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那年的雨季

    十年前，廷根，小雨。

    在帕莫的印象中，廷根是一个多雨的城市。雨，在帕莫心中有着特殊的含义。

    他撑着雨伞，身上穿着着一袭黑衣，就连雨伞也是特意选择的黑色。帕莫行走在廷根的街道上，因为下雨，所以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

    黑色的皮鞋踏在石板路上，溅起来的水花湿润了帕莫的鞋边，在鞋边周围一圈上，有着红色的印记。

    帕莫出门之前，曾多次洗刷，想要把这样的痕迹洗刷干净。可是，在帕莫无论洗刷多少次都还是洗不掉的时候，帕莫明白了，有些东西，是不可能被随随便便冲刷掉的。

    所以，帕莫干脆不在继续清理，而是就这样穿上了这双皮鞋。

    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让他害怕又尊敬的女人。

    那个女人住在郊外，一处杂草重生的地方。

    “呼，正好是今天啊，勉勉强强算是赶上了。”出了廷根，来到郊外小路上的帕莫，在路边的一处草堆里边，拿出了一个黑色袋子。袋子看上去沉甸甸的，一个圆形的轮廓被勾勒出来。

    提着袋子，帕莫快步的走到目的地。

    一个小小的土堆，立在帕莫面前。在土堆上边，还竖立着一块青灰色的石碑，石碑上，刻着潦潦草草的几个字。

    “无法忘却的队长，

    真正的机械之心，

    同时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母亲。”

    除了这三句话之外，再没有其它更多的信息。

    帕莫在土堆面前，就地坐下。黑色口袋中的物品已经被帕莫拿了出来，放在石碑前。

    那是一个非凡特性，属于帕莫的上一任队长。

    “我给你报仇了，他死在了我的手上，我亲手杀了他...”

    话说一半，帕莫语塞起来，他不知道此刻应该再说一点什么好。

    女人是一个温柔的人，如果她还在，听到我说这种话，恐怕不会高兴吧...念及此处，帕莫也就不在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另外起头说道：“你的女儿，佩妮我已经接到了我身边，她很可爱，就是很想mama。”

    “她每天都在问我，mama去哪儿了？我总是敷衍过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告诉她。”

    “因为上一任轴承的离职，恐怕接下来小队里边会重新选出一个队长，我想要去竞争一下，有了小队队长的身份，才方便去改善一些问题。我不会再让你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再一次重新上演了。”

    “只不过，如果这样做的话，陪伴佩妮的时间又会减少好多好多。如果当初你说要教我制作人偶的时候，我答应下来了多好...”

    帕莫的语气，时而坚定，时而沮丧，他就这样一个人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尽管前言不搭后语，可帕莫就如同在和一位老朋友聊天一般，轻松自在。

    “人偶吗？我会哦，她还是我教会的啊。”

    就在帕莫低着头自顾自说话的时候，一个女声在帕莫的头顶上响起来。

    帕莫顿时一惊，手顺势放在了腰间的枪袋上，身体也同时扭转过来，和身后之人拉开一段距离。

    小雨朦胧了帕莫的视野，但是他仍旧可以清晰的辨认出那个女人的长相。

    女人的长相帕莫从来没有见过，如果说普通人的长相大多数是开阔的，那么面前这个女人的长相就显得十分秀气，圆润，一股说不出的美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是谁？”

    帕莫试探性的发问，手中已经扣下了手枪的保险。

    女人看见了帕莫的动作，笑着说：“我...硬要说的话，我算是你脚下那个女人的师傅吧。”

    “师傅？”

    帕莫疑惑的反问...她还有一个师傅？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对啊，”女人懒洋洋的回应着帕莫，似乎这是一个理所应当的问题，“不是她师傅我才不来这里，在今天这个时间。”

    见女人走进石碑，帕莫这才看见女人手中有着一束花，花朵洁白，在雨中也散发着清香。

    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手枪，对于这个陌生女人说的话，其实帕莫已经相信了大半。

    因为刚刚这个女人说了，在今天这个时间...今天的这个时间，是她的忌日，这样的事情，只有那天在场的人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