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击不成
交接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燕王苏弘川为此专门到晋王府拜会过皇叔景善,二人相谈甚欢,晋王极尽全力让燕王放心,甚至还表现出要拥护燕王为太子的意思。 苏弘川骨子里是带有几分傲慢的,他认为今天的地位是自己一步一步打拼而来,背后的艰辛实不足为外人道。 这次皇叔主动让出兵马大权,自己心里却并不十分欢喜,不管表面或实际上确实是自己得利,内心却仍有疙瘩难解。 左丘席祝认为晋王送这么大厚礼是真正的示弱示好,他却仍认为时局对皇叔而言远未到主动退出竞争的地步,苏景善这次主动提出隐退,未尝不是想以退为进,却不料父皇顺水推舟,卸了他的兵权。 但毕竟晋王浸yin军队这么久,早已呈尾大不掉之势,晋王虽一心求退,其部属亲信们却未必心甘,后期的整合少不了要上一些非常手段才是。 夜深,三更,子时。 晋王苏景善却仍未曾睡去。 入夜时分,大理寺卿吴铎等一干嫡系即从后门进入晋王府拜会景善。 晋王萌生退意已久,并多次知会一干亲信部属,但真正在朝堂上请辞并得到当今恩准,还是大出这帮嫡系们意料。 想当年,宁国初立不久,事业未稳之际先皇太祖即驾崩离世,大哥苏景枫继位为帝并与兄弟景善、景达相约兄弟相传。 景善、景达由此为兄出征,对外多次阻挡周边诸国的侵略,对内挫败敌对政权的颠覆,均立下赫赫功劳。 这多年以来,在战争中打造出一支忠心耿耿的嫡系部队,一度形成了天下兵马只知景善,不识景枫的情况。 在形式一片大好,不日即达到鼎峰名正言顺取得皇位之际,晋王主动交出兵权,等于变相将皇位让给苏弘川,那些跟随多年的部属们心中一时意难平也在情理之中。 吴铎等人离开后,景善独自在书房坐着沉思。 景善为人并不热衷于权力,皆因时势所迫,几十年来一直带兵出征,势力在不经意间做大。 苏弘川来访时,景善曾暗示,希望燕王大处着想,对大宁官员兵士要一视同仁。 苏弘川自然满口答应,但晋王深知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的亲信们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成为这场权力之争炮灰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景善一度沉浸在过往无法自拔,峥嵘往昔,历历在目。 耳中隐约一丝箫音传入,伴随着战鼓雷鸣,犹如如万箭穿心。 却听当啷一声,身子侧翻下座椅,跌落地下。 雨阳听得异响,拔剑箭步窜入屋内。 只听箫音渐晰,传入雨阳耳中,他高喊一声:“有刺客。” 府内巡逻护卫闻声立刻朝书房靠拢,锣鼓声处,灯光点亮,顷刻间照亮晋王府。 晋王府在过去曾经遇到过两次行刺事件,自此后,府内在明暗哨结合的基础上,又布置了不下几十处暗哨,刺客往往连第一道关都不曾进入就被阻击,这次刺客能直接对晋王造成伤害,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事情。 声动十八招之“直击人心”,会对敌方形成定向打击,要通过这一招对敌,需要满足两个条件,一是知道对方的准确方位,二是距离不能超过百米。 为等这一天,凤柊已准备了数日。 众亲信辞别晋王,又自后门鱼贯而出,其中不起眼打扮的凤柊在出门之前快速闪入后花园假山灌木丛中。 内阁学士肖建颐与平时并无两样,但他心里知道,凤柊正是以自己亲卫身份跟随而进。 “出了晋王府门,紧接着就是要出城了。”他心里想道。 潜伏这么多年,以内阁学士之尊,帮凤柊进入晋王府,肖建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一击未成,即急速后撤。 凤柊箫音骤停,一口鲜血喷出染红飘飘白衣。
未来得及细看晋王伤势,雨阳已直奔后花园。 凤柊踉跄了一下,瞬间功夫,雨阳便已来到眼前。 这招“直击人心”最是损耗内力,对自身的伤害也是最大。尽管已知道了晋王的大概所在,但因为对象移动的不确定性,还是无法做到精准,加之后花园与书房之间距离已超百米,凤柊硬着头皮发出一击,能对晋王造成一定伤害已属难得,但也像强弩之末一般难有后续,待要撤时,方发现伤敌不足万一,自己却已损失一万。是以未等一口真气提起,雨阳已站在眼前。 晋王府护卫并未因刺客闯入而乱了阵脚,一部已围在书房,防止敌人第二波攻击,晋王已被转移到书房内地下室,意识也逐渐转为清醒。另外一部加强府内外巡逻,还剩一部已跟随雨阳困住了凤柊。 雨阳剑指凤柊,怒道:“何方贼子,敢闯晋王府!” 凤柊立稳,话不多言,玉箫已劈面向雨阳盖来,未至,携裹白衫转攻向雨阳左肋。 在守卫如此森严的王府,加之自身就守在晋王门外还发生这种行刺事件,让雨阳心中升腾起一股莫名之火,誓要将行刺者生擒。 雨阳本已执剑相向,见对方玉箫攻来,虽外带几分凌厉之势,却难掩外强中干之实,便待横剑阻挡,又见玉箫中途转换,顺势收剑向右下直挑玉箫。 只一个回合,电光火石之间,凤柊只觉虎口一震,玉箫脱手而出,重重摔向远处。 凤柊待欲后撤,却见护卫包围圈越围越小,口中只觉一涩,又一口鲜血喷出。 雨阳立住身形,反手收剑,说道:“看你已受内伤,还是束手就擒为好。” 凤柊怆然一笑,命运从汐姐去找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或者说,命运从受命来到宁国时就已经注定。 死去何所道,只是想起“声动十八招”至今还没完全练成,还真有些莫名的遗憾。