道:“好!咱们把这三人埋了立即出发。”将三人掩埋后,小乙牵过金兵遗留的战马,两人上马奔磁州而来。

    傍晚时分两人已到了信德府,在野外宿营小乙问道:“聂大侠,你今天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凑巧?小乙以为今天要命丧那番子手里,没想到聂大侠不但武功高强,箭法也这么了得!”

    原来聂欢长枪被那蒙面人斩断后,由于没有趁手的兵器就缴了一名金将的硬弓,弓箭在开阔地带非常的有用,一来打猎维生,二来抗击金兵。

    聂欢说道:“那支巡逻队我已盯了几天了,发现他们总是在这里打尖,今天原本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不想遇上了你们。”小乙听罢直呼自己吉星高照。第二天一早两人出发,不到申时已达磁州。

    纪渔在室内正坐立不安,有丐帮弟子跑进来高呼道:“来啦!……来啦!”纪渔一愣问道:“什么来啦?”

    “聂大侠……聂大侠和小乙来啦!”纪渔一听呼的一下冲出门去,见聂欢站在庙前,眼中含泪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纪渔心中一热,两人快步向前拥抱在一起,聂欢摸着纪渔的左袖问道:“纪大哥,你的左臂……”

    纪渔哽咽道:“没了……兄弟……你来了就好。”丐帮弟子簇拥着聂欢和纪渔进了大厅,两人生死与共,劫后余生后有着说不完的话语,当晚两人风雨连床,促膝长谈。说起这生死离别后的日子,两人感慨万千,两人都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

    聂欢问起纪渔的左臂,纪渔简短的说了一下经过,聂欢听他说到蒙面人和那柄软剑,接口道:“原来纪大哥是伤在他的手里。”

    纪渔听聂欢的语气好像认识蒙面人问道:“莫非兄弟知道他是谁?”

    聂欢摇了摇头说:“不认识,不过我也和他交过手,也险些伤在他手里。”接着将自己交手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和纪渔说了一遍。

    聂欢说道:“软剑锋利也就罢了,神兵利刃有缘者得之。只是此人武功不但高,而且会中原各大剑派的不传之密,更奇怪的是他会‘慧心剑法’。”

    纪渔听聂欢说蒙面人会“慧心剑法”也是一愣问道:“此话当真?你没看错?”纪渔问完也发觉自己多余,聂欢亲自和他交手应该不会错。

    聂欢一边摇头一边说:“我知道‘慧心剑法’一脉相传,口口相授,外人是极难学到精髓的,我为唐小千改过三招掌法,知道里面的诀窍,错不了。”

    说到唐小千,纪渔想起一人说道:“你要早几天到就会碰到唐小千的jiejie了,前些日子她来磁州,说是顺道来看我,感谢我对她meimei的照顾,其实我看……来找你是真。”

    聂欢奇怪道:“我和她素昧平生,她来找我干什么?”

    纪渔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你红鸾星动了。”

    聂欢正色道:“纪大哥说笑了,聂欢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不敢存此想法。”说完聂欢脑海中又泛起了钱小玉的音容笑貌。

    纪渔见他一本正经,便不再玩笑说道:“蒙面人会其它门派的武功也就罢了,他会‘慧心剑法’有点说不过去,‘慧心剑法’的传人都是女的。”

    聂欢说道:“我一直在想,这人武功如此之高,成天戴着一个死人面具,隐蔽的又如此之深,必定是害怕被人认出。此人会中原各大剑派的武功,这次前来,不知有什么目的?这人的出现必定是我们中原武林的心腹大患。”

    纪渔看聂欢年纪虽轻,但考虑问题如此深入周全,内心也十分的佩服问道:“兄弟有没有怀疑对象?”

    聂欢摇了摇头说:“我初出江湖,对武林中的一些人和物还不太了解,这里有些问题要请教纪大哥。”

    纪渔见聂欢有事要问,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说道:“兄弟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实聂欢内心已有人选,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上次听纪大哥说,你们在少室山争夺‘英雄令’之事,聂欢意犹未尽,想要纪大哥说的更详细一点。”

    纪渔问道:“你是怀疑此人在那些人中间?”的确蒙面人武功如此之高,绝非是无名之辈。并且此人还会各大派剑术,尤其还会“慧心剑法”就有点匪夷所思了。纪渔说道:“实在不行就去问静慧,我还奇怪她怎么说出家就出家了。”

    聂欢想了想说:“恐怕不行,倘若真的和她有关,你想她会承认吗?”

    纪渔说道:“若不是她,还有谁?唐千千根本不可能。”

    聂欢说道“倘若她不承认,你还能把蒙面人抓来对质不成?”纪渔一时语塞。聂欢说道:“此事绝不简单!江湖上知道蒙面人会此剑法的,估计就你我两人。那是因为他没想到,我在他的剑下还能够幸存。”

    纪渔知道聂欢这话不是自吹自擂,按当时的情形,若非聂欢也拥有神兵和高超的剑术,估计现在就不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了。

    聂欢问道:“纪大哥,当年参与夺令的人,现在在江湖上不再现身的有那些?”

    纪渔沉思道:“华山的任重,昆仑的封玉,琴剑书生萧笛,还有‘唐门’……神针门的聂凤仪,潇湘仙子罗清芳……”

    聂欢说道:“女的不用算。”

    “女的不用算,能够得上资格的……就前面几位。”纪渔说完又立即补充道:“任重是绝对不可能!虽说蒙面人的武功最像他。‘唐门’也不可能,封玉……难说,萧笛……武功又不像,唉!头痛。”

    聂欢说道:“纪大哥你先说说萧笛是怎么成名的吧。”

    纪渔问道:“你也怀疑他吗?原本我也怀疑他,但我和萧笛交过手,他的剑法是广成派的‘玉虚十三式’并没见他会什么其它门派的武功,那蒙面人和我交手,用的不是萧笛的武功。”

    聂欢说道:“先不问是不是他,了解一下总是好的。”

    纪渔说道:“这就说来话长了!”

    聂欢说道:“不怕!咱们有的是时间。”

    “那是徽宗皇帝即位的第一年,京城周边地区出现了采花贼,有大户人家的小姐被祸害了。武林中人对那采花贼最是痛恨,顿时就惊动了中原地区各大门派,那时叫花子血气方刚自然前往探查,谁知探查下来叫花子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原来在一段时间内,不止一家有年轻女子上吊、或投河自尽。也有人家因为小姐肚子大了,匆匆将小姐嫁与下人为妻的,初略统算了一下有十多家。”当纪渔说出有十多家时,聂欢也吓了一跳心想:“如果只有一个采花贼,短时间之内也不可能祸害这许多人家。”

    “你以为就这些?还有那些明知贼子身份,贪图那贼子俊俏,还与他苟且的也有几家!因为家丑不可外扬,此贼一直逍遥法外,直到有一天事情才出现了转机。”

    “原来是大户人家娶媳妇,洞房花烛夜发现新娘子竟然不是黄花闺女。新娘子不肯说,被逼急了要上吊。男家咽不下这口气要退婚,把此事闹到了公堂之上,女方无奈才说出原委。真可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聂欢看纪渔不住的摇头感慨,心想:“这事估计是超出一般人的认识了。”果然纪渔感慨道:“叫花子出道多年,稀奇古怪的事也见多了,这事还是第一次听说。那富家小姐三个月前,正在家里绣花,听得外面有人叫卖胭脂水粉,绣样针线,让人把那妇人叫上楼来,那妇人看上去也比较周正,半老徐娘长得颇为标致,小姐选了几张绣样,谈话中发现那贩妇颇有见地,并且绣得一手好针线,因此便向她请教,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有时天色已晚就在小姐处休息。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一来二去的小姐就入了他的榖,原来这妇人是男子装扮,贩卖一些胭脂水粉,针头线脑借机进入绣楼勾引良家女子。”

    聂欢奇怪道:“男子假扮女子,即使一眼看不出来,稍作留意总有破绽。”

    纪渔说道:“我也这么想的,即使你外形扮得像,总不能一直捏着嗓子说话吧?耳鬓厮磨的能掩饰多久?”

    聂欢说道:“除非是内侍。”

    纪渔笑了笑说:“内侍是无法行周公之礼的。”

    聂欢说道:“如此说来,这贼子定是学过什么邪派阴功,方能如此得心应手。”

    纪渔说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我总不能成天在大街上,盯着那些小媳妇,小姑娘吧?”这的确是个麻烦事。

    聂欢问道:“官府难道就没有画出那采花贼的头像?”

    纪渔说道:“采花贼原本就是男扮女装,他若恢复男装画像有什么用呢?你贴告示等于也告诉了他。”聂欢一想也对。

    纪渔说道:“不知这贼子是听到风声,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突然就销声匿迹了。”

    过了两三个月京城来了一家官戚,男的风流倜傥,年方弱冠。女的沉鱼落雁,貌美如花,出入三十六坊,和各处瓦子,花钱如流水。男的到了京城不免要去勾栏院逛逛,一来二去的就冷落了家里的新婚妻子。”

    纪渔话音一转说道:“兄弟想必你也猜到了他是谁。”

    聂欢点了点头说:“的确是个好办法!”

    纪渔说道:“你猜到了!当年叫花子却不明白,还去勾栏院跟踪他。这少年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出手大方,人又长得风流倜傥,因此成了老鸨和青楼女子的至爱。那天叫花子换了行头,跟踪他进了青楼,却不想被他识破,他请我喝酒,暗地里告诉了我一切。你猜那女子是什么来头?”纪渔看着聂欢问。

    “莫非……那女子也是青楼里的?”

    纪渔一拍大腿说道:“真聪明!那女子是他高价从江南雇来的青楼女子,只为引那采花贼露面。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聂欢说道:“他以那女子作饵,除非那女子武功之高足已自保,否则他断不敢让自己的家人冒此危险。”

    “正是!他告诉我这些天来他已有发现,感觉身边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甚至还跟踪过他到了住所。那贼子憋了几个月心里早就痒痒了,此时见了那江南佳丽焉能不心动?”

    聂欢问道:“那采花贼既然有武功,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何不夤夜而来掳去便是?”

    “这是一般盗贼的手段,这好比是猫抓耗子,要作弄够了才杀……叫花子白天就在院子对面讨饭,负责监视。这天来了一个妇人叫卖脂粉、针线,叫花子算开了眼了!那采花贼无论从长相、言语、体态、动作无一不透出是个女子。采花贼不住的打探四周,叫花子怕他起疑心也不敢过分关注。院内的丫鬟领他进去,叫花子在外面等他露出真面目就立即下手。”

    “采花贼十分谨慎并没有什么过度的举动,不一会就出了院子,叫花子只能远远的跟着他,怕被他发现。这贼子警觉的很,他突然掉头而行,叫花子躲闪不及,只得硬着头皮上去讨要,叫花子听他呼吸忽长忽短,练的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内功。自那天以后连着三天都没出现,我空等了三天以为被他发现了,第四天傍晚他又出现了,丫鬟将他领入院内,我感觉到今天可能会有事,让丐帮弟子去通知萧笛,不一会他就来了,说采花贼先去青楼了,他假装花酒喝醉了。我们在院外静等那女子给我们发消息,天都黑了里面也没动静,我们发现不对,萧笛就闯了进去,这采花贼很少用迷香,也不掳人,这次不知为何就用上了迷香。丫鬟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那青楼女子和采花贼却没了身影。我们发现被耍,真的又气又急,那萧笛有一本事——嗅觉特别的好,他顺着那女子的香味,一路向北就追了下去,叫花子也跟着他翻墙过户追了下去。你知道我们最后是在哪里发现他的吗?”聂欢摇了摇头。

    “哼!哼!尼姑庵,一个在城外靠近黄河的小尼姑庵。这贼子真会找地方!我们冲了进去,他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找到这里,反应也够快,将那女子向我们掷过来,自己从窗户跳了出去,我接住了那女子萧笛追了出去,那女的依然昏迷不醒,我只得将她放在床上,也跟着追了出去,这两人轻功都非常的好,我出去已不见这两人的身影,只有远处传来的兵器撞击声,我循着声音进了树林,月光下远远的看见两人在林子之间来回的追逐,出手都极快,采花贼双手各使一柄剪子略处下风,但仗着对地形的熟悉闪转腾挪,萧笛一时也拿他没办法。萧笛和我将采花贼逼出了林子直奔黄河方向,采花贼没有了林子掩护很快就处下风,我们将他逼到河边,想要让他投降,却不想这贼子倒也硬气,纵身跳入身后的滔滔黄河,萧笛出手去拉,只扯下他身上随身携带的一个锦囊。采花贼跳入黄河,瞬间就被河水冲走了。我们回到尼姑庵将那女子救醒,问她事情经过,她说那贼子拿出胭脂水粉给她们挑选,她们闻一下就感觉头晕,醒来后来就发现在这里了。我们翻查这贼子的老巢,发现里面瓶瓶罐罐很多都是什么‘阴阳合欢散’、‘迷魂香’、‘惹意牵裙散’……叫花子一怒之下,一把火将他烧为了平地。”

    聂欢问道:“采花贼练的什么功夫萧笛说了吗?”

    纪渔一楞“哦呦!采花贼跳河身亡我也就忘了问了。”

    “那采花贼这次为什么掳人,你们知道吗?”

    “这……我们也大概的猜了一下,估计这贼子发现了我们的破绽,又舍不得这美娇娘,想要长期据为己有,故此冒险行事。”事情已过去这么多年,想要还原事情的真想已不可能了。

    接下来的两三天,两人谈的最多的就是眼前的局势,现在朝廷中以李邦彦为首的主和派占据上风,以李刚为首的主战派再次受到排挤。太原被金兵围困已有数月,前去解围的种师中阵亡,太原一旦不保,金兵就可以集中兵力再次进攻东京,到那时京城就危险了。两人还不知道此时太原城已破,知府张孝纯被俘。

    两人正交谈着,丐帮弟子带进来一个人,那人刚从京城赶来。

    纪渔询问他京城情况那人说道:“京城现在混乱不堪,一会儿主战派占得上风,一会主和派又夺回主动,现在京城有首‘十不管’的民谣说的就是这事。‘不管太原,却管太学;不管防秋,却管《春秋》;不管炮石,却管安石;不管肃王,却管舒王;不管燕山,却管聂山;不管东京,却管蔡京;不管河北地界,却管举人免解;不管河东,却管山东;不管二太子,却管立太子。’皇上现在一心想要求和,原本派宗汝霖为议和使……”

    聂欢听到宗汝霖三字连忙问道:“宗大人也来了吗?”

    “对!宗大人由御史大夫陈过庭推荐,以宗正少卿身份充任议和使,由于宗大人个性刚直不屈,主和派害怕他不能达成和议,于是就改派别人为议和使。”

    聂欢说道:“这么说来我宗杨大哥也来了,这许多时间没见不知道怎么样了?”

    纪渔说道:“此处离京城六百里路,兄弟明早出发后天傍晚可到。”

    太原失守的消息传到京城吓坏了皇上赵桓,主和派认为主战派妄战误国,丧师费财,将李纲罢免;宗泽被任命为磁州知州,立即上任。由于太原失守,出任两河地区的官员,找了各种借口不去上任。

    宗泽来到兵营询问营中将士,有谁愿意跟他去磁州上任的,众人都默默不语,只有数十老兵站出来说道:“我等愿意跟随大人去磁州。”

    磁州在黄河以北五六百里,太原失守后这里就成了前线。陈宗杨见营中将士怕死畏战,心中暗叹:“大宋完了!”这时有卫兵进来禀报“大人,营门外有一姓聂的想要求见。”陈宗杨心中正在发愁,马上就要去磁州上任了,凭这十数老兵如何保护大人?听到聂欢来了喜出望外。陈宗杨跑到营门,看见一人牵着马站在那里,正是聂欢。

    陈宗杨一把抱住道:“兄弟!想死哥哥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聂欢也是近两年没见到他了,心里也比较激动说道:“我去府里打听了,说你们在这里我直接就过来了。”

    陈宗杨把聂欢带去见宗泽,两年不到宗大人老了许多,宗杨说夫人去世后大人身体就差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众人出发,天上乌云密布,众人刚到滑州就下起雨来,道路也逐渐泥泞起来,天渐渐黑了,雨越下越大伴随着闪电,眼看到不了地头,聂欢看老兵都疲惫不堪对宗大人说:“大人前面不远有座破庙,是不是等雨停了再走?”宗泽看了看随行的兵士点了点头。聂欢带着众人来到那座破庙前,那庙越发的破败了,那仅存的半扇门也倒了。宗帅说道:“今晚就在此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大家进庙,发现这座土地庙除大殿的东北角还算干爽,其余的地方比外面好不了多少。陈宗杨说道:“马鞍不要卸,把肚带松一下,把马喂饱。”走到聂欢身边低声说道:“兄弟!今晚你辛苦一下,我守上半夜,你守下半夜。”聂欢点头答应,早有军士拆了一些破木头,破板子生起了火。大家围着篝火把身上的油衣解下,有兵士想把盔甲解下被陈宗杨制止了“现在已进入磁州地界,盔甲都不要解,以防突发状况,现在大家把干粮吃了早点休息,我和聂兄弟守夜,大家晚上惊醒些。”随行的都是老兵,当然明白现在的状况,大家背靠背围成一圈闭眼休息。聂欢把那半扇门板支起来挡住门口,自己在门口盘膝而坐,陈宗杨靠着墙角守在窗边,窗户早就没有了,外面的风夹杂着雨不时的吹进殿内。

    聂欢看着那些老兵,经过长途的奔波一个个疲惫不堪,围坐在地很快就进入梦乡了。聂欢从破了的屋顶看出去,外面漆黑一片,雷声已经停了只有雨声,殿内的篝火跳动着,把大家的影子投射在墙上。

    聂欢两目内视,鼻中气息若有若无,真气在身上流转着,湿衣服冒出阵阵白气,很快就干了。不知过了多久,雨声中突然传来马蹄声,聂欢马上就醒了,看见陈宗杨靠着墙已经睡着了,聂欢将木片弹了过去,“啪!”的一声把他惊醒,轻声道:“有人来了。”陈宗杨屏息凝神,耳中依然只有雨声,虽然没有开始时大。看见聂欢在掰着手指在数“一、二……三……”。

    “五匹马,有五匹!”此时陈宗杨才隐约听到有马蹄声,心里佩服不已。聂欢把火浇灭了,兵士们都醒了不知发生什么事,聂欢把手放在嘴上轻轻的“嘘!”了一声,大家安静下来。马蹄声越来越清晰,兵士们都握住了兵器,很快马群在庙门前停了下来,外面传来打火镰的声音,接着外面亮了起来,他们点着了牛油火把,把外面照的如同白昼。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喊道:“宗泽,出来吧!知道你们在里面。”聂欢和陈宗杨对视一眼,眼中的意思两人都明白,对方是有备而来。

    黑暗中聂欢俯在陈宗杨耳边不住说着什么,陈宗杨不住的点头。聂欢说完了陈宗杨看着聂欢,眼中尽是关切之色。

    这时外面的人已显不耐烦,有人说道:“冲进去,把他们都制住再说。”聂欢用力握了握陈宗杨的手,转身出去。

    庙门外五匹马一字排开,马上五人都穿着黑色的油衣,四人高举牛油火把。当中一人点了点头,左侧马上有一人身形高大,站在地上比常人高出一头,抽出插在腰间的一把铜锤,下马缓步向庙门走去。才走出不过两三步,身边“呼!”的一声,一个瘦削的身影掠过他直奔庙门。原来是右侧马上的一个黑衣人,按捺不住施展轻功直扑庙门。

    那黑衣人还没到门口,一个巨大的黑影携风裹雨迎面袭来,声势惊人。黑衣人不敢硬接,半空中提气翻身躲过黑影,后面的大汉却躲避不及,只得挥起手中的铜锤全力一击。“彭!”的一声巨响,木头碎屑夹杂雨水直飞向后面马上的三个人。

    马上之人身手也极为了得,中间那人端坐不动,旁边二人抽出刀剑将碎屑全部挡下。

    原来聂欢看他们要冲进来,将挡在门口的半扇门板运力甩了出去,那大汉躲避不及将门板击碎。虽然天生神力,也震得手臂暗暗发麻,虎口疼痛欲裂,身子也不由得退了两步。

    庙外五人也被刚才的声势惊住了,他们见一个身穿油衣,帽檐压得很低,身姿魁梧挺拔,身背长剑的人缓步走了出来。“宗帅岂是尔等鼠辈,可以直呼其名的?”在场的四人大怒,刚想冲上前去。中间马上的骑者问道:“你不是陈宗杨?”聂欢心中大感蹊跷,对方不但知道自己这支队伍的行踪,并且连人员名字都知道,只是自己是个意外。当即冷冷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人冷笑一声并不回答,挥了挥手,马上的两个人翻身下马。

    雨一直在下,远处有闪电,隐隐有雷声传过来。那两人从聂欢两边绕过去,想要进入庙中。他们身形刚一动,聂欢就动了。黑暗中就像起了一道闪电,四人慌忙各拿兵刃格挡。聂欢同时向四人各攻了一剑,“你是聂欢!”马上之人立即高呼道。

    “不错,怎样?”聂欢一边回答,一边后退将四人挡在庙门前。

    那四人显然听说过聂欢的名头,马上各据兵器,站成一排,步步紧逼。聂欢心想:“这四人一旦冲入殿内,除了大哥,其余之人恐怕一招都接不下。”聂欢现在只想拖延时间,好让宗帅他们借机脱离此地。因此长剑只守不攻,将他们逼退,也不追击。

    四人几次进攻,都没逼退聂欢半步。渐渐的那大个急躁起来,口中不住的大呼小叫,聂欢在河间、真定与金人多次交手,多少能听懂一些。大个意思是“大家一起上,别让宗泽跑了。”聂欢心中一凛,那些人能找到这里,就觉得不可思议,知道定有人泄露了行踪,现在发现里面有金人,越发肯定朝廷之中有人里通敌国。怪不得西北勤王部队的姚平仲、杨可胜万胜门外中了金兵的埋伏全军覆没。

    这时雨渐渐的又大了起来,还不住的电闪雷鸣。雷雨声中突然传来“轰隆!”一声院墙倒塌的声音。马上之人立即高呼:“不好!他们要跑!”说完在马上凌空而起,向聂欢直冲过来,黑暗中只见一道红光直刺聂欢面部。

    聂欢惊呼道:“是你?”长剑一震“嗡!”的一声犹如龙吟,剑身不住的震动昆仑派的“羿射九日!”。聂欢与蒙面人交手之后,一直思考如何破他的软剑,现在剑身在内力灌注之下不住的震动,软剑和八服刚一接触就被弹开。蒙面人就势长剑圈成弧形,犹如一柄弯刀反钩聂欢后颈,相思剑法的“回眸一笑”。聂欢长剑震动不止,不住发出“嗡!嗡!”之声,长剑“天罗地网”绕身护住自己,左掌“呼!”的一掌直击蒙面人胸口,掌风将雨水激得飞向蒙面人。蒙面人软剑再次被聂欢弹开,来不及变招左掌只能硬接聂欢这一掌。双掌相接“嘭!”的一声闷响,聂欢身形一顿,蒙面人向后掠开惊呼道:“般若掌法!”

    三人从庙中冲出说道:“他们推到后墙跑了,快上马追!”瘦削的黑衣人已顺着宗杨他们撤走的方向,施展轻功追了下去。原来庙中的土墙年久失修,被雨水一泡溃败不堪,聂欢让他们推倒土墙从后面走,自己在前面堵截他们。

    这时雨越下越大,四人刚想上马,只见聂欢站立雨中,吐气开声一声低吼,将油衣上的水连带雨水一起甩向他们,水滴凝聚了内力,犹如一粒粒钢珠飞向马匹和蒙面人。水珠打在马身上,马匹吃痛“唏呖呖!”的乱叫,四散奔逃。四人躲闪不及只得用手护住脸面,水珠打在身上锥心的疼。

    三人跑去追马,聂欢反身紧追黑衣人,蒙面人跟在聂欢后面三人一路追了下去。聂欢运足内力,在电闪雷鸣中紧追前面的黑衣人。聂欢的轻功瞬间移动可能不及朱雀,一旦跑起来却越来越快并且持久。借着闪电,远远的看见前面那黑衣人每一起落都两三丈的距离,顿时提气直追一路长啸。

    陈宗杨他们在庙中,将那溃败的土墙推倒后,迅速骑马冲出。他牵着聂欢的马走在最后,黑暗中看见一个黑影越追越近,陈宗杨抽剑在手不住的回顾。这时听到聂欢的啸声,和着雷声在天空回荡甚是惊人。黑衣人显然也惊惧聂欢的内力,身形不由得慢了下来。

    黑暗中聂欢借着闪电,见黑衣人离马队越来越近,见他跃起冲向陈宗杨,当即不顾紧追在后的蒙面人,甩手将长剑犹如飞镖一般掷了出去。风雨中只听见一声惨叫,长剑将黑衣人直直的钉在地上。

    蒙面人紧跟在后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在这里再次遇上聂欢,并且损失了一个自己的手下。当即将内力提到极致,追近几步,软剑伸得笔直直刺聂欢后心。

    聂欢长剑脱手刺中黑衣人,脚下加力迅速来到倒地的黑衣人身边,伸手拔起长剑。蒙面人趁他拔剑之时,在后面赶上直刺后心。聂欢来不及转身,长剑向后反撩“峰回路转”。还是慢了半招,软剑刺中肩头深入寸许,聂欢人往前窜、跃起、落向自己的马匹,双腿一夹马往前窜。蒙面人紧追而来,软剑再次刺向聂欢的后心。

    聂欢在马上呼的一个凌空筋斗,长剑硬接了蒙面人一招。蒙面人身形一阻人往下落,聂欢借力后飘落在马背上。蒙面人想要再起,聂欢的马已冲出去十多丈了,知道已来不及了。心想:“自己追上去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反而落在下风,只是这个聂欢是自己的心头大患,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将他除去。”这时后面传来了马蹄声,另外三人牵着马赶了过来,看见地上的尸首,都默不作声。蒙面人挥了挥手,让人把那黑衣人的尸首抬上马背,回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