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梦初醒 玄功八九
午后，日头正浓。 小南山，山巅。 距离传承之日已过去七日。 七日内，问天的意识也一直被困神秘空间，不得出路。 问天也曾好奇想探索一番，无奈发现此地看似黑白二气绵延无际，自身却只能在方圆三丈之内活动。三丈之外，似有无形屏障般，不得寸进。 然，旁观者清，处于第三视角下，问天更清楚的看见自身发生的变化。 七日内，在金色血液的滋养下，问天的身体统共历经七次蜕变。 一曰换血，二曰锻筋，三曰炼皮，四曰淬骨，五曰覆膜，六曰展脉，七曰凝心。 七变之后，神异自生。钢筋铁骨，虎豹雷音。血气如汞，仙体临尘。 房内，问天盘坐于蒲团之上，手掌平放在腿上，作五心向天之像。 体内，一道道气流自丹田上方凭空出现，运转周天。待周身染上一层淡淡金色后，方才复归丹田。 如此这般，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随着时间推移，问天周身开始弥漫出淡淡白芒。伴随着呼吸的频率，一下钻入体内，又一下蹿出体外，好不欢快。 若是宗云在此，必能发现此乃天地间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才会发生的景象。别说小小通脉境，哪怕神通境都不一定有此等能力。不得不说，功法强弱却是吸纳灵气关键。 不觉间，日落西山，白芒这才缓缓散去。 问天突然睁开双眼，捏了捏拳头，丝丝青筋浮现，感受着体内真气翻涌，力量感油然而生，嘴角掩不住笑意。 “通脉圆满，果不是炼体境所能比拟，端得是胜过先前百倍。” 师傅说过，世间修道分十境：炼体，通脉，神通，法相，法身，神游，混元，道果，破碎，尊者。 炼体修力，至极限处可达千斤，劈石碎木不在话下。然，通脉开始练气，一丝真气便可抵千斤巨力。更遑论圆满之境，真气千条，只消真气蓄满丹田，便可尝试直入神通，享寿五百。 “此时想想，当时输得倒是不冤。” 不知为何，问天忽然想到当日与弥天宗来人之战。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丝蛮力妄翻天。自嘲的笑了笑，问天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行至门外，瞧见一桌。桌上，摆满鸡鸭鱼rou，分外可口。外加几碟小菜，两大碗清粥。另有一锅架在一旁，氤氲雾气蒸腾。 “出来了。” 瞧见问天，宗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七日苏醒，一朝通脉，宗云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 遥想自己当初，三年炼体，一年通脉。通脉之痛，如刀割血rou，烈火焚身。期间不知遭受多少苦楚，而后一路披荆斩棘，方得今日修行果。 再看自家徒弟，一年炼体成，七日脉俱通，当真是羡煞旁人。若是自己当初也能有这般运道，何至于现在还卡在神游之间，茫茫乎不知前路。 “师傅，你怎的知道我饿了。” 瞧着满盘珍馐，问天习惯性的挠了挠头，憨笑一声，赶紧小跑着坐在宗云对面。 修炼了一下午，问天肚中早已翻腾不休，五脏庙闹个不停。 rou体凡胎，亦得食五谷，更遑论修道之人。未到能以法力修持己身，更是食量惊人。 也不待宗云吩咐，问天拿起碗筷，就着rou食便开始狂吃起来。边吃还不忘招呼道：“唔，师傅，你不饿吗，等下我吃完咯。” “混小子。”宗云笑骂一声，也是拿起碗筷，慢腾腾吃起粥来。 到了宗云的境界，吃与不吃已然不成问题，行功运气间，便能自天地中捕食灵气以弥补身体损耗。 若不是有问天要养，宗云指不定在哪座山里清修，哪座观里自在，以求大道。 要知道，一旦步入神通境，便可寿五百，其后境界更是逐境递增。 这才有修道无日月，寿可与天高一说。若无天灾人祸，自可逍遥天地间，餐风饮露，自在得意，岂不快哉。 是夜。 问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见得眠。脑海中，七日前所历黄粱一梦如在眼前，似刀削斧凿，久久不忘。 夫子言语中的洪荒世界，万兽争鸣，龙凤起舞。邋遢男子口中的玄功传承，无形无迹，许修不许诉。 还有那追寻无迹的仙之果位，影影绰绰齐扎堆，整整齐齐拜灵霄。 亦有那令万仙俯首的冷傲青年，通天阶上拜真君，四方真灵俱颔首。 不知出于何原因，自苏醒后，问天向师傅隐瞒了梦中经历。只是说自己从其中得到一修道法门，名唤八九玄功，其间有七十二般变化之功，内蕴诸般法术神通。 正待问天想要告之师傅具体法门时，脑海却隐隐作痛，若刀削斧凿。 师傅瞧见，遂止住了他。称即是祖师遗留，今被你开启，亦是缘法，不必说于他听，问天这才止住不再去想。 想着想着，不知怎的，问天眼前划过夫子的身影。若不是夫子教导，自己这南柯一梦怕不是要空入宝山而不得。 洪荒世界的蝌蚪文，夫子又是如何习得。少时不懂，只是觉得有趣，方才习之。现在想来，还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然而，一想到早间去往南山学堂的场景，问天就不由有些遗憾。 心头诸多疑问，满腔疑惑，或许只有夫子才能解答。然，七日未见，学堂早已人去楼空。 散乱在地的书籍，随意丢弃的水壶，无不彰显此间主人早已离去多时。 虽不死心的询问了周遭村民，然亦是不知其去向，只道几天前便是如此，为此村中民众还伤心了好一阵，只道后辈小子无福。问天只好作罢，郁郁而归。 思绪不断翻涌，反倒是没了丝毫睡意。问天索性翻身而起，摆开架势，修炼起来。 八九玄功乃一独特的修道法门，于此世相左。旨在以天地间灵气不断强化rou身，真气乃至法力自血rou间自主催生。 白日，察觉到此法不同寻常，问天当即止住跑去问询过师傅。 师傅说，修道之法，旨在炼化天地间灵气存于己身，于无主之物化有主之气。 通脉练气，便是炼的天地间灵气，于体内转化为真气，做到收发随心。直至法相境，一身真气尽数转化为法力，一丝法力可抵百道真气。 明了玄功不凡的问天，亦不敢多言，遂告别师傅离去，返回房中独自修行。 日升月落，斗转星移。 天际一缕阳光洒下，一夜修炼，问天似有所觉，缓缓睁开双眼。 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问天站起身来，习惯性的伸个懒腰。一夜修炼，竟不见丝毫疲惫之色，反倒是精神奕奕，神采飞扬。 “怪不得少时少见师父睡觉，原来修炼起来竟这般舒服。” 嘴里嘟囔一句，问天当即推门走出，瞧见东方初升的太阳，问天仿佛又回到以往修行时光，当即来了兴致。 步履间，已然来到山巅西北方向至高地，唯见一巨石，静静伫立。 巨石四周，满是坑坑洼洼小凹陷，正是往日跳上巨石所留痕迹。问天顿时倍感亲切，脚尖轻点地面，已然跃了上去。 正是那，真气盈身躯，体轻身也轻。 熟练摆出不知名功法的修炼姿势，面对朝阳，吐纳运气。 然而，还不到一时三刻，伴随着一口白雾吐出，问天不得不停下动作。原来以往至午间才能运转一周天的功法，竟奇迹般完成了。 果是rou身七变褪凡胎，玄根驻体显神异。血气狼烟红彤彤，钢筋铁骨金灿灿。 问天不可置信的抬起双手，细细瞧去。朝阳光辉覆盖下，问天似看到手掌闪耀着淡淡金光，飒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