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陆以北 南山宗门
得到肯定回答，哪怕女子心中早有猜测，还是一阵欣喜，双眼微眯，好似月牙。 “jiejie，这个还你，问天还要去找大壮二虎玩呢。” 说着，问天将漆黑木棍放在女子手心，朝着其挥了挥手，向着南山村跑去。 咋然离了问天手掌，木棍不断颤抖，发出阵阵呜鸣，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直到小小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女子这才收回视线，纤手轻轻抚过木棍，绝美俏脸划过一丝动人的弧度。 “问道，你也想他了对吧。” “放心吧，他会回来的。” 也不知对何人诉说，女子拾起细红绳，再次串上木棍，悬在脖颈间，深深看了一眼问天离去方向，脚下一动，身子径入长空，划破道道云彩。 ······ 时光悠悠，白云苍狗。 十年时间弹指即逝。 北境，小南山。 山巅，一少年盘坐于岩石，面向东方太阳升起的方向。 胸腹起伏间，丝丝白雾自鼻腔涌入，于体内周天游走后，白色匹练自口中射出，凝身前三尺，缓缓消散。 少年便是问天，自一年前，夫子停止授课后，便回到小南山上，跟随师父修行。 也是由此，问天才知晓世间除了读书习字，竟还有习武修道一说。 闻师傅言，习武修道到一定程度，便可横跨山川大河，手拿日月星辰。更有甚者，历三灾，经九劫，举霞飞升。 问天对此自是嗤之以鼻，须知问天自幼便随夫子读书习字，拜读圣贤文章，自是不信此等怪力乱神之说。 然事无绝对，一次偶然的机会，问天瞧见师傅自小南山巅一跃而下。百丈高山，竟如履平地，毫发无伤。 问天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自此之后，问天便向师傅求教习武法门。 原以为会很难，毕竟和师傅生活了十几载，问天从来不知自家师傅还有此等身手。没想到的是，师傅当晚便从里屋拿出一本泛黄书籍，亲手交给了问天。 问天喜极，如获至宝，然品读之后，才发现竟是自小便会的早课口诀，那无名吐纳法。 对此，问天亦是无奈，身怀宝山而不自知。此后依照师傅的教导，每日天不亮便起床修习，自日上中天方才结束。 “炼体圆满，劲灌全身，力能扛鼎。” 问天缓缓收功，捏了捏拳头，感受着身体传来的力量感，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一年时光，苦修不缀，时至今日，方得圆满。 正所谓，寒窗苦读做学问，光阴十载拜圣贤。今朝闻得通天路，来日复登朝天都。 “徒儿，山下有客来访，去迎一下。” 一丝细线钻入耳间，闻听其内容，问天小脸顿时一垮。 自问天习武修道后，越发觉得师傅不同寻常，种种神奇的手段层出不穷。 似这般传音入秘的法门，使唤起自己来更是连路都不用走了。除此之外，还有赶路所使的缩地成寸，跨江河湖泊时的一苇渡江，翻山越岭过的飞檐走壁等等，不一而足。 问天对此，也是眼热得紧，数次表现出修习的想法。师傅也只是淡淡的回一句，时候未到。 后来，问天下山，巧遇夫子，诉过始末，夫子不疑，细细开导。 言语间，似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又似一滴甘霖润过心间。种种困惑，诸般不解，尽数湮灭。 有道是，少年烦恼心间藏，夫子游玩巧遇郎。师慈子孝诉心事，妙语连珠破迷障。 习武修道，讲境界，修不败之体。纳天地玄机，壮身魂命数。 对此，问天亦是无可奈何，习武修道又岂是一朝一夕之事。 圣贤有言，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又岂是说说而已。唯有勤修不缀，砥砺前行，方能不断攀升，直达彼岸。 “是，徒儿这便去。” 问天起身，朝房屋方向一礼。嘴里嘟囔了一句，便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 小南山，南山村。 今日，南山村罕见的迎来了两个外来人。 村口玩耍的孩童似有些怕生，四射而出，争相告之。随后，便是赋闲在家的村民接连到来。 村口，两道年轻的身影看着不断壮大的村民队伍，默然无语。 黄寻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简单的问个路，竟然引来如此大的阵仗。瞧着不断壮大的人群，黄寻有些心虚的扯了扯自家大哥的衣袖。 感受到黄寻的小动作，黄奕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自家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过顽皮，竟连几岁的孩童都吓。 少倾，一老者自人群中走出，自称南山村长。向两人扶了一礼，道：“敢问贵客所来为何？” 黄奕赶紧上前一步，回了一礼，答道：“舍弟顽劣，惊扰了贵村，还望长者不要见怪。” “弈与舍弟此来，是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见小南山宗门掌事宗云先生，还望长者告之去路。” “宗门？” 村长眼中露出一丝疑惑，身为一村之长，自问也是见识过世面的。瞧两人穿着打扮，便知晓二人身份非富即贵，是以，便有了此前一幕。 若说门派，年轻时倒是听闻过，据说其门人弟子都是有大神通者，翻江倒海，担山赶月。 然南山村地处偏僻，清贫得紧，又怎会有门派来此地驻守。 “实不相瞒，此地正是小南山，但贵客所言的宗门，老朽却是闻所未闻。” 闻听此言，黄奕眼中露出一丝愕然，门派所建之地，一般都会在当地招收弟子，壮大门派的同时，亦是为了门派的生计。不说家喻户晓，至少也是人尽皆知。 “村长，宗云这个名字有点印象，是不是问天小子那便宜师傅。” 正当黄奕满心不解时，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皮肤黝黑的壮汉，自人群挤出，身有八尺高，裹粗布衣裳，袒胸露乳，肩抗一把铁质锄具，满脸憨笑摸着胡茬。 “诶，你别说，听大虎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是滴，是滴，问天小子上次说了一嘴，应该是这个名字。” “什么好像，就是。” “行行行，你说是就是。” ······ “好了，都别吵了，都几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儿似的。” 听见众人争吵，村长此时也是想了起来，先是喝止众人，这才看向两人。 “倒是让二位贵客见笑了，山野村夫，不识礼数。” 不待两人回答，村长继续道，“要说宗云，小南山还真有这么个人，只是却不在村中，而在小南山巅，贵客可自寻。” 说完，村长伸手指向村子外不远处的一座小山。 依稀可见，高山达百丈，古木似参天。燕雀入林去，候鸟冲霄来。 黄奕眼中露出一丝欣喜，此行虽然诸多波折，但时隔多日，终于寻至目的地，心中的欢喜可想而知。 遂道：“多谢长者，师命在身，弈与舍弟便不多做打扰。” 说着，伸手揽过黄寻，两人朝着村长行了一礼，便径向小南山方向疾驰而去。 瞧见两人远去的身影，村长若有所思，挥手遣散了众人，自顾自的朝自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